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棉花的产量有限,别说供应全县,连吴县几大世家都分不过来。
孙澎索性先紧着自家人——母亲、嫂子陈氏、侄子孙绍、弟弟孙匡、三叔孙静,以及堂兄弟孙贲、孙暠等,棉衣棉被挨个送了个遍。
自家妻妾们自然不能落下,大舅子徐琨和舅舅吴景那边也各备了一份。
眼看寒冬将至,这些棉织品恰能寄托他作为亲人的关怀。
有了今年的种植经验,明年再扩大产量。等几年后棉花规模上来,北方航线也该打通了——到时候用棉衣跟草原人换战马,还怕他们不动心?
至于洋葱,孙澎收获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厨子做了盘洋葱炒蛋。
嚯!这魂牵梦萦的滋味!
张任大军跋山涉水,终于撤回益州境内。
部队刚入境,**便快马加鞭赶往成都向刘璋复命。
荆州局势始终是刘璋的心头大事。早在**回程途中,黄祖自缢于安陆城门的消息就已传至成都。
事态演变至此,刘璋心里也直打鼓:自家军队跑去荆州,跟在诸葛亮屁股后头吃了满嘴灰,一仗没打就溜回来了——这算哪门子事儿?
不过万幸的是,亏得**见机得快,否则这一万多人怕是全得折在荆州。
出师受嘲
刘璋此番调兵遣将,竟成了蜀地豪族茶余饭后的笑柄。
瞧瞧咱们这位州牧大人,浩浩荡荡发兵荆州,倒像是带兵踏青,徒费粮饷!
这般败家行径,比起他父亲刘焉真差得远了。
街头巷议如野火蔓延,刘璋的密探将这些闲言碎语尽收耳中。幕后推手是谁?答案不言自明。
这位汉室宗亲此刻的处境,与当年刘表如出一辙——本土豪族正千方百计要架空他的权柄。虽出身皇家,但刘璋既无雄厚财力,亦缺强兵劲旅。
相较之下,孙澎的处境要强得多。继位时尚有程普、黄盖等宿将鼎力相助。乱世之中,兵权即是政权。若无这些孙家旧部支撑,孙澎恐怕都等不到后来与世家周旋的那一天。
刘璋的困境清晰可见:父亲留下的老本即将耗尽,却无补充兵源之策。欲募新兵,必先过世家这一关。蜀地税赋被豪强把持,隐匿的人口田亩不计其数,州府收上的赋税根本无力与世家抗衡。
蜀道天险更让本土豪族有恃无恐。莫说孙澎,便是曹操亲至,不备足数年粮草,休想打益州的主意。
后勤补给这道天堑,就足以让来犯之敌知难而退。
正因如此,刘璋承受的压力犹胜当年刘表。幸有其父留下的三万东州兵作为根基,否则若刘璋突然亡故,朝廷再派宗亲入蜀,注定要沦为世家傀儡。
这位益州牧不愿坐以待毙。若未等外敌来犯,先被本土势力 ** ,岂非要贻笑大方?此次挥师荆州,正是他试图破局的一步险棋。
幕僚们劝说出兵的说辞犹在耳畔:只要发兵荆州,必能与孙澎结下梁子。
观当前局势,黄祖确实不是孙澎的对手。
刘璋此举不仅为自保,更深层用意在于借孙澎之势震慑益州豪族。他故意激怒孙澎,让这位雄主的目光锁定益州,实则是给那些心怀异动的世家大族敲响警钟——诸位若继续内斗,待孙澎铁骑南下,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果然,当刘璋派张任领兵虚晃荆州一招后,益州世家顿时如坐针毡。孙澎不费吹灰之力全据荆州,与益州山水相连,此前这场无谓的挑衅彻底断绝了转圜余地。
此刻益州世家面临生死抉择:A.持续内斗坐等孙澎来攻;b.与刘璋联手共御外敌;c.重演迎刘备旧事改投孙澎。史书虽记载他们曾选择c项,但孙澎绝非仁厚的刘备可比——这条过江猛龙足以碾碎所有地头蛇。权衡再三,世家们首先否定了引狼入室的c项。而若选A项持续内耗,终将被迫重蹈c项覆辙,不过是从主动投诚变成城破投降。如此看来,纵使百般不愿,他们也只剩b项这条荆棘之路可走。
联手刘璋!
