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诗？”
陈凡喘着气，顺口问道。
他现在感觉自己比跑了五公里还累，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恢复不久的所有力气。
“身无彩凤双飞翼……”
女明星的声音细若蚊蝇，眼神里还带着未曾散去的恐惧。
“心有灵犀一点通。”
陈凡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这句诗，他熟啊！
不，应该说，只要上过初中的，都熟。
但这句诗从一个中了“桃花煞”的人口中念出来，味道就完全变了。
林晚星皱起了眉，她不懂这句诗和眼前的状况有什么联系。
在她看来，这更像是精神错乱后的胡言乱语。
但陈凡不这么想。
他看着女明星苍白的脸，慢悠悠地开口。
“这位女施主，你这不是做梦，是有人强行要跟你‘心有灵犀’，而且还是跨界的那种。”
“跨界？”女明星一脸茫然。
“对，阴阳两界。”
陈凡的话，让车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女明星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往后缩。
赵德隆赶紧跑过来，又是递水又是安慰：“小雅别怕，有大师在，大师是神仙！”
林晚星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的战术眼镜正在高速分析女明星的各项生命体征。
【心率：110，正在下降。】
【皮质醇水平：极高，正在下降。】
【脑电波：由极度紊乱趋向平缓。】
数据不会骗人。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科学范畴。
一张黄纸，一句听起来像是调侃的话，竟然真的让一个失控的目标，在短短几十秒内恢复了正常。
她忍不住开口，试图用自己的逻辑去解析这件事。
“陈先生，你所说的‘桃花煞’，根据我的初步判断，是否可以理解为一种具备模因效应的负能量精神污染？”
她的话，让在场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三个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赵德隆和女明星是听不懂。
陈凡是听懂了，但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用一种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林晚星。
“女施主，咱们能说点阳间人能听懂的话吗？”
林晚星的脸颊，似乎微微红了一下，但很快被她那清冷的气质掩盖了。
“我的意思是，这种现象，有没有一个更……科学的解释？”
“有啊。”陈凡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通俗点讲，就是有个色鬼看上她了。这个色鬼呢，道行还不浅，能入梦，能影响人的心智。”
他指了指女明星。
“她是大明星，万众瞩目，用我们行话讲，这叫‘人气旺’。这人气，对那些东西来说，就是大补之物。色鬼缠着她，一方面是贪图她的美色，另一方面，就是在吸她的‘人气’，也就是你们说的……生物能量？”
陈凡现学现卖，把林晚星的词套了过来。
林晚星的表情变得无比精彩。
色鬼？
吸人气？
这些荒诞不经的词汇，从陈凡嘴里说出来，再结合她亲眼所见的景象和那套“科学”的解释，竟然……竟然诡异地形成了逻辑闭环。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块块地碎裂，然后被陈凡用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重新拼接成一个她完全陌生的样子。
“那个……色鬼，他还在吗？”女明星小雅怯生生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暂时被我刚才那一下吓跑了。”陈凡说道，“但我那张符，只是清心凝神的，治标不治本。那东西的根，还在你身上。”
他伸出手指，在小雅的眉心前虚点了一下。
“这里，被它留下了印记。只要印记还在，它随时都能找回来。下次再来，我这清心符可就不管用了。”
小雅的脸，“唰”的一下，又白了。
赵德隆急了：“那怎么办啊大师！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别急，能救。”陈凡胸有成竹地说道，“想彻底解决，得找到源头，也就是施法的人。”
“施法的人？”赵德隆一愣，“您的意思是，这是有人在害小雅？”
“废话。”陈凡翻了个白眼，“这年头，哪有那么多野生的色鬼，还能念唐诗跟你谈恋爱？九成九是有人在背后养鬼害人。”
“你们仔细想想，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礼物？”
陈凡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小雅和赵德隆混乱的思绪。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小雅颤抖着声音说：“最……最近是有一个对家，一直在黑我，抢我的资源……前段时间，我生日会，她还托人送了我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陈凡追问。
“一个……一个红木雕刻的，很精致的……桃花簪子。”
桃花簪！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
没跑了，问题就出在这簪子上。
“簪子在哪？”
“在……在我市区的公寓里。”
“那就好办了。”陈凡一拍手，“改天我跟你走一趟，把那簪子毁了，再把施法的人揪出来，这事就算结了。”
赵德隆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他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又是“叮咚”一声。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到转账：人民币2,000,000.00元。
“大师！”赵德隆一脸的崇敬，“这是定金！只要您能彻底解决小雅的问题，后续还有重谢！”
看着手机里多出的两百万，陈凡的心情，顿时无比舒畅。
他感觉自己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连说话都中气十足了。
果然，钱是男人胆，更是修道人的仙丹！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也适时响起。
【叮！救助凡人，破除邪祟（初级），获赠功德。】
【奖励结算：功德值+200。因债务影响，实际到账：功德值+100。】
【当前功德值：-9875。】
不错，不错！
虽然还欠着一屁股债，但总算是在慢慢还了。
金钱和功德双丰收，这波不亏！
陈凡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忽然感觉到一道无比复杂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一抬头，正对上清风道长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懒散和贪财，而是一种陈凡从未见过的，混杂着震惊、悲伤和一丝……怀念的情绪。
清风道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眉眼……真像啊……”
他的声音极轻，但在这一刻，陈凡的耳朵却异常灵敏，竟将那几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像？
像谁？
陈凡正想追问，清风道长却已经移开了视线，缓缓站起身，将目光投向了山下的方向。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子。”
他沉声开口。
“让你那两个朋友，赶紧走。”
“我们真正的麻烦，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