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舟哥哥,”
韩雨柔一看来人是沈屹舟,立刻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
沈屹舟只觉一阵软玉温香入怀,低头见韩雨柔鼻头微红,贝齿轻咬着殷红唇瓣,眼噙热泪,正万般委屈的看着自己,顿觉心头发热,喉咙也有些发干,清了清嗓子对荣嘉宝温声说道,
“荣小姐,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床和家具确实是雨柔房间里的,我可以替她作证。”
“你要替她作证?”
荣嘉宝好笑的看着这对男女,以前没发现沈屹舟竟蠢成这样。
“对。”沈屹舟佳人在怀,自觉要做个护花使者。
“这张床和家具是雨柔房间的,可这房间是不是她的,你也能替她作证吗?”
“这,”沈屹舟被将了一军,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荣嘉宝打断了。
“张同志,有人又要仗义执言了,你出来见证见证。”
荣嘉宝朝身后喊了一声,快嘴记者小张闪了出来,对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咔咔按了两下快门。
“我离家六年,韩雨柔鸠占鹊巢冒充荣家千金,还偷偷搬进我的套房。这些东西是从我的套房里搬出来的。”
“你一个男同志,张口闭口要替未婚女子证明闺房家具,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熟稔的抱在一起。”
荣嘉宝看院子外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故意大声说道,“我怀疑你们有生活作风问题!”
这话一出,瞬间点燃了邻里八卦的熊熊之火,议论之声骤起,隐约还夹杂着对昨天韩春瑶春光乍泄的点评。
沈屹舟反应过来立刻推开了韩雨柔。刚才她扑过来的太突然,他一时心猿意马失了分寸。
“屹舟哥哥——,”
韩雨柔嗔怪的叫了一声,面上还带出几分受伤的神色,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荣嘉宝这个蠢货,也就只会在嘴上逞强,往自己身上泼点脏水,可她哪知道这是在帮自己啊。
生活作风问题?
好呀,再多叫些人来散播出去啊。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不结婚就得去蹲笆篱子,到时候沈屹舟除了娶自己外别无选择,姑姑的如意算盘也就落空了。
荣嘉宝啊荣嘉宝,将来她跟屹舟哥哥的婚礼上,都要请她喝一杯谢媒酒。
“雨柔,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沈屹舟见韩雨柔那副受伤心碎的样子,心里一痛,又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道歉。
“沈屹舟,你是韩雨柔训的狗吗?只要她喊一声“屹舟哥哥”,你就嗷嗷往前冲?”
“这是什么关闭你狗脑子的密码开关吗?”
荣嘉宝看恶心了,韩雨柔居然就这一招,沈屹舟居然也就吃这一招。
她都还没腾出空来收拾这对狗男女,他们却天天主动往上凑。
“荣小姐,你不要仗着家世好就口出恶言。我跟雨柔——,”
沈屹舟被她骂得涨红了脸,想要说他和雨柔是两情相悦,但话到嘴边还是停住了。
他确实喜欢韩雨柔,温柔、体贴、善良,还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她现在不是荣家千金了啊。
韩春山只是个土产公司的小主任,跟父亲的正处级比起来,太不般配了。
大哥在区政府秘书处工作,大嫂出身好工作更好,父亲向来偏爱他们。
他呢,高中毕业又没考上大学,要不是认识了‘荣家大小姐’,父母早就嫌弃他在家吃闲饭了。
雨柔虽好,但她没有用啊!
荣嘉宝见他话说了一半止住了,就知道这个贱男人果然嫌弃韩雨柔的出身要往回缩了,继续出言讥讽,
“我有没有口出恶言不好说,但我确实家世好啊!”
“总比有些人仗着自己家世不好,时时装柔弱扮可怜,背后却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怀里扒,坏事做尽还惺惺作态要好吧。”
“再说你们两个人生活作风好不好,也跟我荣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只是请你们以别再舞到我面前,正事不干成天就是哥哥妹妹的演这些恶心戏码。我这双报效祖国的眼睛会瞎!”
荣嘉宝一通嘲讽后叫了几声“荣叔”,一个中年男子三两步赶到她面前。
“荣叔,快把这对碍眼的东西赶出去,不走就报公安,说他们要抢夺公有财产。”
“是,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再去把我的太阳眼镜拿来,我今天再也见不得脏东西了!”
荣叔看大小姐手搭凉棚冲他使眼色,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径直走到沈屹舟二人面前,当赶苍蝇一样驱赶起来。
“荣嘉宝,你欺人太甚了。”
沈屹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气得身体发颤。随即一把搂过韩雨柔,朝四周环视了一圈,高声说道,
“我跟雨柔两情相悦,今天就是来向她求婚的。”
~~
韩春瑶有睡懒觉的习惯,即使回到哥哥家这个破房子也没有影响她优质的睡眠。
起来叫了两声“雨柔“没人答应,只好自己烧水梳洗,心里却冷笑连连。
这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自己不过是略微落了点下风,她就做出这副拜高踩低的嘴脸,昨天晚上不想伺候铺床烧水,今天一早更是跑得不见人影。
之前在荣家不管自己起得多晚,醒来都能看见韩雨柔殷勤的等待伺候,为的就是自己带她出去吃饭、逛街、买东西。
就这点见识城府,还想当荣家大小姐?
荣嘉宝虽然让人讨厌,可那通身的气派排场,才是个豪门大小姐。
这个侄女要重新调教了!
她出门叫了辆人力车直奔百货大楼。换好新衣服,又去理发店做了发型,这才回到翰林胡同。
过了一夜荣家人的气也该消了,她也要拿出自己的力气和手段了。
可刚走到正门,傻眼了。
大门上锁,贴了两张封条,上面落款是京市妇女儿童协会。
她叫了两声洋房里没人应答,左邻右舍倒是出来了一堆。
“荣太太你回来啦?”
“叫什么荣太太,要叫韩同志,万一别人误会她乱搞男女关系,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对,对,韩同志,你从医院回来了,身体没什么事情吧?”
韩春瑶平时做人十分清高,又自恃是豪门太太,在这条胡同里可没攒下好人缘。
现在遭人奚落也只能装作没听到,抓住离她最近的嫂子问,
“我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上了封条?”
“你不知道?”那个大嫂甩开她的手,有些吃惊,“这房子捐给妇女儿童协会了,说是要开福利院。”
“捐了?谁允许的?这是我的房子!”韩春瑶破防了。
“谁允许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早上荣三爷和荣家大小姐都过来了。”
“荣嘉宝?”果然是那个讨债鬼。
“对,还有你那个侄女,一直冒充你女儿的的那个,也来了。”
“韩雨柔?”原来她到这来了。
“对,还有她对象,在你家门口跟你侄女求婚了。”
“沈屹舟?”韩春瑶悬着心,试探问了问。
“对,你侄女当场就同意了,还有个记者帮着拍了好几张照。”
韩春瑶气炸了,贱人,全是贱人!
居然敢背着她做这么多事情,看她将来怎么收拾她们!
“韩春瑶,你还敢回来?”
伴着一声厉喝,一桶泔水迎面泼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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