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岳宗的藏经阁外,风雪已连下了三日。沈惊鸿将最后一卷《地脉防御录》放回书架,指尖还残留着书页上陈旧的墨香,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前世的画面——落魂渊灵脉阵破碎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雪,雪地里凝固的血迹,比这寒冬更刺骨。
“沈师兄,宗主请你去前厅议事。”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沈惊鸿合上书页,腰间的归墟剑轻轻震颤,剑鞘上那道裂痕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他快步走出藏经阁,风雪立刻裹着寒意扑来,庭院里的灵脉灯被风吹得摇曳不定,映得地面的积雪泛着冷光。
前厅内,宗主玄真道长正站在地脉沙盘前,眉头紧锁。沙盘上,代表落魂渊的节点处,淡蓝色的地脉光纹正不断闪烁,边缘还渗出了一丝黑色的雾气——那是邪煞侵蚀的征兆。
“惊鸿,你来得正好。”玄真道长转身看向他,手中捏着一枚传讯符,符面泛着微弱的红光,“落魂渊驻守弟子传来消息,近三日渊口的邪煞气息突然增强,灵脉阵的光罩已出现细微裂痕,你曾去过落魂渊,对那里的地脉最为熟悉,此事交给你处理。”
沈惊鸿接过传讯符,指尖触到符面的瞬间,前世的记忆突然翻涌——就是这枚传讯符,前世他晚了半日才收到,等赶到落魂渊时,驻守弟子已全部殉职,灵脉阵彻底破碎,灵墟宗的人早已带着蚀魂傀儡潜入了宗门后山。
“宗主,我请求即刻前往落魂渊。”沈惊鸿的声音带着坚定,“另外,需派弟子加固宗门后山的地脉防线,灵墟宗很可能声东击西。”
玄真道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考虑得周全,后山就交给林小婉负责。你带两名内门弟子,务必守住落魂渊的灵脉阵,若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立刻用传讯符联系宗门。”
沈惊鸿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在门口遇到了前来送丹药的苏清鸢。她提着食盒,素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将一瓶丹药递到他面前:“师兄,落魂渊天寒地冻,这是我炼制的‘御寒丹’,你带上吧,能抵御寒气和轻微的邪煞侵蚀。”
沈惊鸿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前世就是这双手,将淬了化灵散的丹药递给他。他没有接丹药,只是淡淡道:“多谢师妹好意,宗门已有准备,丹药就留给需要的弟子吧。”
苏清鸢的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还是将丹药塞到他手中:“师兄常年在外历练,身体要紧,就算用不上,带着也安心。”
沈惊鸿握着药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没有多说,转身快步离开前厅,身后传来苏清鸢的声音:“师兄一路小心,我在宗门等你回来。”
他没有回头,心中却冷如寒冰——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被她的伪装欺骗。
半个时辰后,沈惊鸿带着两名内门弟子林风、林小婉,踏上了前往落魂渊的路。风雪越来越大,马蹄踏在积雪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林小婉策马跟在他身边,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刚才为什么不接苏师妹的丹药?她的炼丹术在宗门可是数一数二的。”
沈惊鸿勒住马绳,目光望向远处被风雪笼罩的山脉:“落魂渊的邪煞非同寻常,普通丹药无用。而且,人心隔肚皮,师妹的好意,我们心领就好。”
林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兄说得对,最近总觉得灵墟宗的人在暗中活动,还是小心为妙。”
三人不再多言,加快速度朝着落魂渊赶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的邪煞气息也越来越浓郁,连马匹都变得焦躁不安,不停地刨着蹄子。
沈惊鸿翻身下马,提着归墟剑,率先朝着渊口走去。远远望去,渊口的灵脉阵光罩果然黯淡了许多,边缘的黑色雾气比沙盘上显示的更浓郁,几名驻守弟子正奋力注入灵力,试图稳住光罩,脸色却都苍白如纸。
“沈师兄!你们可来了!”一名弟子看到他们,激动地大喊,“这邪煞不知为何突然变强,我们的灵力快要撑不住了!”
沈惊鸿快步走上前,抬手将自身灵力注入光罩。淡金色的灵力顺着光罩蔓延,黑色雾气瞬间被驱散了几分。他皱起眉头,目光落在渊口深处——那里的邪煞气息最浓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所有人退守灵脉阵中心,用聚灵诀稳住光罩!”沈惊鸿大喊,“林风、林小婉,你们跟我一起探查渊口深处,找出邪煞增强的原因!”
就在这时,渊口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黑色雾气瞬间暴涨,灵脉阵的光罩剧烈震动,又出现了几道新的裂痕。沈惊鸿心中一沉——看来,灵墟宗的动作,比他预想中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