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失声的喊叫,在指挥车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凡,别回去!”
“那张地图……它的终点,就是你的道观!”
车内的气氛瞬间绷紧。
王局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他盯着屏幕上那张放大的地图,那个用血画出的“藏”字,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视线里。
玄冥会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白云观。
盗墓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那个破道观里藏着的东西!
然而,被警告的当事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陈凡慢悠悠地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然后掏出手机,点开银行App,又确认了一遍账户里那一长串的零。
这才抬起头,看向一脸焦急的林晚星,表情有些奇怪。
“不回去?”
“林秘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那是我家。”
“我刚申请下来的一亿装修款,还没焐热乎呢。现在你让我别回去?那我那一个亿,岂不是要打水漂?”
林晚星被他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都火烧眉毛了,这家伙想的居然还是他的装修款!
“陈顾问!这不是钱的问题!”王局的声音沉了下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玄冥会觊觎你道观里的东西。你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
陈凡笑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整个人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陷进沙发里。
“王局,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首先,那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他们撒野。”
“其次,”他话锋一转,脸上挂上了那种熟悉的,生意人般的笑容,“你们特事局现在遇到的,是一个S级的,甚至可能是S级以上的,针对我这位‘特聘顾问’的袭击事件。”
“按照合同法和劳动法的相关规定,我这属于高危工种,在执行公务期间,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他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所以,我回去可以。”
“但不是我一个人回去。”
“你们特事局,作为我的‘临时雇主’,必须提供全方位的安全保障。”
王局皱起了眉头:“我们会派一个行动小队保护你……”
“不不不。”陈凡摇了摇手指,打断了他。
“小队保护我?那叫保护吗?那叫添乱。”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
“我的意思是,你们特事局,得跟我们白云观,签一份安保服务合同。”
“哈?”王局和林晚星都愣住了。
安保合同?
“以后,白云观方圆五公里,都属于你们特事局的重点安保区域。”
“你们得出人,出设备,二十四小时巡逻,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钻的,都得给我盯紧了。”
“最重要的是,”陈凡加重了语气,“我要在白云观,布一个护山大阵。这阵法需要的材料,还有后期的维护费用,都得你们特事局承担。”
“这叫什么?这叫工伤预防!叫安全生产投入!”
他理直气壮地看着王局。
“你总不希望你花一千万请来的顾问,刚干完一单活儿,就被人摸到家里给嘎了吧?”
“那你们特事局的脸面,往哪儿搁?”
王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纵横官场几十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敲竹杠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句句在理,让他无法反驳。
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
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
“你需要什么材料?”王局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回头我列个清单给林秘书。”陈凡摆了摆手,“都是些寻常玩意儿,什么玉石翡翠,黄金珠宝,千年沉香木,百年雷击木之类的。”
林晚星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
这叫寻常玩意儿?
“还有,”陈凡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指着屏幕上那张地图,“就这张破图,你们也当个宝?”
“这画图的人,要么是个半吊子,要么就是故意画错的。”
“他标的这个位置,是白云观的茅厕。”
“他们要是真从这个地方挖,运气好点能挖到化粪池,运气不好……呵呵。”
陈凡没再说下去,但那笑容里的意味,让王局和林晚星都感到一阵恶寒。
“真正的入口,不在这里。”
陈凡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手指在地图上白云观的另一个位置,轻轻一点。
那里,是道观后院,清风道长平时种菜的那片菜地。
“行了,就这样吧。”
“合同让林秘书拟,尽快。材料也尽快准备。”
陈凡伸了个懒腰,朝指挥车外走去。
“我先回国宾馆睡一觉,养足精神。”
“等我的护山大阵搞起来,欢迎玄冥会的朋友们,来我们白云观……做客。”
看着陈凡离去的背影,王局沉默了许久,才对身旁的林晚星开口。
“你觉得,他有几成把握?”
林晚星望着陈凡消失在夜色中的方向,心情无比复杂。
“我不知道。”
“但我感觉,他好像……从来就没把玄冥会放在眼里。”
“他更在意的,似乎是能不能借这个机会,把他的道观修成一座黄金屋。”
王局揉了揉眉心,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
“给我接后勤部,财务部,还有档案科……对,让他们立刻开会。”
“另外,通知法务部,马上拟一份……最高规格的安保服务合同。”
他顿了顿,补充道。
“甲方,白云观。”
“法人代表,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