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北域风云
三日后,青云山山门。
晨曦穿透薄雾,给青石板路镀上一层金边。沈惊鸿一身素青剑袍,腰间悬着青云剑,身后跟着李慕然与三位南域盟长老——他们将作为随从,一同前往北域。
云尘子拄着拐杖,站在石阶顶端,看着即将出发的众人,浑浊的眼中满是叮嘱:“北域不比南域,玄天宗势大,且行事霸道。惊鸿,你虽晋入元婴,但切记‘刚易折’,能智取,不必力敌。”
“弟子记下了。”沈惊鸿躬身行礼,目光扫过身后的南域盟,“宗门事务,便劳烦掌门与赵掌门多费心。镇魔司的轮值不可懈怠,功法阁的交流要继续推进,若有急事,可通过传讯符联系。”
“盟主放心!”赵长风上前一步,沉声道,“南域有我们在,定不会出乱子!”
李慕然握紧手中的长剑,语气坚定:“弟子会寸步不离守护盟主!”
沈惊鸿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踏上早已备好的飞舟。飞舟嗡鸣一声,缓缓升空,朝着北域方向飞去。
站在飞舟甲板上,沈惊鸿望着下方越来越小的青云山,心中思绪万千。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南域。曾经困于清玄宗的方寸之地,如今却要代表一方域界,踏向更广阔的天地,命运的奇妙,莫过于此。
“盟主,北域与南域接壤处,有个‘两界镇’,是南北修士往来的必经之地。”随行的烈火门长老指着前方,“据说玄天宗在镇上设了关卡,对南域修士盘查极严,我们要不要绕路?”
沈惊鸿摇头:“不必。我们是去赴约,不是去偷跑。光明正大地走,让他们看看南域盟的底气。”
飞舟驶入两界镇上空时,果然被一道光幕拦下。光幕后,十余名玄天宗弟子手持长戟,为首者是个炼气后期的青年,见飞舟悬停,立刻扬声道:“来者何人?擅闯北域地界,可知规矩?”
语气倨傲,仿佛南域修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李慕然怒目而视,刚要呵斥,却被沈惊鸿按住。她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带着元婴期的威压:“南域盟盟主沈惊鸿,应玄天宗‘问道帖’之邀,前来赴约。”
威压散开,那青年脸色骤变,手中的长戟险些脱手,身后的弟子更是纷纷后退,脸色发白。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年轻的女子,竟是元婴期修士!
“原……原来是沈盟主。”青年结结巴巴,强撑着拱手,“弟子……弟子这就禀报长老,为您开启通道。”
光幕缓缓收起,飞舟平稳驶入北域地界。
“这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李慕然冷哼道。
沈惊鸿望着下方两界镇的景象——北域修士衣着光鲜,腰间多佩上品法器,看向南域行商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视,心中了然:“北域资源比南域丰富,玄天宗又久居霸主之位,傲气是自然的。但这傲气,往往藏着虚浮。”
飞舟一路向北,七日后,终于抵达玄天宗山门。
玄天宗坐落于“玄天峰”,主峰高耸入云,半山腰以上被皑皑白雪覆盖,山脚到山腰则布满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飞檐斗拱间灵力流转,气势恢宏,比南域任何宗门都要奢华。
山门前,玄天宗掌门玄阳子并未亲迎,只派了个金丹中期的长老接引,态度冷淡:“沈盟主远道而来,辛苦了。掌门已在问道台备下薄茶,随我来吧。”
一路穿过宫殿群,沈惊鸿敏锐地察觉到,沿途的玄天宗弟子看向他们的目光,多是好奇与不屑,甚至有低阶弟子在暗处指指点点,显然没将南域盟放在眼里。
问道台位于主峰之巅,是一块巨大的白玉平台,周围立着十二根盘龙柱,柱顶燃烧着不灭的灵火。玄阳子端坐于平台中央的石案后,身着紫色道袍,面容威严,周身散发着元婴后期的威压,比沈惊鸿刚晋阶的元婴初期,显然深厚得多。
他身旁坐着几位气息强横的长老,其中两人竟是元婴中期,目光如同利剑,直直刺向沈惊鸿,带着毫不掩饰的试探。
“沈盟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果然英雄出少年。”玄阳子端起茶杯,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只是南域向来贫瘠,能养出沈盟主这样的人才,倒是让老夫意外。”
