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冷笑:江湖把戏,要正反不过在你翻掌之间。
孙澎摆了摆手:别急着判断,既然是和你们打赌,肯定不会由我来掷硬币。我让你们自己抛掷,这样总该没问题了吧?
黄忠略作思考:继续说你的想法。
孙澎从那70枚铜钱中数出十枚,递给黄忠。
待会儿我先预测这十枚铜钱落地后的正反面情况。
等我说完预测结果,你们再把这十枚铜钱抛向空中,等它们落地后验证。
如果我的预测完全正确,就是我赢;如果有任何差错,就算我输。
两位觉得如何?
黄忠与文聘交换了个眼神,心中充满疑惑——孙澎这是在找借口放他们走吗?
否则怎么可能有人能准确预测十枚铜币同时抛掷的结果?
这会不会是圈套?
莫非这些铜钱被动过手脚,有的只能出正面,有的只会出反面?
想到这里,两人表示要先试验几次。
孙澎大方地表示请便。
黄忠和文聘拿着铜钱走到一旁开始测试。
两次正面,八次反面;
七次正面,三次反面;
五次正反各半;
......
经过十几次抛掷,每次结果都不相同,完全没有作弊的迹象。
两人再次对视后,向孙澎点头示意。
可以了,孙将军请说出你的预测吧!
正面三枚,反面七枚!
孙澎话音刚落,黄忠便将铜钱高高抛起。
硬币在空中相互碰撞,四散落下。
【三国神算子】
铜钱坠地的刹那,黄忠鹰目已扫过十枚钱——三正七反,与孙澎预言分毫不差!
白衣少年捻着鬓角轻笑。火候还差三分,要收服这两头猛虎,非得搬出些通天手段。
文将军可要验验货?孙澎袖中手指轻搓。
文聘狐疑地抓过铜钱,突然筛出三枚:老子只掷这三枚!
巧了。孙澎衣袂无风自动,恰是三枚正面。
文聘虎口渗汗,掌中铜钱重若千钧。若再应验...莫非真是天意?还没掷出,降字已在他喉头滚动。
叮!
三枚铜钱列阵般亮出正面,黄忠倒吸凉气的声音格外清脆。
不如...孙澎忽然按住两人肩膀,咱们玩个更大的?少年眼底闪过星芒,今夜这江东,注定要多两员虎将。
(
黄忠与文聘皆是重颜面之人,遭孙澎这般奚落,脸上如同火烧。
真要他们就此向孙澎屈服,却又心有不甘。
黄忠见孙澎这般态度,老者脾性顿时涌了上来。
“老夫与你赌最后一局!若你胜,我便认你为主,此生不叛!”
文聘瞥了黄忠一眼,心中暗叹:老将军何至于此?替人效力便罢了,何必认主?
正思忖间,忽觉两道目光齐齐射来——孙澎与黄忠竟同时盯着他。
文聘心头一紧:你们看我作甚?
黄老将军,咱们才是一边的!
你自己意气用事,何必拖我下水!
然而眼下形势逼人,文聘只得硬着头皮,正欲开口,孙澎却抢先截断他的话头。
“文将军莫急,我与黄忠的赌约与你无关,待会儿我再单独与你赌一局!”
文聘又羞又恼,这孙澎说话实在狂妄!
黄忠沉吟片刻,对孙澎道:“赌法已定。”
孙澎扬眉:“愿闻其详。”
黄忠:“从钱袋中随意抓一把铜钱,你猜单双。”
孙澎洒然一笑:“请便。”
见孙澎成竹在胸,黄忠探手入袋,抓出一把攥于拳中,递至孙澎面前:“单,还是双?”
孙澎唇角微扬:“十九枚。”
黄忠瞳孔一缩——他竟连具体数目都说了出来?
摊开掌心,果然整整十九枚铜钱!
黄忠长叹一声,再不服输,便是自取其辱了。
“末将黄忠,拜见主公。此生任凭差遣,绝无二心。”
“哈哈哈!黄将军请起,快快请起!”
文聘站在一旁,看着二人其乐融融,只觉自己格格不入。
我走?
当然不能走。孙澎说服了黄忠,转向文聘说:来,随便你想赌什么,我都陪你玩到底!
文聘咬牙道:我默想一个字,你要是能猜中,我就服你!
黄忠听得瞪大眼睛——这也太赖皮了吧?人家猜对猜错不全凭你一张嘴?
仲业,别太过分了。黄忠实在看不下去这种稳赢不输的 ** 。
谁知孙澎爽快答应:行,你开始吧。
文聘闭眼默念片刻,睁眼道:猜吧,我刚才想的什么字?
孙澎却笑道:你心里念的不是字,而是一句话。
什么?!文聘脸色大变。他原本打算无论孙澎猜什么都算对,毕竟连输两局已是在硬撑。可孙澎竟直接说中 ** ,这未免太可怕。
孙澎拍拍他的肩:既然放下过去,就在这里重新开始。相信我,这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天命在我,不是吗?孙澎大笑着离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黄忠好奇道:你刚才到底默念了什么?
文聘板着脸:别问。
罢了。黄忠摇头,输给这种人,我心服口服。
文聘轻叹一声: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凝视掌中铜钱,思绪还停留在方才占卜的卦象上。
(挥手告别荆州,扬帆驶向江东。)
老秦风尘仆仆携回三样珍贵谷种。
黄忠与文聘顺利归入麾下。
孙澎清晨便连获两桩喜讯,步履轻快如踏云端。
离开羁押处所后,他先转道返回太守府衙。
江东秋收已近尾声,孙澎渐渐适应了这般政务节奏。
扬州的农事安排与中原迥异。
这片疆域北抵长江,南接闽越故地。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孕育出当世无双的农耕利器——双季稻!
