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器宗的晨雾还未散尽,踏云已站在丹堂外的石阶上。墨尘和萧辰正指挥弟子加固防御阵法,前者手中的丹火不时掠过阵眼,将魔气残留彻底灼烧干净;后者则从储物袋中取出万宝阁的珍稀材料,填补阵法的薄弱之处——自魔族两次袭击后,两人几乎没合过眼,不仅要修缮宗门,还要为踏云等人筹备突破所需的丹药与法器。
“墨宗主、萧兄,”踏云走上前,归墟混沌葫芦在掌心泛着淡白灵光,“前两次多亏你们相助,如今葫芦秘境正好能助你们突破境界,随我来吧。”
墨尘手中的丹火微微一顿,眼中闪过惊讶:“这……合适吗?那秘境可是你的机缘之地。”萧辰也跟着点头,他虽觊觎秘境的修炼效果,却也知晓上古神器的秘境从不轻易示人。
“我们本是盟友,何须见外?”踏云笑着抬手,葫芦口再次浮现光门,“况且接下来要去魔渊秘境,多两位天仙境的帮手,也能多份保障。”
敖丙在一旁附和:“墨宗主、萧兄,少主的葫芦秘境非同凡响,我之前在里面可是直接突破到金仙后期,你们放心进去便是。”
两人不再推辞,跟着踏云踏入光门。刚进入第四层“空桑时漏”,墨尘便被周围粘稠的时空气息惊到:“这时空流速……至少是外界的百倍!难怪敖丙兄能进步如此之快。”萧辰则更关注气息中的精纯能量,手指微动便算出,在此地修炼一日,抵得上外界百日。
踏云先引两人盘坐,再以大衍诀展开识域,将时空沥青中的精纯能量梳理成两道柔和的气流,分别注入两人体内:“墨宗主,你主修丹道,可将能量引入丹田,借助时空之力淬炼丹火;萧兄,你擅长阵法与器物,可让能量流经经脉,强化对法器的掌控力。”
墨尘立刻运转丹器宗心法,丹田处的丹火本是地仙后期的橙红色,在时空能量的滋养下,竟渐渐泛起金色。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火的温度与纯度都在提升,原本卡在地仙后期许久的瓶颈,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萧辰则将能量注入随身的阵盘,阵盘中的符文竟在时空能量的作用下自行演化,原本只能布下大乘期阵法的阵盘,此刻竟能承载天仙期的灵力,他体内地仙中期的灵力也开始朝着后期攀升。
半个时辰后,墨尘的丹火彻底化作金色,丹田处传来“嗡”的一声轻响,地仙后期的瓶颈应声而破,天仙初期的灵力瞬间爆发。他来不及欣喜,便按照踏云的指引,继续吸收时空能量,天仙初期的灵力在时空沥青的冲刷下,竟直接朝着中期迈进,丹火中甚至开始蕴含一丝时空法则的气息——这意味着他日后炼制的丹药,将自带稳固境界的效果。
萧辰的突破则更偏向法则掌控。当他将时空能量与阵盘完全融合时,体内灵力骤然暴涨,地仙后期的瓶颈直接被冲破,天仙初期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他尝试着以新的灵力催动阵盘,阵盘上竟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防御屏障,强度远超同阶阵法,甚至能抵挡金仙初期的攻击。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他的灵力也稳定在天仙中期,对阵法的理解更上一层,甚至能在阵法中融入时空法则,让阵法具备“凝滞敌人动作”的效果。
“多谢少主!”两人同时起身,对着踏云拱手道谢。墨尘的丹火泛着金光,周身萦绕着天仙中期的威压;萧辰的阵盘悬浮在掌心,符文闪烁间透着强大的法则之力——两人的实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踏云笑着摆手,目光却望向归墟混沌葫芦的深处。自突破金仙初期后,他便多次尝试冲击第五层“无何有之乡”,却都因“对自身存在的笃定”太过强烈,无法完成破层所需的“献祭”。此刻墨尘与萧辰突破,他心中少了一份牵挂,反而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你们先在第四层稳固境界,我去冲击第五层。”踏云说完,便朝着葫芦深处走去。守葫人的虚影早已在第五层入口等候,见踏云前来,缓缓开口:“少主,第五层的关键是‘接纳不存在’。你前几次失败,是因为大衍诀的识域太过稳固,让你始终坚信‘自身存在’的唯一性,无法容忍‘被遗忘’的状态。”
踏云点头,他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大衍诀圆满虽让他免疫精神攻击,却也让他的识海太过坚硬,难以融入第五层“随机删除存在”的法则。
“这次我试着放开识域的掌控。”踏云深吸一口气,将魔陨剑插在一旁,双手结印。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用识域强行抵抗法则,而是任由第五层的空间之力包裹自身。刚踏入第五层,他便感觉到左手的“存在”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被空间删除。
“就是现在!”守葫人急忙提醒,“用被遗忘的左手写下自己的名字,以不存在的字迹作为存在锚点!”
