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少年傀儡的短刀擦着玄铁剑刃划过,带起一串火星,他那被剑锋割开的手臂竟毫无血色,伤口处只有灰黑色的丝线在蠕动。林辰心头一凛,这傀儡卫的躯体早已被阴司阁用秘法改造,寻常刀剑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
“这些傀儡靠眉心的‘控魂符’驱动!”赵天磊的金色掌风将两名傀儡卫震退,掌印落在对方胸口时竟发出木石相撞的闷响,“打碎符咒就能让他们瘫掉!”
话音未落,左侧一名傀儡卫已如猎豹般扑来,指尖弹出三寸利爪,爪尖泛着幽蓝的毒光。苏沐月琉璃盏急旋,一道白光化作屏障挡在身前,利爪穿透光障的瞬间,速度竟慢了半分——正是她以灵力催动的“滞灵术”。
“就是现在!”林辰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玄铁剑化作一道青虹,精准点向傀儡卫的眉心。那枚贴在皮肤下的黄符突然亮起红光,却在剑尖触碰到的刹那“啵”地一声碎裂,傀儡卫的动作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泥。
“有效!”赤练眼中闪过喜色,长鞭卷着烈焰横扫,逼退身前的傀儡卫,“林辰,你主攻符咒,我和沐月帮你挡!”
林辰点头,剑势再变。他发现这些傀儡卫虽然悍不畏死,但招式间却带着一种僵硬的韵律,仿佛有人在暗中操控。每当他剑指眉心时,总有其他傀儡卫舍命扑来干扰,显然操控者很清楚符咒是他们的死穴。
“背后!”苏沐月突然惊呼,一道黑影竟贴着墙根滑行而来,短刀直刺林辰后颈。这傀儡卫的动作比之前的少年更加诡异,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林辰足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玄铁剑划出一道圆融的弧线,既挡住了正面的爪击,又逼退了身后的突袭。借着旋转的力道,他瞥见巷口屋檐上站着一道模糊的黑影,手中正捏着数道黄符,嘴唇微动似乎在念诵咒语。
“操控者在上面!”林辰扬声道,同时剑指苍穹,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去。屋檐上的黑影慌忙躲闪,操控的节奏顿时乱了半拍。
就是这片刻的迟滞,让赵天磊抓住了机会。他双掌齐出,金色灵力如潮水般涌过,将三名傀儡卫的眉心符咒震得粉碎。“痛快!”他狞笑着,之前被囚禁的郁气在此刻尽数爆发。
但傀儡卫的数量实在太多,巷口不断有新的黑影涌入,苏沐月的琉璃盏光芒渐弱,额角已渗出细汗。赤练的烈焰长鞭也开始出现颓势,鞭梢的火苗忽明忽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辰一边格挡一边观察四周,目光突然落在巷尾那扇虚掩的木门上,“那边有个院子,进去!”
他猛地一脚踹向旁边的土墙,砖石飞溅中露出一个缺口,恰好能容一人通过。“沐月先走,我断后!”
苏沐月没有犹豫,琉璃盏护在身前钻过缺口。赤练长鞭一卷,将赵天磊也拉了过去。林辰则转身迎上扑来的傀儡卫,玄铁剑舞得密不透风,剑气纵横间,又有四名傀儡卫化作黑泥。
就在他准备撤退时,一道阴冷的笑声突然从头顶传来:“留下吧!”
屋檐上的黑影终于动了,他甩出数道黑色锁链,锁链的末端带着倒钩,如毒蛇般缠向林辰的四肢。同时,地面突然裂开,数只惨白的手掌破土而出,抓住了林辰的脚踝。
“阴司阁的‘锁魂阵’!”赵天磊在缺口后惊呼,“这是用百具怨魂炼制的阵法,一旦被缠住就会被吸走生魂!”
林辰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脚踝蔓延,四肢竟开始发麻。他咬紧牙关,体内灵力疯狂运转,玄铁剑上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青光,正是将“破霄”半式催动到极致的表现。
“给我破!”
剑光如瀑布倾泻而下,不仅斩断了黑色锁链,更将地面的惨白手掌连根斩断。趁着阵法出现破绽的瞬间,林辰纵身跃过缺口,反手一剑劈在木门上,厚重的门板轰然关闭。
“快找东西顶住!”他喊道,同时看向院内的景象——这是个荒废的药铺后院,墙角堆着半人高的药渣,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气味。院子中央有口枯井,井栏上刻着模糊的符文。
赤练和赵天磊合力将旁边的石碾推到门后,苏沐月则跑到井边查看:“这井……好像有古怪。”
林辰凑过去,发现井栏上的符文竟与之前在古殿水镜中看到的图案有些相似。“是镇魂符。”他沉声道,“这口井应该是用来镇压怨气的。”
门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傀儡卫正在疯狂砸门,门板上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屋檐上的黑影也跳了下来,他用脚踩着门板,阴冷的声音透过木板传来:“林辰,你跑不掉的。交出赵天磊和化龙棺的线索,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辰没有理会,反而对赵天磊道:“阴司阁是不是有个叫‘墨老’的人?”
赵天磊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是阴司阁的三长老,据说就是他发明了炼制傀儡卫的秘法。”
“那就对了。”林辰看向门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外面这个,应该就是墨老的得意门生。”
他突然提高声音,对门外道:“你家师父是不是没告诉你,镇魂符克制一切阴邪之物?”
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显然被说中了要害。林辰趁机对苏沐月道:“沐月,用琉璃盏的柔光照向井口,快!”
苏沐月立刻照做,七彩柔光注入枯井的瞬间,井栏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金光,一股纯净的阳气从井底喷涌而出,笼罩了整个院子。
“啊——”门外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锁链拖拽的声音,似乎正在仓皇撤退。
林辰松了口气,靠在门板上喘息:“暂时安全了。”
赵天磊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怎么知道墨老的事?”
“古殿里那具黑袍人的尸体,衣襟下藏着块刻着‘墨’字的令牌。”林辰解释道,“而且他操控死气的手法,与外面这个如出一辙。”
赤练走到井边,伸手触碰金光笼罩的井栏:“这阳气好精纯……看来这黑风城,藏的秘密不止阴司阁。”
苏沐月突然指着井口:“你们看,水里好像有东西。”
众人低头望去,只见枯井底部的积水倒映着夜空,却在月亮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扭曲的黑影,那黑影的形状,竟与之前在古殿水镜中看到的黑雾巨人有七分相似。
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忽然明白,化龙棺的“钥匙”,或许根本不在陨星渊。
它一直跟着他们,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