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箱？
诚意？
林晚星看着那个比她爷爷年纪还大的破木箱子，再看看陈凡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感觉自己的血压又一次飙升到了临界点。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先是巧立名目，用一张黄纸卷走了她十万块的存款。
现在，居然还想让她往这个一看就几十年没开过张的破箱子里投钱？
这是敲诈勒索上瘾了吗？！
“陈凡！”
林晚星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不要太过分！”
“什么叫过分？”陈凡一脸无辜，“林调查员，你这思想觉悟很有问题嘛。”
“我跟你讲，这叫专业！”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道普”小课堂。
“你以为这张符是什么？是创可贴吗？贴上就好了？”
“错！大错特错！”
他指着手里的符箓，神情肃穆。
“这张‘安魂净灵符’，本质上是一份申请报告，是贫道代你写给天上神明的。”
“你身上那‘丧门怨’，是阴邪之物，要驱散它，需要的是纯阳正气和福报功德。”
“你给我的那十万块，是贫道我耗费心神、泄露天机的劳务费。”
“而这功德箱里的香火钱，汇聚的是十方信众的愿力，是实打实的功德！它就像一个能量放大器！”
陈凡说得口若悬河，唾沫横飞。
“你的捐赠，代表了你的‘诚意’，这个‘诚意’，就是激活这张申请报告的密码！是引动功德之力的催化剂！”
“没有你的诚意，这张符就是一张废纸。有了你的诚意，它就是斩妖除魔的神兵！”
“懂了吗？这叫流程！这叫因果！”
林晚星被他这一套套的歪理邪说，说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她一个字都不想信，但偏偏陈凡把这套逻辑构建得天衣无缝，让她找不出任何反驳的漏洞。
尤其是“申请报告”、“能量放大器”、“激活密码”这些半现代半玄学的词汇，更是让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乱感。
这家伙，是把道术当成互联网项目在运营吗？
她看着陈凡，又看了看殿外神情凝重的王局。
她知道，自己今天没得选。
不把这个流程走完，这事儿就没完。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大步走到了功德箱前。
箱子旁边，果然贴着一张格格不入的收款二维码，还是彩印的。
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对准了二维码。
“多少？”
她冷冷地问，已经做好了再被大宰一笔的准备。
然而，陈凡这次却摆了摆手，姿态摆得极高。
“心诚则灵。”
“功德不在多少，在于发心。随缘，随缘即可。”
这四个字，比直接报价的杀伤力还大。
随缘？
怎么随缘？
给少了，是不是代表我心不诚？这符就不灵了？
那我的十万块不是白花了？
林晚星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被陈凡拿捏得死死的。
她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在数字键上悬停了半天。
一千？
一万？
最后，她一咬牙，输入了一个让她自己都肉痛的数字，点击了确认。
“叮咚。”
陈凡道袍里的手机，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提示音。
【微信收款：五万元。】
陈凡的脸上，笑开了花。
不愧是特事局的王牌，出手就是大方！
这下道观的房顶和墙壁，都能用最好的材料修了！
【叮！】
几乎是同时，他脑海里的系统也响了。
【任务“走近‘玄’学”完成度大幅提升！】
【检测到目标已初步建立玄学世界观，并为道观的修复工作做出重大经济贡献！】
【任务最终奖励结算中……】
“很好！祖师爷已经感受到了你的诚意！”
陈凡高声宣布，仿佛自己是神明的代言人。
就在林晚星转账完成的那一瞬间。
他手腕一抖。
那张金光内敛的符箓，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化作一道流光，“啪”的一声，不偏不倚地贴在了林晚星的左肩上！
“嗡——！”
符箓与皮肤接触的刹那，璀璨的金色光芒轰然爆发！
这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温暖、祥和的气息，瞬间将林晚星笼罩。
“叽——！”
一声凄厉至极，却又无法被耳朵捕捉的尖啸，从那团黑影中传出。
它在金光中疯狂挣扎，扭曲，却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迅速消融、净化。
最后，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成了！
林晚星只觉得左肩上那股盘踞了数月之久的阴寒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暖意，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沉重枷锁。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那种熟悉的酸痛和僵硬感，竟然完全不见了。
整个人，从精神到肉体，都获得了一种新生的舒畅。
真的……好了？
她站在原地，彻底呆住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极限。
科学，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叮！】
【恭喜宿主！任务“走近‘玄’学”圆满完成！】
【任务奖励：道法技能抽奖机会一次（低级）。】
【是否立即抽奖？】
陈凡心中狂喜，正准备点下“是”。
然而，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却从大殿门口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林晚星，汇报情况！”
王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殿门前。
他身后没有跟任何队员，就这么一个人，负手而立。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的视线，越过了陈凡和林晚星，落在了那缓缓消散的金色光芒之上。
“另外，我需要一个解释。”
王局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就在刚才，军用级量子侦测卫星，在你的坐标位置，捕捉到了一次高能灵子爆发。”
“能量特征，与‘南京码头沉尸案’中，那件S级封印物残留的怨气特征，完全吻合。”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像两口古井，直直地看向陈凡。
“小陈道长，你让子弹飞了一会儿，也让我这个老头子，看了一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