这话明着夸赞,实则暗讽南域蛮荒。
沈惊鸿淡淡一笑,并未动怒,反而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问道台边缘的一道刻痕上——那刻痕极深,隐约能看到残留的剑意,与青云剑仙的剑痕有几分相似。
“玄掌门谬赞。”她收回目光,语气从容,“南域虽不及北域富庶,却有天地馈赠的坚韧。就像这问道台的刻痕,看似寻常,却藏着‘宁折不弯’的骨气,想来玄掌门也懂这份道理。”
玄阳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刻痕是百年前一位南域剑修留下的,当年那剑修虽败于他手,却宁死不降,最终自毁金丹,他本以为早被人遗忘,没想到沈惊鸿竟能一眼看出门道。
“沈盟主倒是好眼力。”玄阳子放下茶杯,直奔主题,“既然接了问道帖,按规矩,需过我玄天宗三关。过了,南域盟与我玄天宗平起平坐;过不了,便需向南域称臣,每年上缴三成资源,如何?”
果然是来逼降的。
沈惊鸿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三关是什么?”
“第一关,比功法。”玄阳子指了指身旁一位元婴初期的长老,“我这位师弟修炼的《玄天诀》,是北域顶尖功法,沈盟主可愿切磋一二,让我等见识见识南域的法门?”
那长老立刻起身,拱手道:“请沈盟主赐教。”
李慕然等人顿时紧张起来,对方是元婴初期巅峰,比刚晋阶的沈惊鸿显然更稳。
沈惊鸿却神色平静,缓步走上问道台中央:“切磋可以,点到即止。”
她没有拔出青云剑,只是双手负后,体内元婴与剑胎同时运转,《太初剑经》的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
“沈盟主请。”那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轻视,显然没将这个“南域来的女修”放在眼里,双手结印,周身紫色灵力暴涨,《玄天诀》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来。
沈惊鸿不闪不避,只是指尖微动,一缕青芒悄然射出——正是无剑之境的“空剑”。
青芒看似缓慢,却精准地落在对方灵力流转的节点上。那长老只觉灵力一滞,原本流畅的《玄天诀》竟出现了一丝破绽!
“嗯?”他脸色微变,连忙变招,紫色灵力凝聚成一道巨掌,拍向沈惊鸿。
沈惊鸿身形一晃,如同风中柳絮,轻松避开巨掌,同时指尖青芒再出,这一次,直接点在对方的丹田处。
那长老闷哼一声,被逼得后退三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他看着沈惊鸿,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自己竟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击退了?
“承让。”沈惊鸿收手,神色平静。
问道台上一片寂静。
玄阳子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淡然终于绷不住了。他没想到,沈惊鸿的实力竟如此诡异,明明只是元婴初期,却能轻易击败同阶长老!
“好……好一个南域盟主。”玄阳子缓缓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第一关,你过了。”
他看向身旁一位元婴中期的长老,语气沉了几分:“第二关,比法器。我这位师兄的‘玄龟盾’,是上品防御法器,沈盟主若能破开,便算过关。”
那长老祭出一面漆黑的盾牌,盾牌上刻着玄龟虚影,灵力注入下,虚影栩栩如生,散发出厚重的防御气息。
沈惊鸿看着那盾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她缓缓拔出青云剑,金青色的剑光在阳光下流转,剑胎与元婴共鸣,一股远超同阶的剑意冲天而起。
“破一面盾,何须法器?”
“青云剑诀——剑破苍穹!”
剑光如龙,直刺玄龟盾!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轻视。
北域的风云,才刚刚开始涌动。而沈惊鸿的剑,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