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傀秘要(上卷)》如同为赵无名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他如饥似渴地钻研着,废寝忘食。灵枢核心的制作是整个灵傀的命脉,其中“引魂木”和“通灵玉髓”是两种最核心的材料。
引魂木,一种能承载、传导神识印记的特殊灵木,不算太罕见,但品质差异极大。通灵玉髓,则是蕴含微弱灵性、能作为神识与灵力中转媒介的玉石精华,价值不菲。
赵无名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巨款”:下品灵晶102枚(之前乞讨返还的100枚加上原有积蓄),外加之前乞讨返还的【玉髓灵米】、【清灵露】等杂物。这点钱,在坊市核心区域,恐怕连水花都溅不起。
“必须精打细算!”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最干净的一套粗布衣服,将修为压制在炼气二层(比之前高一点,显得不那么“废物”,但又不会太引人注目),运转【敛息术】,激发【龟息匿形佩】的基础匿形效果,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有些拘谨、初出茅庐的底层散修,这才朝着坊市核心区域走去。
核心区域的繁华与棚户区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灵气更加浓郁,街道两侧的店铺更加气派,进出的修士气息也明显强了许多。赵无名目不斜视,目标明确——专营基础炼器材料和低阶灵材的“千材铺”。
走进店铺,一股混杂着矿石、灵木、妖兽材料的气味扑面而来。店铺不小,货架上琳琅满目,几个伙计在招呼客人。掌柜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炼气六层修士。
赵无名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先在货架间“浏览”,【洞察之眼】扫过各种材料的标价牌,心都在滴血。
【下品精铁】:10灵晶\/斤
【一阶火蜥皮】:15灵晶\/张
【十年份青灵草】:5灵晶\/株
……
【下品引魂木(十年份)】:80灵晶\/尺
【微瑕通灵玉髓碎片(绿豆大小)】:120灵晶\/粒!
看到最后两项,赵无名差点眼前一黑!一块尺长的下品引魂木就要80灵晶!一粒绿豆大的、还有瑕疵的通灵玉髓碎片竟然要120灵晶!而他需要至少一粒通灵玉髓碎片和一尺引魂木!这就要200灵晶!他全部身家才102枚!还得留钱买其他辅助材料!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几乎窒息。他强作镇定,走到柜台前,指着货架上那粒最小的、标价120灵晶的通灵玉髓碎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掌…掌柜的…这个…能…能便宜点吗?”
山羊胡掌柜抬起眼皮,扫了赵无名一眼,看到他朴素的衣着和炼气二层的微弱气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微瑕通灵玉髓碎片,120灵晶,童叟无欺。嫌贵?那边有更便宜的‘感灵石粉’,10灵晶一包,效果嘛…呵呵。” 语气带着揶揄。
赵无名脸色微红(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窘迫),又指向那引魂木:“那…那引魂木呢?80灵晶…太贵了…”
“80还贵?”掌柜嗤笑一声,“小道友,这可是能承载神识的好东西!不是路边的柴火!嫌贵就去‘散材巷’淘地摊货去,那里便宜,能不能用就看你的运气了!” 他显然没把赵无名当成潜在客户,态度敷衍。
“散材巷…” 赵无名记住了这个名字。他对着掌柜拱了拱手,默默退出了千材铺。看来核心区的店铺不是他现在能消费得起的。
散材巷位于坊市核心区与外围棚户区的交界地带,是一条自发形成的、专门给底层散修摆摊交易零碎材料的地方。环境嘈杂混乱,地面坑洼,两侧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摊,叫卖声、争吵声不绝于耳。真假难辨,鱼龙混杂。
赵无名打起十二分精神,【洞察之眼】全开,在拥挤的地摊间穿梭。
【目标:黑心矿石(普通铁矿染色)】:伪装成赤铜矿。
【目标:枯死灵草根】:冒充三叶兰。
【目标:破损法器残片】:毫无价值。
……
垃圾遍地!赵无名看得眉头紧锁。引魂木和通灵玉髓碎片本就稀少,在这种地方更是难寻。
转了快半个时辰,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在一个最角落、几乎无人问津的摊位前,他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个昏昏欲睡、气息衰败的老修士,只有炼气二层修为,摊位上零零散摆放着一些不起眼的矿石、兽骨、还有几块黑乎乎的木头和几颗灰扑扑、毫无光泽的小石子。
【目标:陈老蔫(炼气期二层)】
【状态:衰老,气血枯竭,寿命无多,善意(无)。】
【身份倾向:底层拾荒散修。】
赵无名的目光落在摊位角落一块尺许长、颜色暗沉、表面布满了细微虫眼和裂纹的木头上,以及旁边几颗鸽子蛋大小、灰蒙蒙如同顽石的石子上。
【目标:虫蛀引魂木(下品-品质极差)】
【状态:生机微弱,内部结构多处损伤,勉强可用(需特殊处理)。】
【目标:劣质感灵石(杂质过多)】
【状态:灵气驳杂混乱,传导性极差,难以承载稳定神识烙印。】
就是它们!虽然品质差得离谱,但确实是引魂木和…感灵石(比通灵玉髓低好几个档次)!而且因为卖相太差,几乎无人问津!
