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沈惊鸿已踏入东境地界。归墟剑在鞘中微微震颤,剑身上的金蓝光芒忽明忽暗,显然是感知到了邪异气息的靠近。他放缓脚步,指尖抚过剑鞘——昨夜枯树上的传音仍在耳边回响,域外通道的搭建绝非小事,对方必然设下了重重陷阱。
行至一处隐蔽山谷外,沈惊鸿突然驻足。谷口的草木看似正常,却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黑气,连周围的虫鸣都消失不见。他凝神感知,一股熟悉的扭曲灵力从谷内溢出,与落日谷紫色身影的力量同源,却更显阴冷。
“果然在这里。”沈惊鸿握紧归墟剑,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悄然潜入山谷。刚绕过一片巨石,眼前的景象便让他瞳孔骤缩——山谷中央,数十名黑袍人围坐在巨大的黑色阵盘旁,阵盘上刻满诡异纹路,中央的黑色裂缝正缓缓扩大,裂缝中不断涌出的邪异气息,已将周围的岩石染成了墨色。
黑袍人分工明确,一部分人维持阵盘运转,另一部分人则手持长剑,在阵盘四周巡逻。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连呼吸频率都几乎一致,显然是经过了长期训练的死士。沈惊鸿注意到,巡逻的黑袍人中,有几人的灵力波动格外强大,竟已达到灵海境后期,远超普通域外修士。
他正欲寻找阵盘的薄弱点,突然察觉到身后传来一丝极淡的灵力波动。沈惊鸿立刻转身,归墟剑出鞘,金蓝剑光直刺来人——可剑尖刚触碰到对方的衣角,那人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只留下一张黑色符纸,在空中缓缓展开。
符纸上没有字迹,只有一道扭曲的紫色纹路,与归墟剑之前浮现的本源纹路有几分相似,却透着一股邪气。纹路刚一显现,山谷中的黑袍人便同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朝着沈惊鸿的方向看来,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既然来了,就别藏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阵盘后方传来,为首的黑袍人缓缓转过身。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蚀灵君有七分相似的脸,左眼却是诡异的紫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惊鸿,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沈惊鸿沉声问道,归墟剑的金蓝光芒愈发浓烈,随时准备应对攻击。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人的修为远超之前的紫色身影,至少已达到灵海境巅峰,甚至可能触摸到了更高的境界。
“记住我的名字,蚀骨君。”黑袍人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黑色灵力,“我和蚀灵君,都是域外十二君之一。你毁掉落日谷的阵眼,坏了我等的好事,今日,便让你葬在这里,为我的阵盘献祭。”
话音未落,蚀骨君便挥手,两名灵海境后期的黑袍人立刻朝着沈惊鸿扑来。他们手中的长剑泛着黑气,剑身扭曲如蛇,刺出的剑气竟带着腐蚀灵力的剧毒,连空气都被染得滋滋作响。
沈惊鸿不退反进,归墟剑划出一道弧形剑光,金蓝光芒与黑色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他借力向后一跃,避开两人的夹击,同时指尖凝聚起净化灵力,朝着阵盘的方向打去——他赌,阵盘是通道的核心,只要破坏阵盘,就能阻止裂缝扩大。
可净化灵力刚靠近阵盘,便被一层无形的黑色屏障挡住。屏障泛起涟漪,将净化灵力尽数反弹,反而朝着沈惊鸿袭来。蚀骨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的这点手段,还不够看。这屏障由十二君的本源之力加持,除非你能引动归墟剑的全部本源,否则休想破坏。”
沈惊鸿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对方竟早有准备。此时,另外几名黑袍人也围了上来,黑色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的闪避路径封死。沈惊鸿深吸一口气,将守心诀运转到极致,归墟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金蓝剑光交织成网,挡住了所有攻击。
可黑袍人的攻击源源不断,他们似乎不知疲倦,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沈惊鸿虽能挡住攻击,却也渐渐感到吃力,尤其是左臂,昨夜被紫色剑气所伤的地方,此刻竟隐隐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毒素在体内蔓延。
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沈惊鸿突然身形一矮,归墟剑贴着地面划出一道剑光,金蓝光芒扫过黑袍人的脚踝。两名黑袍人躲闪不及,脚踝被剑光击中,灵力瞬间紊乱,倒在地上。
趁此间隙,沈惊鸿纵身跃起,归墟剑直指蚀骨君:“有本事,就亲自与我一战,躲在手下后面,算什么十二君?”他故意激怒蚀骨君,想要引开对方的注意力,寻找破坏阵盘的机会。
蚀骨君却不上当,他冷笑一声,手中黑色灵力暴涨:“我可没那么傻。等通道彻底稳固,十二君的主力降临,你就算有归墟剑,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他抬手一挥,更多的黑袍人朝着沈惊鸿扑去,同时,阵盘中央的黑色裂缝又扩大了几分,裂缝中传来的威压,已让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沈惊鸿看着不断扩大的裂缝,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就在这时,归墟剑突然微微震颤,剑身上的青色本源纹路再次浮现,与裂缝中溢出的邪异气息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沈惊鸿心中一动——或许,他可以借助这种共鸣,找到屏障的薄弱点。
他不再硬抗黑袍人的攻击,而是故意露出一个破绽,任由一道黑色剑气擦着肩头划过。借着后退的力道,沈惊鸿将归墟剑举过头顶,口中默念守心诀的深层心法,指尖顺着青色纹路缓缓滑动。随着心法流转,归墟剑的金蓝光芒与青色纹路交织,形成一道细长的光刃,直指黑色屏障的一处节点——那里,正是邪异气息最浓郁,也最不稳定的地方。
“就是现在!”沈惊鸿低喝一声,光刃如箭,直刺屏障节点。蚀骨君脸色骤变,立刻抬手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光刃撞上屏障的瞬间,黑色屏障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阵盘中央的黑色裂缝也随之剧烈波动,暂时停止了扩大。
蚀骨君眼中满是怒火,他猛地冲向沈惊鸿,紫色左眼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沈惊鸿,你彻底惹怒我了!今日,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