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他指尖微动,意识悄然沉入归墟混沌葫芦的空间——自昨日得守葫人赠予“大衍诀”,他便一直想尝试修炼,如今终于寻得清静时机。
葫芦空间内,混沌雾气依旧缭绕,守葫人与十余道苍老的魂灵静静伫立在雾中,似在等候。见踏云的意识到来,守葫人拱手道:“主人,您今日便要尝试修炼大衍诀?”
“正是。”踏云点头,目光望向雾中悬浮的“大衍诀”虚影——那是守葫人以灵力凝成的功法投影,方便他参悟。“前辈,我已将第一层‘识海初开’的口诀记熟,今日想试试突破。”
守葫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大衍诀第一层虽为基础,却需精准操控神识拓宽识海,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识海根基。主人,你需循序渐进,切不可急于求成。”
踏云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按照“大衍诀”第一层的口诀,缓缓闭上双眼。他集中意念,引导神识向识海边缘冲击——识海如一片漆黑的虚空,边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壁垒,那是未拓宽前的界限。
他依口诀运转神识,化作一缕缕细丝,朝着壁垒撞去。可每次冲击,神识细丝都会被壁垒弹回,不仅没能拓宽识海,反而让他的识海隐隐作痛。
“不对……”踏云皱起眉头,再次尝试。这次他加大神识输出,可壁垒却如同铜墙铁壁,纹丝不动。反倒是他的神识因连续冲击,开始变得紊乱,识海中泛起阵阵眩晕。
“主人,停下!”守葫人急忙喊道,“你强行以蛮力冲击,只会损伤神识!大衍诀讲究‘以柔克刚’,需用神识顺着识海壁垒的纹路游走,找到薄弱点后再缓缓拓宽,而非硬闯!”
踏云闻言,立刻收回紊乱的神识。他按捺住焦急,静下心来,仔细感受识海壁垒的纹路——果然,在壁垒的一处角落,有一道细微的缝隙,那是识海自然生长的薄弱点。
他重新凝聚神识,化作一缕温和的气流,顺着纹路缓缓游走,最终停在缝隙处。这次他不再冲击,而是让神识气流如同水流般,一点点渗透进缝隙,轻柔地向外推挤壁垒。
“嗡——”
识海突然震颤了一下,壁垒如同被水流浸泡的泥土,缓缓向外扩张。漆黑的虚空一点点变大,原本狭窄的识海,竟真的拓宽了些许!
踏云心中一喜,继续依此法运转神识。半个时辰后,识海壁垒已向外拓宽了一倍,原本只能覆盖十里的神识,如今竟能轻松笼罩二十里范围——“识海初开”,成了!
“恭喜主人!”守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第一层已成,主人的悟性果然不凡。不过大衍诀层层递进,第二层‘神识凝丝’难度更高,需将分散的神识凝成一根无形的‘丝’,不仅要锋利如剑,还要能精准探知细微动静,你……”
他话未说完,就见踏云睁开双眼,指尖竟凝聚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透明细丝——那是神识所化,细如发丝,却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这是……”守葫人瞳孔骤缩。
踏云看着指尖的神识丝,心中也有些意外:“前辈,我刚才拓宽识海时,隐约感受到神识可以凝聚成丝,便试着按第二层口诀运转,没想到真的成了。”
说着,他将神识丝朝着远处的混沌雾气探去——细丝瞬间穿透浓雾,十里外一只隐藏在雾中的虚影妖兽,其毛发的纹路、呼吸的频率,都清晰地传入他的感知中。
“第二层‘神识凝丝’,成了?”守葫人身后的苍老魂灵中,有人忍不住低呼出声。要知道,当年他们中有人修炼大衍诀,光是第二层就耗费了半年时光,可踏云竟在突破第一层后,顺势就成了第二层?
踏云却未停下脚步。突破前两层后,他只觉识海变得异常活跃,神识运转的速度比以往快了数倍。他索性趁热打铁,按照第三层“念御万物”的口诀,尝试用神识操控物体。
他将神识锁定在不远处一块悬浮的混沌石上,心中默念“起”——那块重达千斤的石头,竟真的缓缓升起,随着他的意念,在空中旋转、移动,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着。
“第三层……也成了?”守葫人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可更惊人的还在后面。踏云操控着混沌石的同时,依第四层“识壁护体”的口诀,在识海外凝聚出一层淡金色的壁垒——壁垒刚成,他便故意引动一丝混沌雾气冲击识海,雾气撞上壁垒,瞬间被弹开,识海竟未受丝毫影响。
“第四层……破了!”
苍老魂灵们彻底炸开了锅,纷纷围上前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守葫人更是死死盯着踏云,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踏云却似未察觉众人的震惊,继续向第五层冲击。第五层“神识分影”,需将完整的神识分成三道虚影,且每道虚影都能独立探查、运转。他深吸一口气,将神识分成三股,分别朝着三个方向探去——东边十里外的雾团、西边的混沌石堆、北边的魂灵群,三处的景象同时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互不干扰,如同多了三双“眼睛”。
“第五层……成了!”
守葫人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旁的青铜拐杖,才勉强站稳。他活了数万年,见过无数天才修士,可从未见过有人修炼大衍诀如此之快!
踏云依旧没有停歇。他感受着第五层带来的神识增幅,顺势朝着第六层“幻海破妄”冲击。第六层需让神识拥有“破妄”之力,看穿一切幻象与伪装。他运转口诀,将神识注入双眼(意识体的双眼),再望向远处的混沌雾气——原本模糊的雾气,在他眼中竟变得透明,隐藏在雾中的虚影妖兽、伪装成石头的阵法陷阱,甚至魂灵们身上淡淡的魂气波动,都无所遁形。
“嗡——”
识海再次震颤,第六层“幻海破妄”,成了!
