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石镇坐马车去姑苏城,要走十几天。
踏云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从绿油油的田野,到连绵的青山,再到波光粼粼的河流。马车里还有另外两个乘客,一个是去姑苏城做生意的商人,一个是去投奔亲戚的老太太。商人很健谈,一路上不停地说着姑苏城的趣事,说姑苏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拙政园、狮子林,还有寒山寺,“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说的就是寒山寺的夜景。老太太则很慈祥,经常给踏云递些水果和点心。
踏云听着商人的话,心里对姑苏城充满了期待——那里有师姐逐虹,有师父说的望舒阁,还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这一天,马车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马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马车外很快就积起了水,路变得泥泞难走。车夫不得不停下马车,说:“前面的路太滑了,等雨小一点再走,不然马车容易陷进泥里。”
乘客们只好下车,躲到旁边的一间破庙里避雨。破庙很小,里面只有一尊破旧的佛像,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还结着蜘蛛网。老太太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叹了口气:“这雨下得真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商人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壶,喝了一口酒,说:“别急,这雨看着下不久,等雨停了我们再走。”
踏云站在破庙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雨水冲刷着地面,远处的青山被雾气笼罩,看不清轮廓。他掏出那枚月牙形的玉佩,放在手心,玉佩还是那样温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玉佩上的虹纹,似乎比往常更亮了一些,还泛着淡淡的微光。
“这玉佩真好看。”老太太走过来,看着踏云手里的玉佩,笑着说,“小伙子,这玉佩是你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踏云点点头,说:“是我师父给我的,让我拿着它去找我师姐。”
“你师姐在姑苏城?”老太太问。
“是的,她在姑苏城的望舒阁。”踏云说。
“望舒阁?”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听说过望舒阁,那是江南很有名的门派,阁主是个很厉害的女剑客,叫逐虹,对吧?”
踏云心里一喜,连忙说:“对,我师姐就是逐虹!您认识她吗?”
老太太摇摇头,说:“我不认识她,只是听我儿子说过。我儿子在姑苏城的一家酒楼当伙计,经常听客人们说起望舒阁和逐虹阁主,说她剑法高超,为人正直,还经常帮助老百姓。有一次,酒楼里来了几个地痞,欺负店里的客人,正好逐虹阁主路过,三两下就把地痞打跑了,还帮被欺负的客人付了酒钱呢。”
踏云听着老太太的话,心里对师姐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他想象着师姐挥剑赶走地痞的样子,一定像师父画里那样,英姿飒爽,让人一眼难忘。
就在这时,破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还夹杂着女子的呵斥声。踏云心里好奇,走到门口,撩起破旧的门帘往外看。
只见大雨中,三个穿着黑衣的人骑着马,正围着一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手里握着一把泛着青光的长剑,剑尖指着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冰冷:“把你们抢来的百姓财物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逐虹阁主,别以为你武功高就了不起!这江南地界,还轮不到你望舒阁来管闲事!”
“逐虹阁主?”踏云心里一震,手里的玉佩突然变得更亮了,虹纹像是活了一样,在玉佩上流转。他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白衣女子——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英气,剑眉斜挑,眼神锐利,和师父画里的师姐一模一样!
“师姐!”踏云忍不住喊了一声,推开破庙的门,冲进了雨里。
逐虹听到声音,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踏云。当她看到踏云手里的玉佩时,瞳孔微微一缩,手里的剑顿了顿。
为首的黑衣人趁机挥刀朝着逐虹砍来,大喊:“兄弟们,上!先解决了这个丫头!”
两个黑衣人立刻骑着马,朝着逐虹冲去。逐虹回过神,眼神一凛,长剑挥舞,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剑光在雨水中闪烁,每一剑都精准地避开黑衣人的刀,还时不时朝着黑衣人的破绽刺去。
踏云看到师姐有危险,也握紧了手里的木剑,运转师父教他的“流云诀”,朝着其中一个黑衣人跑去。黑衣人看到踏云冲过来,不屑地笑了笑:“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来凑热闹!”
黑衣人挥刀朝着踏云砍来,踏云侧身躲开,同时用木剑朝着黑衣人的马腿刺去。马腿被刺中,吃痛地嘶鸣一声,把黑衣人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逐虹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朝着为首的黑衣人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长剑划破雨水,朝着黑衣人的胸口刺去。为首的黑衣人慌忙躲开,却还是被剑气划伤了胳膊,流出血来。
“撤!”为首的黑衣人知道自己不是逐虹的对手,又多了一个帮手,连忙喊了一声,带着两个手下,骑着马狼狈地跑了。
雨渐渐小了,逐虹收起剑,走到踏云面前,看着他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他,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是……观云殿来的?”
踏云点点头,激动地说:“师姐,我是踏云!是师父让我来找你的!师父说他没有可以教我的了,让我下山跟着你学本事。”
逐虹看着踏云,想起师父当年送她下山时的场景,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接过踏云手里的玉佩,摩挲着上面的虹纹,轻声说:“我知道了。师父他……还好吗?”
“师父很好,就是鬓角的白霜又多了些。”踏云说,“他还让我给你带了一本书,里面有他的术法心得,还有你的练剑笔记。”
踏云从怀里掏出那本线装书,递给逐虹。逐虹接过书,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眼眶微微发红。那是师父的字,还有她当年练剑时随手写的笔记,有些地方还被师父用红笔批注了。
“走吧,”逐虹收起书和玉佩,拍了拍踏云的肩膀,“雨快停了,我带你去望舒阁。路上,你跟我说说师父和观云殿的事。”
踏云点点头,跟着逐虹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雨水上,泛起一道道彩虹。踏云看着师姐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自己的新生活,从这一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