“前…前辈…这木头…还有这石头…怎么卖?” 赵无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陈老蔫抬起浑浊的老眼,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木头…三十灵晶…石头…十灵晶一颗…随便挑…”
赵无名心中飞快盘算:引魂木品质虽差,但《灵傀秘要》中提到过可以用特殊药液浸泡加固,勉强能用。感灵石虽然效果远不如通灵玉髓,神识传导范围会大幅缩水且不稳定,但对于制作最初级的、近距离操控的探路灵傀来说,或许…也能凑合?总比没有强!
“太贵了…” 赵无名脸上堆起愁容,“这木头都虫蛀了…石头也灰扑扑的…二十灵晶…木头和这两颗石头我都要了!” 他指了指两颗看起来稍大一点的感灵石。
陈老蔫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似乎连讨价还价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摆了摆手:“拿…拿走吧…”
成了!赵无名心中暗喜,立刻掏出二十枚下品灵晶(心疼得滴血),将那块虫蛀的引魂木和两颗鸽子蛋大小的劣质感灵石收进【须弥芥子袋】。他又花了仅剩的十几枚灵晶,在其他摊位购买了制作灵枢核心所需的辅助材料(如凝神胶、加固药液的原料等)和一些最便宜的空白符玉(用于练习篆刻核心符阵)。
回到石屋,赵无名看着几乎空空如也的“钱包”(只剩几枚灵晶),苦笑一声。真是倾家荡产了!但他眼中却燃烧着火焰。
接下来的日子,他进入了疯狂的“闭关”状态。
* 白天,他反复研读《灵傀秘要》,推演灵枢核心的构造和符阵篆刻。
* 晚上,他用最便宜的空白符玉练习篆刻那繁复无比的核心符阵。神识消耗巨大,失败率极高,报废的符玉堆了一小堆。
* 同时,他按照秘要记载的方法,调配药液,将那块虫蛀的引魂木浸泡其中,缓慢修复其内部损伤,增强其承载能力。
* 两颗劣质感灵石也被他小心打磨,剔除最明显的杂质。
过程枯燥、艰辛,且耗费巨大(仅靠辟谷丹维持)。他的神识在一次次的消耗与恢复中,竟然变得凝练了一丝,对灵力的掌控也更加精细。
十天后。
石屋中央,一个只有半尺高、由粗糙木料和简易齿轮拼凑成的“人形”骨架静静站立。它的胸腔位置,镶嵌着一块核桃大小、由处理过的引魂木为主体、内部以极其精细(相对赵无名水平而言)的手法篆刻着繁复符阵、核心处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经过打磨后勉强透出一丝微弱灵光的劣质感灵石的——灵枢核心!
赵无名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异常明亮。他盘膝坐在骨架面前,双手掐诀,集中全部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颗劣质感灵石。
嗡!
一种奇异的联系瞬间建立!虽然微弱、滞涩,如同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但他确确实实能“看”到灵枢核心周围一尺范围内的景象!能模糊地“感觉”到灵傀骨架的存在!
他尝试着用意念发出指令:“抬起…右手…”
咔…咔哒…
骨架的右臂极其缓慢、僵硬地抬起了几寸,然后无力地垂落。
“走…一步…”
骨架的一条腿迈出,然后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哐当”一声摔倒在地,散落一地零件。
失败了。但赵无名脸上却露出了狂喜的笑容!联系建立了!指令能接收了!虽然操控距离短(一尺)、反应迟钝、动作僵硬、且极其脆弱,但这确确实实是他亲手制作出来的第一具灵傀!哪怕它只能算是一个半成品,甚至残次品!
他珍而重之地将散落的零件和灵枢核心收好。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有了这次经验,只要不断练习,改进材料,提升技艺,制作出真正能用于“远程乞讨”的灵傀,指日可待!
就在赵无名沉浸在初试成功的喜悦中时,一则消息在棚户区悄然传开:三天后,坊市最大的拍卖行“聚宝轩”将举行一场季度拍卖会,届时不仅有各种珍稀丹药法器,据说压轴之物更是罕见!许多有头有脸的修士都已云集天风郡城。
拍卖会?赵无名心中一动。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机遇与风险并存。以他现在的实力和财力,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如果他的灵傀能再完善一点点…
一个大胆而猥琐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