踏云立刻抬手,却发现左手的触感越来越淡,指尖甚至无法凝聚灵力。他尝试用大衍诀强行唤醒左手的感知,可识域刚一运转,空间之力便猛地爆发,将他的左手彻底“删除”——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左臂从肩膀处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完全消失。
“又失败了……”踏云苦笑一声,空间之力开始修复他的左臂,可那种“自身存在被否定”的感觉,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守葫人却摇了摇头:“少主,你错在‘强行唤醒’。大衍诀的圆满不是让你抵抗法则,而是让你‘看穿’法则。你试试用识域观察空间删除的轨迹,找到‘删除’与‘存在’的间隙。”
踏云眼前一亮,立刻运转大衍诀。圆满的识域展开,第五层空间中无数道“删除光线”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中——这些光线如同细密的蛛网,随机穿梭,触碰到的物体便会被删除存在。而在光线的间隙中,竟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存在之力”。
“原来如此!”踏云心中顿悟,他不再试图抵抗删除光线,而是将灵力化作细丝,顺着光线间隙游走。当左手再次被删除时,他没有慌乱,而是用识域锁定左手残留的“存在之力”,以灵力为笔,在虚空中写下“踏云”二字——这一次,字迹没有消散,反而泛着淡金色的光芒,如同烙印般刻在空间中。
“成功了!”守葫人眼中闪过喜色,“现在将字迹融入自身,重塑存在锚点!”
踏云依言而行,金色字迹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身体。原本被删除的左手瞬间恢复,周身的空间之力也变得温顺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存在”的理解又深了一层,金仙初期的瓶颈开始剧烈震动,体内的灵力如同沸腾的岩浆,朝着金仙中期冲击。
“轰!”一声巨响,金仙中期的屏障应声而破。踏云周身泛起金色的灵光,归墟混沌葫芦第五层的空间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道金色的光丝从空间深处飞出,缠绕在他的眉心处。
“这是……”踏云只觉得眉心传来一阵温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守葫人激动地说道:“是‘大道之瞳’!第五层的终极奖励,能看穿一切虚妄,直望三十三天的神瞳!”
话音刚落,踏云的眉心裂开一道缝隙,一双金色的瞳孔缓缓睁开。瞳孔中流转着黑白交织的灵光,仿佛蕴含着天地大道的奥秘。他下意识地望向远方,丹器宗的防御阵法、弟子的灵力流动,甚至千里之外魔族隐藏的据点,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视野中——这便是大道之瞳的“火眼金睛”之力,任何伪装与隐匿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试试用它寻找神魂。”守葫人提醒道。踏云立刻集中精神,大道之瞳的光芒变得愈发璀璨。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逐虹,之前多次用盲视寻找都无果,此刻大道之瞳的视野却穿透了位面壁垒,直接望向鸿蒙界。
画面中,鸿蒙界的一片灵脉深处,一座水晶宫殿悬浮在半空。宫殿内,逐虹躺在玉床上,周身萦绕着淡青色的灵光,而在她身边,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是瑶池圣女。更让踏云激动的是,逐虹的丹田处,竟有一道微弱的生命气息在跳动,那是他们的孩子!
“逐虹没死!”踏云的声音带着颤抖,大道之瞳清晰地显示,瑶池圣女正用一件上古神器“鸿蒙灵盏”温养逐虹的神魂,逐虹的肉身虽虚弱,却在缓慢恢复,孩子也安然无恙。
守葫人笑着点头:“瑶池圣女与逐虹本是同源魂魄,当时逐虹被魔族重伤时,她强行共用肉身,带着逐虹逃到鸿蒙界,用鸿蒙灵盏压制了逐虹体内的魔气,保住了她们母子的性命。”
踏云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可下一秒,大道之瞳的视野却突然转向神界,画面变得惨烈起来。神界的一座黑色囚牢中,踏长春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浑身是血,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之前被敖丙重伤的魔族左护法罗煞!
