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毫无预兆地砸在迈巴赫的车窗上,蜿蜒的水痕扭曲了窗外飞逝的霓虹。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和苏晚压抑的抽泣声。魏友泉那句“都只能是我”的宣告,如同淬了冰的锁链,沉沉地缠绕在她心上,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一角,湿冷的礼服贴在皮肤上,钻石choker像一道冰冷的枷锁。脸颊上还残留着他拇指擦拭唇膏时的粗粝触感,唇瓣被他吻得隐隐作痛,混合着香槟和独属于他的气息。
魏友泉坐在另一侧,侧脸隐在昏暗的光线里,轮廓冷硬如刀削。他沉默地看着窗外模糊的雨幕,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袅袅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寒意。刚才在宴会厅外那种狂暴的占有欲似乎被冰封了起来,只剩下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深不见底的沉默。
车子没有开往云顶山庄,而是驶入了城市中心一处闹中取静、戒备森严的高档公寓地下车库。电梯无声地攀升,数字跳跃到顶层“ph”。
“滴”的一声轻响,厚重的铜门自动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致冷硬、空旷到近乎冰冷的空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冰冷的灯光落在深灰色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线条简洁到极致的家具,空气中弥漫着冷冽的雪松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像一座精心打造的现代囚笼。
魏友泉径直走向吧台,冰块撞击水晶杯壁的声音清脆得刺耳。他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他没有看苏晚,只是将其中一杯随意地放在吧台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喝了。”命令,毫无温度。
苏晚站在原地,湿透的礼服紧贴着身体,寒意刺骨。她看着那杯酒,像看着一杯毒药。手腕上被他攥过的旧伤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我不喝。”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魏友泉倒酒的动作顿住。他缓缓转过身,背靠着吧台,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充满无形的压力。他抬起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钉在她苍白而倔强的脸上。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层下的暗流,蕴含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危险漩涡的黑眸。
“我说,我不喝!”她挺直了背脊,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眼神里燃烧着屈辱和压抑已久的愤怒,“魏友泉,我不是你的玩物!更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布的提线木偶!今晚你利用我羞辱徐子谦,利用我来打击林家,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件趁手的工具?一个供你发泄报复欲的物件?!”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在空旷冰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尖锐和脆弱。
魏友泉静静地看着她爆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白色的烟雾在他俊美的脸庞前弥漫,模糊了那冰冷锐利的轮廓,却让那双眼睛在烟雾后显得更加幽深莫测,如同伺机而动的猛兽。
“说完了?”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苏晚被他这种无动于衷的平静激得更怒,胸口剧烈起伏:“没有!那份合同!那份该死的合同!‘满足一切合理需求’?‘无条件接受安排’?魏友泉,你告诉我,什么是‘合理’?什么是‘无条件’?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像在云顶山庄那样?还是像在办公室那样?!”
她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试图刺破他冰冷的外壳。然而,魏友泉只是轻轻弹了弹烟灰,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他放下酒杯,朝她一步步走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缓慢、如同踏在心脏上的回响。每一步,都让苏晚感到窒息的压力倍增。她下意识地后退,脚跟却撞到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魏友泉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雪茄味、威士忌的醇香,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属于他的冷冽气息。他抬起手,没有碰她,只是用夹着雪茄的手指,隔着冰冷的空气,虚虚地点了点她因为愤怒和寒冷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这里,”他低沉的声音像冰锥,缓慢地凿进她的心脏,“装的是什么?对徐子谦那点可笑的旧情?还是对今晚被我利用的怨恨?”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地锁住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苏晚,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猩红的火点骤亮,映亮了他眼底深处翻涌的、令人心悸的暗色火焰。
“我签下你,买下你所在的公司,把你变成我的‘专属助理’,不是因为徐子谦那个废物!更不是为了什么可笑的报复!”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狂暴,每一个字都砸在苏晚的耳膜上,“是因为你!”
苏晚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和话语里的含义震得呆住,瞳孔骤然收缩。
魏友泉俯下身,灼热的雪茄气息混合着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从咖啡馆门口,你像个炸毛的小猫一样,不管不顾地把咖啡泼向我——那个眼神,那股劲儿!到会议室里,明明怕得要死,手抖得激光笔都拿不稳,还敢硬着头皮站在所有人面前…再到刚才在宴会上,明明紧张得发抖,却挺直了腰背,对着徐子谦和林嘉怡说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幽暗,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审视,“苏晚,你就像一团火!一团烧得我理智全无的火!一团…让我想彻底征服、彻底占有的野火!”
他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虚点,而是带着滚烫的温度,猛地攥住了她裸露在礼服外的、冰凉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你问我为什么?”魏友泉的拇指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力道,重重地碾过她锁骨下方细腻的肌肤,留下刺目的红痕。“因为我他妈想要你!想要你这个人!想要你的身体!想要你所有的倔强、所有的反抗、所有的不甘心!我要看着你这团火,在我手里燃烧、挣扎,最后只能为我一个人燃烧!”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今晚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继续那场无聊的戏码。”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缓慢而危险地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眼神幽暗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是要让你彻底明白,从今往后——”
他的唇,带着灼热的雪茄气息和威士忌的醇烈,狠狠地压了下来!
这不是一个吻,更像是一场宣告主权的掠夺!带着惩罚的力度,粗暴地撬开她的齿关,吞噬她所有的呼吸和呜咽。他的手臂如同铁箍,将她死死地禁锢在冰冷的墙壁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不容她有丝毫的退缩和反抗。苏晚的双手徒劳地推拒着他坚硬的胸膛,指尖陷入他昂贵的西装面料,却撼动不了分毫。
烟草的辛辣、酒精的浓烈、他霸道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窒息的味道,强势地灌入她的感官。身体的本能让她在缺氧中微微颤抖,一丝陌生的、被绝对力量压制下产生的、令人恐惧又颤栗的酥麻感,如同细微的电流,在绝望的缝隙中悄然滋生。
就在苏晚以为自己会窒息在这个吻里时,魏友泉猛地松开了她。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她剧烈地咳嗽,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昂贵的酒红色礼服堆叠在身下,狼狈不堪。
魏友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里翻涌的暗火并未平息,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危险。他抬手,用指腹抹去自己唇角沾染的一丝水渍,动作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残忍优雅。
他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冰冷的手指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布满泪痕和红晕、写满屈辱和惊惶的脸。
“明白了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你的身体,你的心,你所有的反抗和倔强…从你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就都是我的战利品。”他的指腹重重擦过她被他吻得嫣红肿胀的唇瓣,留下灼热的刺痛。
“今晚,”他凑近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就在这里。我要你亲口承认,你属于我。”他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令人心悸的蛊惑和赤裸裸的威胁,“否则,我不介意用更‘直接’的方式,让你记住这一点。”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映衬下,如同掌控一切的黑暗帝王。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吧台,重新拿起那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侧脸的线条冷硬如雕塑。
苏晚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脱力。礼服湿冷地贴在身上,钻石choker勒得她几乎窒息。唇瓣火辣辣地疼,肩膀上被他攥过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他的话语,他的吻,他眼神里那毫不掩饰的、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占有欲…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彻底笼罩,勒紧,拖向无底的深渊。
她看着那个背对着她的、强大而冷酷的背影,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身体深处被他撩拨起的那一丝陌生悸动,此刻也化作了更深沉的恐惧和迷茫。
承认属于他?
她还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