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联盟中枢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楚苍澜将一幅泛黄的古卷摊在桌案上,古卷上用朱砂勾勒出极北之地的地形图,最北端的“镇灵塔”被圈出醒目的红圈,周围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历代修士对塔周环境的探查。
“镇灵塔建于上古时期,是当年为封印邪异本源所造。”楚苍澜指尖点在红圈上,声音凝重,“塔外有三层天然屏障,第一层是‘迷雾冰原’,能见度不足三尺,还会幻听惑心;第二层是‘裂风峡谷’,常年刮着能撕裂灵力的寒风;第三层是‘寒渊冻土’,土壤中蕴含的寒气能冻结修士经脉,连灵海境修士都不敢久留。”
沈惊鸿俯身看着古卷,目光落在“寒渊冻土”的标注上——那里写着“千年冰蚕可避寒”,他心中一动,想起之前在落日谷曾见过类似的记载。林清婉则注意到古卷角落的一行小字:“镇灵塔封印每百年减弱一次,今岁恰是减弱之年。”
“难怪十二君选在今年动手。”林清婉轻声道,“他们是算准了封印最弱的时候,想一举破塔。”
楚苍澜点头:“没错。这也是我们必须尽快出发的原因。三日后,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领,带着联盟主力从正面前往镇灵塔,吸引十二君的注意力;另一路由沈惊鸿你带领,挑选十名精通隐匿和破阵的修士,从寒渊冻土侧面潜入,找到封印的薄弱点,提前加固防御。”
“正面吸引,侧面加固?”沈惊鸿思索片刻,明白了楚苍澜的用意,“盟主是想打一场攻防配合战,既不让十二君察觉我们的真正目的,又能守住封印。”
“正是。”楚苍澜从怀中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递给沈惊鸿,“这是‘寒渊令’,当年我曾去过一次寒渊冻土,凭此令可暂时压制冻土中的寒气。你带着它,能减少不少麻烦。”
沈惊鸿接过玉佩,指尖传来一阵清凉,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与归墟剑的本源纹路竟有几分呼应。他握紧玉佩,郑重道:“盟主放心,我定会守住封印。”
接下来的三日,联盟上下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林清婉为沈惊鸿调配了能快速恢复灵力的丹药,还将自己的净化灵力注入几枚符纸中,交给沈惊鸿:“这是‘净邪符’,若遇到被邪异气息污染的修士,可用来暂时压制毒素。”
出发前夜,沈惊鸿独自来到联盟的剑冢。剑冢中插着数百柄废弃的长剑,月光洒在剑身上,泛着冷冽的光芒。他拔出归墟剑,金蓝光芒照亮了周围的剑刃,剑身上的青色本源纹路缓缓浮现——经过这几日的调息,他左臂的毒素已被清除大半,灵力也恢复了七八成。
“归墟剑,这一次,又要靠你了。”沈惊鸿轻声说道,指尖顺着剑纹滑动。剑身在他手中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他的期待。
第三日清晨,联盟广场上集结了两百余名修士。楚苍澜身着银白色战甲,手持长枪,目光扫过众人:“北境存亡,在此一战!若我们退了,身后的百姓、家园,都会被邪异力量吞噬!诸位,随我出发!”
“随盟主出发!”修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楚苍澜带领主力朝着极北之地的正面进发,尘土飞扬,气势如虹。
沈惊鸿则带着十名修士,换上了便于隐匿的黑色劲装,从联盟后门出发。这十名修士都是联盟中的佼佼者,其中两人擅长破解阵法,三人精通隐匿气息,还有五人是近战高手,能应对突发状况。
行至第七日,众人终于抵达极北之地的边缘。这里的空气已变得异常寒冷,呼出的气息都化作了白雾,地面上开始出现薄薄的冰层。沈惊鸿取出寒渊令,冰蓝色的光芒扩散开来,将众人笼罩其中,寒意瞬间减弱了不少。
“前面就是迷雾冰原了。”一名擅长隐匿的修士指着前方白茫茫的区域,低声道,“根据古卷记载,冰原中的幻象会根据人的弱点生成,大家一定要守住心神,不要被幻象迷惑。”
沈惊鸿点头,将守心诀的法门告知众人:“若感觉心神不稳,就默念守心诀,记住,幻象再真,也伤不了我们的肉身,只要守住意志,就能破幻。”
众人深吸一口气,跟着沈惊鸿踏入迷雾冰原。刚进入冰原,周围的景象便开始变化,白茫茫的雾气中浮现出各种画面——有的修士看到了自己死去的亲人,有的看到了被邪异力量摧毁的家园,还有的看到了自己被十二君追杀的场景。
“不要看!”沈惊鸿厉声喝道,归墟剑出鞘,金蓝光芒划破雾气,“集中注意力,跟着我的剑光走!”
剑光如同一道指引,在迷雾中开辟出一条道路。众人紧跟在剑光后,默念守心诀,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杂念。可就在这时,一名修士突然停下脚步,眼中满是痛苦:“我女儿……我看到我女儿了!”他朝着幻象中的小女孩跑去,瞬间被雾气吞噬。
“回来!”沈惊鸿伸手去拉,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雾气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随后便恢复了平静——那名修士已被幻象中的邪异力量所伤,陨落当场。
众人脸色骤变,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沈惊鸿握紧归墟剑,声音冰冷:“记住,我们的目标是镇灵塔,任何幻象都不能动摇我们的决心!继续走!”
众人不再犹豫,跟着沈惊鸿继续前行。迷雾中的幻象越来越逼真,甚至有修士听到了十二君的声音,劝他们放弃抵抗,投靠域外势力。但这一次,没有人再停下脚步,他们紧跟在归墟剑的剑光后,一步一步朝着冰原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雾气突然开始消散,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他们终于走出了迷雾冰原,来到了裂风峡谷的入口。峡谷两侧的岩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风从峡谷中呼啸而过,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连空气都被刮得扭曲起来。
“裂风峡谷的风能撕裂灵力,大家用灵力护住全身,尽量贴着岩壁走,减少受风面积。”沈惊鸿吩咐道,率先踏入峡谷。刚进入峡谷,一股狂风便袭来,他身上的灵力屏障瞬间被刮出几道裂痕,若不是及时用归墟剑挡住,恐怕已被风刃划伤。
众人连忙效仿,用灵力护住全身,贴着岩壁缓缓前行。狂风不断袭来,灵力屏障发出滋滋的声响,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一名擅长破阵的修士突然指着前方,低声道:“沈宗主,你看那里!”
沈惊鸿抬头望去,只见峡谷深处的岩壁上,竟刻着一道紫色的纹路——与落日谷紫色身影剑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显然,十二君的人已经来过这里,甚至可能在峡谷中设下了陷阱。
“小心,前方可能有埋伏。”沈惊鸿放慢脚步,归墟剑的金蓝光芒愈发浓烈,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峡谷中的风越来越大,岩壁上的冰层开始脱落,发出轰隆的声响,仿佛整个峡谷都在颤抖。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们都必须走下去,因为他们的身后,是整个北境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