罗煞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魔鞭,每一次抽打都带着浓郁的魔气,深入踏长春的骨髓。“说!踏云那小子的弱点是什么?归墟混沌葫芦的秘密藏在哪里?”罗煞的声音充满了暴戾,可踏长春却紧咬牙关,哪怕嘴角溢出鲜血,也不肯说一个字。
“父亲!”踏云的眼中瞬间燃起怒火,金仙中期的灵力在体内剧烈沸腾,魔陨剑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发出阵阵剑鸣。守葫人急忙按住他:“少主,冷静!你现在还不是罗煞的对手,他在神界经营多年,身边还有不少魔族高手,贸然前去只会送死。”
踏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守葫人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尽快前往魔渊秘境,找到父亲的下落,再去鸿蒙界接回逐虹和孩子。
“大道之瞳还有一个能力。”守葫人继续说道,“它能帮你解读归墟混沌葫芦中的部分秘密。你试试集中精神,看看葫芦中藏着什么。”
踏云立刻照做,大道之瞳的光芒融入归墟混沌葫芦。葫芦内部的景象在他的视野中展开:第一层的元磁天罡、第二层的幽荧月华、第三层的息壤归元、第四层的空桑时漏、第五层的无何有之乡,还有尚未开启的第六层和第七层。而在葫芦的最深处,竟藏着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上标注着三十三天的坐标,还有一些模糊的文字,似乎与位面存亡有关。
“这星图……”踏云心中震撼,守葫人解释道,“是‘位面守护图’,记录着三十三天所有位面的薄弱点。当年魔主就是想借助这张星图,打破位面壁垒,吞噬所有位面的能量。你作为守葫人,未来的使命就是守护这张星图,阻止魔主的阴谋。”
踏云郑重地点头,他终于明白归墟混沌葫芦为何关乎位面存亡,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么沉重。
此时,墨尘和萧辰已在第四层稳固好天仙中期的境界,走到第五层入口。当看到踏云眉心的大道之瞳时,两人都被神瞳的威压震撼:“少主,这是……”
“是大道之瞳,能看穿虚妄,寻找神魂。”踏云笑着解释,同时用大道之瞳扫过两人,“你们突破天仙中期后,体内的法则之力更稳固了,墨宗主的丹火甚至能炼制天仙级别的丹药,萧兄的阵法也能抵挡金仙中期的攻击。”
墨尘和萧辰心中大喜,他们能感觉到,突破天仙中期后,自己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再也不是之前只能辅助的角色。
“现在我们有两件事要做。”踏云收起大道之瞳,目光变得坚定,“第一,尽快前往魔渊秘境,找到第三枚魔主坐标令,同时查明父亲的下落;第二,等解决魔渊秘境的危机后,前往鸿蒙界,接回逐虹和孩子。”
众人齐声应和,眼中满是坚定。墨尘说道:“少主,丹器宗已准备好足够的丹药和法器,随时可以出发。”萧辰也跟着点头:“万宝阁在神界的分舵已传来消息,罗煞最近一直在搜寻‘魔主核心’,似乎想提前唤醒魔主。”
踏云点头,心中已有了计划:“我们先返回丹器宗,整合所有力量,三天后出发前往魔渊秘境。敖丙,你联系龙族,让他们派些高手支援;白起、林越,你们负责训练弟子,提升整体实力;苏清瑶、李玄,你们用清心术和清虚门功法,为众人稳定心神,避免被魔主残魂干扰;赵昊,你跟在我身边,我教你一套新的功法,应对秘境中的危险。”
“是!”众人齐声应道,各自开始准备。
踏云站在归墟混沌葫芦第五层,望着远方的天空。大道之瞳的视野再次穿透位面,望向鸿蒙界的水晶宫殿。逐虹的身影在他的视野中愈发清晰,孩子的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强。他握紧拳头,心中默念:“逐虹,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接你和孩子回家。父亲,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而在神界的黑色囚牢中,罗煞看着踏长春奄奄一息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等着踏云来。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放弃归墟混沌葫芦的秘密。”罗煞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魔气注入踏长春体内,踏长春的气息变得更加微弱,却依旧没有屈服。
一场关乎位面存亡的战争,即将在魔渊秘境拉开序幕。踏云和他的伙伴们,正朝着这场战争的中心,一步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