在会稽南部,后世所称建安郡的沃野上,农人每年可获两季丰收。南方暖冬使得首季二月插秧,六月便能收割;随即播种次季,寒露前又可丰收。
可惜地广人稀,纵有神稻亦难尽垦良田。
北人南迁需要漫长岁月,孙澎虽能助推此势,终究难解燃眉之急。
人口困局将成为制约江东发展的长久枷锁。
要打破这般桎梏,尚需多管齐下。
前文所述商队中,那支南下交州日南、九真等郡的,正是为寻访传说中三季稻而去的探险使团。
此稻别称占城稻,北宋时自中南半岛传入中原。
其特性在于生长迅疾,五十日便可成熟,故得三季之名。
一年能收获三次的水稻种子!
多么惊人的发现!
稍有见识之人都能领悟其价值所在。
孙澎目前掌握着这种水稻的大致分布区域,这便足矣,假以时日定能将其收入囊中。
倘若在扬州成功推广三季稻,即便北方诸侯窃取稻种也是徒劳。
唯有温暖的南方气候,才能让三季稻展现其真正价值!
由此看来,孙权后来将南部划分为建安郡,或许正是为了区分不同稻作区域?
孙澎认为此说确有道理,不过更可能是孙权为削弱世族势力,对江东六郡进行重新划分。
当年孙策平定江东时,仅设六个郡县。而数十年后,东吴版图虽未扩张,原有的六郡早已细分为十余个行政区域。
这种郡县细分策略,后来曹丕、诸葛亮乃至刘禅都在沿用,可见确实是行之有效的治国之策。
孙澎此刻正深有体会。在这个相当于后世两省面积的会稽郡,仅生活着四十余万人口,如此地广人稀的状况,确实只能采取粗放式管理。
几日后,迟迟未见诸葛亮踪影的孙澎,专程向诸葛瑾询问其弟去向。诸葛瑾告知,诸葛亮正在丹阳游历,归期未定。
西元252年,孙澎得知消息后立即寻到诸葛瑾,直言若有需要尽管吩咐,诸葛瑾躬身致谢。
此时中原战局风云变幻,刘玄德与曹孟德激战正酣。为平定刘备之乱,曹操急调曹仁回师镇守。
曹子孝素以守城着称,奉命驻守汝南后恪守将令,步步为营,终将刘备北伐之势阻于城下。其战略意图昭然若揭:意在牵制刘备主力,待曹操平定河北袁绍,便可回师合围。
刘玄德虽识破此计,然面对坚壁清野的曹仁,一时竟无破敌良策。
时值秋收时节,刘备军虽粮饷匮乏,却严令部属秋毫无犯。宁肯减员断炊,亦不取百姓分毫。孙澎闻讯,不由赞叹:每逢乱世,总有这般秉持理想的志士,纵有瑕疵,其人格光辉亦足照耀史册。
古语有云:观人当观其行。刘备在困顿之际犹能持守仁德之本,纵使作态,若能坚守一生,便是真君子。
正如当年困居京城,交不起赁金之时,能施以援手者方显真情。若此时还要质疑相助者的诚意,那才真是自绝于天下。
孙澎虽无与刘备缔交之意,却对其坚守的理念颇为欣赏。正因这份坚持,方有众多志士愿与之同生共死。
然而越是欣赏,孙澎出手时便愈发果决。他深知刘备乃天命所归之敌,稍有懈怠便是自取 ** 。
八月底,孙澎往新设的互市送去了首批货物:万双帆布鞋、五千布囊、两千斤赤糖、五十车竹纸。这些江东物产,即将开启全新的纪元。
(吴地北侧军营。
两名新降将领暂时归于程普麾下,各自担任普通校尉职务,开始适应江东军规。此举既为熟悉军务,也是稳妥安排——毕竟降将初至便委以重任,难免引发老部众不满。
统帅之道,在于平衡各方。
正如先前鲁肃、诸葛瑾等贤士来投,孙澎同样先让他们从基层做起,凭真才实学晋升。如今对待黄、文二人亦是此理。孙澎深信良才不愁崭露头角,但须靠自身实力建功,他至多在战事中多予立功机会,断不会无功厚赏。
程普很快就注意到两位新人的不凡。尤其黄忠展现的神射之术,令这位沙场老将叹为观止。其特制铁胎大弓较军中标制宽大近三成,寻常将领连拉开都困难。黄忠凭借惊人臂展与膂力,得以发挥出旁人难以企及的射程优势。
江东神射太史慈虽箭术精妙,但在射程这项天赋差距前,终究略逊一筹。犹如某些竞技奇才,技术或许不是登峰造极,但配合得天独厚的体魄条件,便能在领域内独步天下。
黄忠的弓箭射程达到了惊人的两百步!
记住,这个距离只是黄忠的精准射杀范围,在此范围内他百发百中。超出两百步虽精度下降,但仍具备 ** 力。
主公从何处招来这般神射手?
程普与黄盖暗自咋舌。若是对阵年轻将领,他们尚可摆摆老资格,偏偏黄忠年岁更长。论资历还是凭实力,两人都不得不放低姿态。
与之相比,文聘就没这么风光了。
文聘虽武艺不俗,但更擅长统兵作战。如今刚归降暂无兵权,自然不及黄忠耀眼。不过他倒是琢磨出一套在江东军营的生存之道——那就是拼命吹捧孙澎!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倔脾气向来宁死不降!
可有些人就是天命之子,不服不行。
主公和我赌猜铜钱正反,连续十次全中!
就问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所以又赌了一局......
这些都是文聘与士兵们的日常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