不过合作归合作,总得先给刘璋来个下马威。各地疯传的谣言,正是当地世家发泄不满、趁 ** 压刘璋的手段。
一旦刘璋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受损,这些地头蛇就能顺势夺走话语权。
而刘璋也借此达成了部分政治目的——外部的压力反倒让内部势力更紧密地聚集在他周围。
** 这计策虽未能阻止孙澎拿下荆州,但对刘璋而言,如今的局面或许反而更合他意?
世上本无阿q。
又或许人人皆是阿q。
打了败仗还能觉得自己赚了,刘璋这自我安慰的本事堪称一绝。
(刘璋:谁败了?少胡说八道!我军零伤亡你管这叫败仗?再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孙澎可没空琢磨刘璋的心思。
他正密切关注着北方袁曹大战的动向。
曹操开辟第二战场迫使袁绍分兵,效果立竿见影——
九月中旬,曹仁猛攻濮阳,淳于琼死守不退,双方激战数日伤亡惨重。
孙澎倒不担心淳于琼守不住,只怕和淳于琼并肩作战的孙权戏太足。
二哥,演过头容易翻车!
濮阳之战比孙澎预想的更血腥——短短三日,曹军阵亡两千余人,守军也折损上千。
袁绍果然如曹操所料出了问题:
淳于琼发现曹仁动向、向袁绍求援当天,袁绍立即调兵回援。
结果整整一天,只有蒋奇率部赶到,其余人马还在拖拖拉拉赶路!
还在路上!
袁绍气得差点吐血——这群人抢地盘抢红眼了是吧!
**716**
众人皆担心提前返回会被派去支援淳于琼,连亲外甥高干都躲在三十里外的县城迟迟不归——三十里路,一天都赶不回来?
次日,吕旷、吕翔、马延、高干等人陆续归来,还带回不少战利品,纷纷向袁绍表功。
袁绍命人先将缴获的物资堆在一旁,与郭图等人紧急商议救援濮阳的人选。
最终决定:以蒋奇为主将,蒋义渠、吕旷、吕翔为副将,沮授任行军司马,率三千骑兵火速驰援濮阳。
郭图等人盘算,曹操仅有三千骑兵,此时必然全数留守许昌。若派三千骑直扑濮阳,仅凭曹仁的一万步兵,根本无力抵挡!
俗话说:顺风不浪,逆风不怂。
可袁绍顺风顺水太久,早将孙权当年的告诫抛诸脑后——骑兵最忌分兵,否则必被曹操逐个击破!
蒋奇带三千骑兵日夜疾行,直奔濮阳。
行至济阴郡定陶县时,突遇张辽率领的两千曹军主力骑兵正面拦截。
蒋奇粗略估算,对方兵力不过两千,己方足有三千骑。
三千对两千,胜券在握!
双方骑兵就此展开袁曹阵营的首次正面交锋。
徐晃率先冲锋,全军呈锋矢阵直插蒋奇中军,曹洪、乐进分列左右,三骑如品字突进。
蒋奇毫无惧色,自认武艺不逊颜良文丑,只恨此前无机会施展。今日撞上这仨,正好拿你们试刀!
吕旷吕翔护住蒋奇两翼,双方皆是硬碰硬的打法。
战马奔腾间,两军皆以密集阵型对冲。
徐晃抡起长柄大斧暴喝:“河东徐公明在此,谁敢一战!”
他全然不顾体力消耗,攻势如狂涛怒卷。但徐晃心知肚明:自己只是破阵的矛尖,真正的杀招还在后方——
张辽横握长枪隐于品字阵后,目光死死锁住蒋奇。只要斩下敌将首级,这三千袁军骑兵,至少半数将成俘虏!
