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穿透暗域的刹那,楚砚木剑上的青灯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暗域残脉的影正顺着光柱往界域内涌——那些影不再模糊,有的拖着破碎的星轨,有的裹着凝固的星云,有的缠着被暗尘蚀过的痕,显痕里“归墟”的意韵微弱却执着,像握着最后一线希望的旅人。
“是‘星痕’。”他指尖抚过剑刃,青灯的光顺着光柱往外铺,在暗域里凝成条青石板路,“这些是被星河遗弃的界域残脉,暗尘蚀了它们的道,却没蚀掉‘寻光’的念。”
守墟人的石灯在湖畔亮起,灯身的道痕纹顺着光柱漫向暗域。所过之处,暗尘像遇着烈火的雪,簌簌消融,露出底下星痕的真容:那是群带着“引”意的痕,有的能辨星辰方位,有的能引气流方向,有的能记光年轨迹,只是被暗尘缠得太久,忘了自己的本事。
“星痕是‘航标’。”老人的声音透过光柱传向暗域,“万道墟界要往星河铺,缺不了它们引航。就像船要出海,得先认灯塔,这些星痕,就是虚空里的灯塔。”
林薇的界域镜早已追着光柱照进暗域,镜光与译痕虫的转译纹相融,在星痕间织出张“星图”。图上,被暗尘蚀过的痕正在被镜光抚平,星痕的“引”意渐渐苏醒:辨方位的星痕开始在图上标亮,引气流的星痕画出蜿蜒的轨,记轨迹的星痕则调出过往的星河图,像群重掌航舵的老水手。
“它们在‘认路’。”她望着星图上重新亮起的坐标,界域镜突然映出暗域深处的景象:那里有片旋转的星云,星云中心泛着九色光,竟与墟源核的气脉隐隐共鸣,“是‘星河墟’!传说中最早孕育星痕的地方,原来藏在暗域尽头!”
战道仙君的金灯往光柱旁一靠,灯焰的金光撞上最桀骜的一缕星痕。那星痕裹着被暗尘蚀出的尖刺,本想冲撞,却被金光里的“和勇”气缠住——戾界旁支的冲痕影在金光里流转,像在说:“我懂你的痛,也懂你的刚。”星痕的尖刺渐渐变软,竟主动往金灯的光里钻,像找到了同类。
“奶奶的,这星痕比当年的戾界还野!”他却笑得开怀,金灯的光与星痕相融,在暗域里劈出条直抵星河墟的航道,“越野越好,拓界就得靠这股劲!”
沈惊鸿的水灯顺着青石板路往暗域流,水流过处,星痕的伤正在愈合:被蚀的地方长出星子潜痕的光,破碎的星轨被和虫的共生纹连起,凝固的星云化作流动的光河……水灯的光里,解虫的“明意”在流转,让星痕记起自己不是“弃子”,是星河派来的“先遣兵”。
“星痕的痛,是‘被忘’。”她望着重新流动的星云,水灯在暗域凝成片“镜湖”,湖里映出星河墟的全貌:那是个比万道墟界更古老的域,域内的星痕正循着光柱的方向望来,像在盼归的家人,“我们接的不是残脉,是把散落在外的‘手足’,重新拉回星河的怀抱。”
楚砚的青灯与墟源核共振,界域内的痕道突然往光柱处延伸,生痕的根须顺着青石板路往外长,异痕的琉璃纹在航道两侧架起光桥,老痕的玉色光则在星图上凝成稳固的坐标……万道墟界像只张开翅膀的鸟,正顺着光柱往星河墟飞去,界壁的“恒通和”三字在暗域里亮得愈发璀璨。
守墟人望着渐渐靠近的两域,石灯的光与星河墟的九色光相融,湖畔的史书突然自动翻页:上面画着万道墟界与星河墟连成一体的影,影里,星痕引航,道痕铺路,两域的气脉交织成张覆盖星河的巨网,网眼处,新的界域正在萌芽。
“万道的共生,是‘越界’。”老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光杖轻轻放下,杖头的光斑化作颗星,融进青石板路的光里,“从万道墟到星河墟,从虚空到星河,没有永远的界,只有永远的拓。”
楚砚五人并肩站在界壁边缘,望着星痕引航的航道,望着两域渐渐靠近的光,望着暗域里正在被照亮的每一寸虚空。他们手中的灯还在亮,光还在铺,像五柄永不疲倦的犁,要在星河的土地上,耕出万道共生的新痕。
远方,星河墟的光越来越近,万道墟界的痕道还在延伸,两域的气脉在暗域里交织成虹。新的航标已经立起,新的航道已经开通,万道的拓界之路,正在灯与星的交界,悄悄铺向星河的尽头,直至所有被遗忘的痕,都能在光里找到归宿,所有孤独的域,都能在和里连成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