对方小心翼翼吃着食物,明明很想大快朵颐,却还是装作斯文安静的品尝。
男孩一边低头小口吃着菜,眼神却时不时的抬起去看绷带少年的脸。
看不清,对方的脸上都是绷带,半张嘴小口喝着汤,一只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看起来他是这副沉默不语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J20”
“那是代号吧?”
末世年放下手中的鸡汤,又端起旁边的肉粥轻吹。
“我是说,你的名字。”
“我……”
小男孩回忆了片刻他的曾经,只是眨了眨眼,便失落回道。
“我好像没有名字,这里的长官们告诉我,在我妹妹出生的那天起,我们两个就被爸爸妈妈卖到了这里,不止我,还有妹妹,我们都没有名字。”
“……”
一时间有些安静,绷带少年放下粥,思考着看向对方。
“所以,你有想过给自己与妹妹取个名字吗?”
“没,没有,我们是圈畜,我们只有代号,不配有名字。”
末世年不再说话,结束了这有些压抑的晚餐。
“主人,都收拾好了,那我就先……”
“这个,拿去倒掉吧,我喝不完了。”
男孩一愣,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住,他回头看过绷带少年。
少年将手中的鸡汤摆在了一旁,随后翻开杨迪卡准备的书籍阅读起来。
“呃……好的。”
接过鸡汤,J20发现这汤好像还剩的不少,几乎就没怎么喝过,就这么倒掉,是不是太过可惜了?小男孩只是这样想着,之后便反应过来,拿过鸡汤盖住,兴冲冲的准备出门离开。
开门前男孩一拍大脑,差点忘记了道谢的小家伙回过头对着末世年鞠下一躬。
“谢谢你,主人!”
绷带少年没有理会对方,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
在监控室里目睹了全程的杨迪卡笑了笑摇头道。
“呵,真是慈母心泛滥啊……想必就是这点菩萨心肠让他落入如此田地的吧。”
“要不要我去看看?”
一旁的看守卫士问道,杨迪卡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摇了摇头。
“你个榆木脑袋,知道为什么我坐上了这个位置而不是你吗?”
面对这种嘲讽,看守卫士自是不想理会的。
“我比较识时务,就说个最直观的吧,我们A区的前区长,就因为踹了一脚oh35,然后呢?没有然后了。这么说你能理解其中的问题了么?”
杨迪卡当然没指望榆木脑袋能回答,自顾自的将腿搭上在了桌上。
“他的地位在我们之上,说是圈畜,但就连研究室的斓博士都开口说要尽量满足他,可见高层对其的重视程度,不说别的,oh35现在就是我们A区的一根红线,试图触碰红线,是很不理智的事情。”
见看守卫士若有所思,杨迪卡摇头苦笑的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区长的话,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回房间的路上,J20将鸡汤封紧,藏在了他简陋的衣服里。
“J20,听说你被那个钻石叫去当保姆了?”
几个不同种族的圈友路过,调侃着有些内向的男孩。
说是这样,其实他们也都明白,为这个新来的圈畜服务,可算得上是攀上高枝了,瞧瞧那几个狗腿子满脸不情愿的模样,只有一种可能,钻石的价值非常高。
“tm的,你这臭小鬼真tm的是捡了狗屎运,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我去送饭!”
“还不是你这蠢货把人家推上去的?现在还反悔了,他妈的就属你最不要脸!”
J20陪着笑敷衍应付走这几个圈友,见人走远后,他才悄咪咪的走进妹妹的房间,轻轻将门关上。
“妹妹……妹妹?”
“哥…”
女孩的手撑起自己贫弱的身体,她努力安慰着自己的哥哥。
“我没关系的,肚子已经好多了……”
“别说了,把这个喝掉。”
哥哥将藏在身上的鸡汤拿出,递到妹妹的面前。
“这个是?”
“这个是oh35,那个新来的大哥叫我给你带的,记得吗?就是早上来看你的那个哥哥!”
新来的大哥哥……妹妹回想起来,她只记得在自己缩成一团时,有几个大人进到了她的房间,有一只温暖的手拂在自己的肚子上,那只手给了自己睁眼的力量,小家伙抬眼看去,当时开着灯,光线有些刺眼,女孩用尽全力看清对方的模样,只是觉得他好像是个非常特别的人,整个脑袋被白色的布条缠住。
本该被吓到的女孩,在看到对方释放善意的眼神后,便安静的配合着少年为自己检查。
“那个白布条哥哥吗?”
“对,就是他,哥哥现在为他做事,没人敢在欺负哥哥!”
“哥哥……”
妹妹其实早已观察到了哥哥身上出现的新伤,只是没开口,她也始终相信,她哥哥永远是最坚强最厉害的。
小男孩打开盖子,香喷喷的鸡肉汤在两小家伙面前仿佛散发出粒粒的金光,这一碗犹如宝藏般的鸡汤,勾勒住二人的味蕾,男孩咽下馋虫,将这治病的鸡汤轻舀一勺到妹妹嘴边。
妹妹摇了摇头,她轻夺过哥哥手里的汤勺,将鸡汤里最大的那块肉盛起递到了对方手里。
“哥哥辛苦了,这一块你先吃。”
“好……一起吃。”
有这么个懂事的妹妹,J20觉得自己已经做够幸运了,现在,自己又多了一个对他好的主人。
兽耳少年想着,有意无意的尽量吃的慢些,让饿坏了的妹妹多吃一点。
或许生活没有那么糟呢?
“咚咚……”
“是我,杨迪卡。”
没等到里面的回音,杨迪卡自顾自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鸡汤味道怎么样?”
等人走到绷带少年的床边,末世年合上书扭头看过刀疤少年。
“很不错,有心了。”
“呵……”
杨迪卡有点被气笑了,但他面上不显,自顾自的坐在了床上。
“你到这里也有一阵子了,我听说你晕倒在后山门口被人捡到了,才被斓博士安排进来的。”
“……”
“别在意,审问不是我的工作范畴,我不会问你什么。”
刀疤少年感慨着,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起两瓶牛奶,一瓶拧开递给对方,剩一瓶开盖后自顾自猛喝几口。
“我只是感叹啊,你与我挺相似的,虽不知你的来历,但你我来这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不觉得有趣吗?夜晚时间还很长,我与你讲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