围点打援,这是程昱向曹仁提出的核心战术。
连日来对濮阳的猛烈进攻,就是为了迫使袁绍匆忙派兵回援,从而露出破绽。
不出所料,袁绍以为兖州已被扫荡过,便放松了警惕。
他却忘了,这里恰恰是曹操掌控最严密的地区!
为了确保埋伏成功,程昱特意让张辽等骑兵部队远离濮阳战场,使袁绍误判曹操的主力骑兵仍驻守许昌。
战场上,骑兵交锋,战马奔袭,不少战马因无处闪避而直接相撞。
坠马的骑兵并未放弃战斗,能动的立刻拔刀继续厮杀,但很快便被后续冲来的骑兵击杀。
双方的将领逐渐逼近。
徐晃劈倒最后一名敌骑,直面蒋奇,全力挥斧横斩!
蒋奇心中振奋,手中画戟迎着巨斧横扫而出!
以硬碰硬!他蒋奇向来不惧角力!
两柄兵器相撞,爆发出刺耳的金属震鸣。
徐晃虎口发麻,尽管他已接近力竭,但对手的实力仍超出预期。
一击之下,徐晃的巨斧险些脱手,而蒋奇却仍游刃有余,画戟借势回旋,反手又是一记横扫!
“文远,交给你了!”
“放心!”
徐晃策马掠过蒋奇身旁,反手一斧扰乱正与曹洪对战的吕翔。吕翔猝不及防,破绽顿显,被曹洪一枪刺中胸口。虽因双层板甲未被贯穿,但仍被巨力震 ** 下。
张辽蓄势待发,此刻终于出手——战场仿佛在此刻凝滞。
举枪,直刺!
两点之间,直线最快!
这一枪,锐不可当!
蒋奇反手一记横斩未能命中徐晃,忽见徐晃身后闪出一名灰袍武将疾驰而来。
张辽这一枪凝聚毕生功力,蒋奇招式未老,仓促间连偏头闪避都来不及!
枪尖径直贯穿面门!
当场毙命!
长枪不仅洞穿头颅,张辽更是振臂将尸身高高挑起,厉声喝道:蒋奇伏诛!降者免死!
跌 ** 下的吕翔不假思索,连声高呼:愿降!末将愿降!
见胞弟投降,吕旷也随即放下兵器。
张辽等人环顾战场,唯见蒋义渠单骑突围,毫无归降之意。
张辽正要追击,乐进拍马赶来笑道:文远兄已立大功,也该让小弟分些战功!
张辽朗声应道:文谦速去速回!
乐进纵马直追蒋义渠而去。转瞬间袁军四将一死二降一逃,剩余骑兵顿时阵脚大乱。
张辽等人当即收编降卒。相较追击残敌,这些精锐骑兵才是曹军最急需的战略资源。
当夜便有溃兵逃回袁绍大营。
熟睡中的袁绍闻讯惊醒,睡意全消。
曹操竟以两千骑兵大破袁绍三千精骑!
袁军阵亡不足三百,逃回者仅二百有余。
余下尽数被曹军收编。
袁绍陡然按住心口,当场昏厥。
主公!主公醒醒!
濮阳城头,负伤的淳于琼凝视城外曹军,绷带下脸色铁青。
张辽押着蒋氏兄弟的尸首至城下劝降,身后还跟着归降的吕氏兄弟。
对死守濮阳的淳于琼而言,这无疑是最坏的消息。
援军在半路就被击溃,主帅阵亡,副将一人战死,两人投降。
带去的骑兵折损大半,曹军因此获得【骑兵倍增】的战果。
这哪里只是翻倍?收编的骑兵比张辽原先率领的两千骑还多出数百!
曹操的骑兵总数一举突破五千。
袁绍的骑兵则锐减至九千。
九千对五千,虽仍占优,但袁绍连喊“优势在我”的底气都没了。
濮阳守军历经血战,淳于琼负伤,焦触挂彩,张南虽未受伤却多次力竭。
孙权带伤上阵以致旧伤复发,淳于琼指望他谋划军务,便没再让他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