当踏云睁开眼,停止修炼时,葫芦空间内一片死寂。守葫人与十余道苍老魂灵都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是见了鬼一般。
过了许久,一道苍老的魂灵才颤抖着开口:“老……老奴记得,当年大衍神君修炼大衍诀,第一层就用了三年,第二层五年,第三层十年……主人您……您这才一个时辰,就破到了第六层?这……这简直是逆天啊!”
“逆天?”守葫人苦笑一声,走上前,看着踏云,语气复杂,“主人,您这哪是逆天,您这简直是造孽啊!”
踏云一愣:“前辈此话怎讲?”
“大衍诀乃仙界奇功,每一层的突破都需积累与感悟,寻常修士能百年内破三层,已是天纵奇才。”守葫人叹了口气,“可您倒好,一个时辰破六层,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整个仙界的修士都会疯掉——他们苦修数百年都达不到的境界,您眨眼间就做到了,这不是造孽是什么?”
众魂灵纷纷点头,眼中满是苦笑与惊叹。他们中有人曾是大衍神君的侍从,亲眼见证过大衍神君修炼的艰难,如今见踏云这般轻松突破,心中的震撼早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踏云也有些无奈——他也没想到自己突破会如此顺利,或许是归墟混沌葫芦的空间能滋养神识,又或许是他的识海本就比常人特殊,才让他在修炼大衍诀时事半功倍。
“前辈,不谈这些。”踏云转移话题,“如今我已突破大衍诀第六层,是否可以开始洗髓了?”
守葫人这才回过神,神色变得郑重:“正是。第六层‘幻海破妄’不仅能看穿幻象,还能让你清晰感知体内的杂质与经脉状况,此时洗髓,效果最佳。”
他顿了顿,继续道:“洗髓需借助三样东西——第一,‘淬体灵液’或‘龙血花’,前者能温和冲刷体内杂质,适合初次洗髓;后者淬体效果更强,却蕴含狂暴之力,需辅以第二样东西‘清心丹’压制,避免洗髓时心神紊乱。”
踏云点头:“淬体灵液与龙血花,何处可寻?”
“淬体灵液多产于深海的‘灵液泉’,渤海深渊中便有一处,只是泉眼旁常有三阶妖兽‘墨鳞蛟’守护。”守葫人解释道,“龙血花则更为稀有,只生长在‘龙陨之地’,那里是上古神龙陨落的地方,不仅有强大的龙气残留,还有无数高阶妖兽盘踞,凶险万分。”
他看向踏云,建议道:“主人此次前往渤海深渊,本就是为了取燃天之焰,正好可顺路寻找灵液泉,获取淬体灵液。至于清心丹,苏清瑶仙子医术精湛,想必能炼制,你只需寻得所需药材便可。”
踏云心中了然——如此一来,洗髓所需的东西,竟能与此次深海之行顺路解决,省去了不少麻烦。
“多谢前辈指点。”踏云拱手道谢,“待明日我们抵达渤海深渊,我便设法寻找灵液泉。”
守葫人点头,又叮嘱道:“墨鳞蛟虽只是三阶妖兽,却擅长控水与吐息,且皮糙肉厚,普通攻击难以伤其要害。主人虽已破大衍诀第六层,神识强大,可肉身尚未强化,对战时需多加小心,最好与白起、苏清瑶仙子一同前往。”
“我明白。”踏云应下,目光望向葫芦空间外——此时灵舟外的天色已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缓缓退出葫芦空间。当他睁开眼时,东方的天空已染上一抹朝霞,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甲板上,赵昊清晨修炼完累了结果睡着了。正揉着眼睛走出帐篷,看到踏云,立刻凑上来,一脸兴奋地说道:“二师兄,你起得好早啊!我昨晚梦到自己学会了清虹剑诀,还御剑飞行了呢!”
踏云看着他天真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想学会御剑飞行,需先好好修炼内功心法。今日我教你如何更快地引气入体,你可要认真学。”
“好嘞!”赵昊立刻挺直腰板,眼中满是期待。
不一会儿,师姐、苏清瑶与白起也先后起床。逐虹看到踏云,笑着问道:“师弟,看你气色不错,莫非昨晚修炼有收获?”
踏云点头,没有隐瞒:“昨晚我尝试修炼大衍诀,已突破至第六层。如今神识覆盖范围与感知力都大幅提升,且能看穿幻象,接下来只需寻得淬体灵液与清心丹,便可开始洗髓。”
“第六层?!”逐虹、白起与苏清瑶同时惊呼出声。他们虽不知大衍诀的具体难度,却也知道那是仙界奇功,踏云竟一夜之间突破至第六层,这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赵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能感受到气氛的热烈,凑上来好奇地问道:“二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呀?第六层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吗?”
踏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是一种能让我变得更强的功法。等你学会引气入体,日后也能修炼类似的功法。”
“真的吗?”赵昊眼睛一亮,“那我一定要快点学会引气入体!”
众人看着他急切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灵舟再次起航,朝着渤海深渊的方向驶去。朝霞映照着海面,将灵舟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一场新的冒险,即将在深海中展开。
踏云站在船舷边,望着前方深邃的海域,心中充满了期待——洗髓、取燃天之焰、破葫芦封印,每一件事都清晰地摆在眼前。而如今,他的神识已足够强大,只要寻得淬体灵液,稳固肉身根基,便能一步步实现目标,守护身边的人,还修仙界一片太平。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指尖的灵力悄然流转。大衍诀第六层的“幻海破妄”之力在他眼中流转,远处海面上隐藏的灵力波动、深海中潜伏的妖兽气息,都无所遁形。
这一次,他有信心,能顺利度过所有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