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要上台致辞呢?”
无人上台,那群原本活跃调皮的孩子们,此时失去了之前的活泼劲,只是表情有些害怕的看这个台上,像是受了威胁。
而仁厦会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门口,又是一辆仁厦会的车停在大门处,从车上下来一位满脸沧桑的少年,末世年望去,正是那个视频上所受欺凌的受害者。
少年慢慢上台,他没有理会与他打招呼的护工阿姨们,他甚至,没有看乔欣院长一眼,哪怕一眼。
是心虚,是在害怕,那,眼中的无神,那,无力的脚步慢慢踏上演讲台,看的出来,他在很努力的稳住身形,努力的刻意。
“这位孩子是?”
直播镜头转向那个少年,镜头下的少年,一脸愤怒,他一把抢过周先生手中的麦克风,朝着台下的孩子们悲愤道。
“我就是来结束这场闹剧的!正如你们看到的,我身上的伤,都是这所孤儿院所导致!什么温暖的家,你们,你们就是一群懦夫!为什么不敢站出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
少年顿住,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看到了,乔欣院长,那个在他走投无路时愿意向他伸手的大姐姐。
乔欣的脸上难掩的悲伤,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秒,少年立刻移开视线,表情稍稍皱起,咬紧的牙关,微垂下的眼眸……
“都是乔欣!是这个女人害的!我身上的伤,我这六年来所遭受的虐待,都与她脱不了干系!你们不也一样吗?成天所受的欺凌还不够多?为什么还要承默?为什么不站起来为自己主持公道?”
少年握紧麦克风,大声斥责着,所说这空穴来风的罪名,那一刻,他只剩一切就只剩下了身体里不断跳动的心脏,是虚无的微风吹进了他的身体,带走了一切,一切的一切,他所有拥有的东西,只留下了那颗,不安的心脏,缓缓地跳动,激烈,不安的跳动......
“不是这样的。”
台下的乔欣,早已开始迷茫......
这就是她所做的一切,她亲手铸造的,亲手所做的一切,现在却被敌人拿来当作武器,扔向自己。
她还是过于渺小,没有乔木木与创晓号的各位,她无法坚持到今日。
“您好,请问这位哥哥的致辞结束了吗?我是刚被送来这里的孩子,看大家的上台的兴致都不高,那我也来致出一份对此院的评价,以此来表达我对乔家怜院的感激之情吧。”
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演讲台上,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台上那位最矮小的少年身上。
“是......是的,我讲完了。”
将手里的麦克风递到少年的手边,在对方快要拿住时,又抬高,将麦克风丢到地上。
末世年看向滚动到他脚边的麦克风,再看向眼前少年,
“抱歉啊,没拿稳,我来捡吧,”
少年勾下腰,将麦克风捡起,腿脚不支的他踉跄的去拍末世年的肩膀,由此来做支撑,却意外的发现,这个矮小的少年,意外的坚韧挺立。
“救救他们。”
耳边传来沧桑少年略有哭腔的诉求,抬头去见对方的脸,小少年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末世年不语,微微颔首回应了离场的少年。
握紧少年递来的麦克风,末世年转身面对台下的所有观众。
“先生,我可以开始了吗?”
周记者,第一次在一个小孩身上,看到了他认为可怕的东西。他没有声张,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大家好,今天对于我们在场的很多人来说,都有些猝不及防,对吗?在演讲之前,让我们先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就从我的自我介绍开始吧。”
“我叫末世年,刚刚来到这所孤儿院,至于我因何而来,因为,我来自马格礼利,对,就是那座刚被摧毁的城市,所有我认识的人,亲人,朋友,无一幸免。我是那个存活下来的幸运儿,呵,这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不幸的是,在那场屠杀之后,我正好苏醒,亲眼见证了我所爱的他们,一个个堆积在一起,明明他们这么近,我却分不清那些零碎的身体到底是属于谁的。”
“庆幸的是,我被好心人救下,将我送到了这里。我知道我的曾经已经是过去式,不复存在了。我不会活在过去,伤心过后,我也很庆幸,还能向前看,看到一个愿意让我驻留的归宿。”
“乔欣院长,她仅仅用了一个拥抱就打动了我,当然,大家也许会觉得,我一个7岁孩子,心智还不成熟,我所说的很片面。”
“确实,我的确很小,但愿意给我这样一个什么都失去了的小孩子提供帮助的人,我想不出她为何会做出刚刚那个哥哥所说的事情,这对她有何好处吗?”
“我认为大家也应该好好想一想,为了能给像我这样的孩子们一个家。乔欣院长,为了乔家怜院,付出了她多少的青春?她可曾悔过?她可曾迷茫过?”
“也许吧,但是到了今天,乔欣院长在帝江城所创办的孤儿院,依然是各位的避风港,就凭这一点,乔欣院长无愧任何人。”
少年的声音有些稚嫩,却让所有人都为之颤动,少年的声音逐渐洪亮,他不求唤醒眼前的孩子们,他所诉说的一切,只是在向眼前的野心家们宣示着不公,这看似天真的面容下,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刻的我,甚至连我眼前的冰山一角都看不全,但我还是想,斗胆问一问,请问周先生,在这群孩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仁厦会在哪?远文录又在哪里?在他们呼唤求救时,人族高层可有伸出援手?”
一旁的周先生,只是站着,沉默不语,听着这一切的pLE警员,正在搜寻院内的所有警员,都停下了手中的事。
“在他们无助徘徊时,选择无视,当他们痛病哀嚎时,无人应答......”
少年的音调逐渐拔高,他有些嗓音不再稚嫩,竭尽全力的呐喊,
“这样的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如何审判?利用自己本就没有的善良?为了自身利益,将无罪者架在罪人之上,你们就不会为此感到廉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