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骑兵本就匮乏,总数尚不及孙澎麾下的扬州骑兵。曹操倾尽数年心血才组建三千骑兵,黄祖仅有六百余骑且大多继承自刘表旧部,仅百人为新训。没有双镫辅助,培养合格骑兵需两至三年。
在这个时代,骑兵规模直接体现诸侯实力。孙澎水军已称霸长江,如今骑兵数量反超黄祖,扬州在精锐战力上占据全面优势。
众将正争论伏击地点时,诸葛亮与庞统相视而笑。孙澎见状追问对策。
一日后,孙澎率千骑抵达华容的消息传入张任军帐。张任凝视地图上的红旗标记沉声道:孝直,诸葛亮凭空多得千骑,你作何想?
** 环顾帐中诸将,从容应答:将军勿忧,我军非主攻部队。待襄阳江夏联军集结后,再谋对策不迟。
张任仍困惑:益州本可偏安,为何主动招惹孙澎?严颜亦附和:即便助黄祖退敌,我军能从荆州获利几何?
** 意味深长道:孙澎已据扬、交二州。若再取荆州,诸位认为他下一步会放过益州而去攻曹操吗?帐中顿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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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孟达不以为然:法孝直,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扬州水军再厉害,总不可能逆流而上突破三峡天险吧?
严颜捋须赞同:自古以来入蜀无非两条路。要么走我们出来的江州、永安这条水路,要么从汉中南下。孙澎就算拿下荆州,难道还能变出第三条道来?
张任闻言也转向 ** :孝直兄,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若我是孙澎,联合曹操对抗袁绍,或是与袁绍夹击曹操,哪条路不比入蜀容易?
** 环视三人凝重的神情,沉声道:诸位没看透孙澎的深意。
此话怎讲?张任追问。
** 指尖划过地图:孙澎近年大力扩充水师,海上势力已非昔日可比。他在琅琊建商港,又遣使与袁绍洽谈青州、幽州港口之事,分明是要以海运纵横捭阖。
海运制胜?严颜常年驻守蜀地,对 ** 大海毫无概念。
张任和孟达同样面露困惑,唯有早年游学琅琊的 ** 见识过浩瀚沧海。
诸位试想, ** 耐心解释,若孙澎通过海运调配物资,便能随时打破曹袁平衡。袁绍势大就助曹操,曹操占优则联袁绍。如此可令北方长期对峙。
孟达猛然警醒:你是说...孙澎要故意维持僵局?
正是! ** 击掌道,否则以曹操如今困局,孙澎真要北伐岂非易如反掌?
张任仍存疑虑:可孙澎为何非要北方两败俱伤?
深吸一口气道:如今孙澎根基尚浅,即便能攻占曹氏疆土,也无力消化。若曹操败亡,最终得利的必是袁绍。
若曹操覆灭,孙澎将直面袁绍,双方再无缓冲之地。届时若再有黄祖在侧窥伺,诸位觉得孙澎会如何应对?
张让颔首道:明白了。所以孙澎必须在袁曹决战前解决黄祖这个隐患。
严颜也醒悟过来:孙澎与黄祖有杀父之仇。若袁绍得势,黄祖必会联合袁绍共击孙澎。
孟达仍有疑惑:这些我都明白。但为何孙澎取荆州后就必然攻益州?
** 目光扫过孟达等人,暗自感慨。
孙澎的谋划能瞒过这些耿直武将,却瞒不过我法孝直!
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懂孙澎!
军帐内的议事仍在继续。
面对孟达的疑问, ** 摊手道:因为他别无选择!
指着地图继续分析:即便拿下荆州,孙澎治下人口仍远逊于袁曹之和。
所以他必须维持北方两大势力的平衡,不让任何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
孙澎需要曹操作为缓冲,又不愿其过强。若无海军这支奇兵,此刻他恐怕已与袁绍瓜分曹操领地。
但正因手握海军这张王牌,孙澎就有了更多选择。若他决定长期制衡袁曹,那么身边还剩下哪些威胁?
诸位不妨想想,还能有谁?
**说话间已透出几分不耐。眼前的三位将领作战勇猛、谋略过人,却总囿于眼前得失,缺乏长远眼光。**
**尽管再三解释,张任等人仍半信半疑——毕竟只是**的推测,若错了呢?
**忽然笑道:“不如与诸位打个赌?”
严颜这老顽固摆手道:“孝直直说便是,何必赌?老夫自然信你。”
张任却挑眉:“如何赌法?”
**不紧不慢道:“我先说个预言——今年孙澎必以粮援曹,诸位信否?”
张任追问:“莫非白送?”
**嗤笑:“孙澎岂肯吃亏?如今天下粮荒,唯独他手握余粮。可曹操囊中羞涩,即便按市价两倍购粮,孙澎仍亏。”
“既如此,孙澎会要何物抵粮?”
他目光一凛:“我断定——孙澎缺的是人!初时或索要军械战马,若曹操拒绝,必改口讨要流民。曹操境内饥民遍地,用这些‘累赘’换救命粮,换是不换?”
张任等人闻言,背脊倏地窜起一股寒意。**
然而三人越想越觉得 ** 的分析有理——孙澎缺人,曹操缺粮,可不就是
饿汉碰上寡妇,天作之合?
军议正酣,帐外骤起马蹄声。传令兵裹着尘烟扑到帐前嘶喊:急报!诸葛亮全军异动!
张任猛地拍案而起:说清楚!
那兵卒喘着粗气:华容县的千骑刚进城,诸葛亮便尽起万余兵马,朝东疾行而去。
东进?
** 倏然变色:江夏危矣!手指重重戳向地图。张任却盯着竟陵方位沉吟:黄祖派苏飞驻守此地,万余精兵...
严颜抚须冷笑:我等只需咬住诸葛亮尾巴,待蔡瑁从当阳南下——
三面合围之势就在嘴边, ** 却莫名想起那支消失的骑兵。千骑虽凶,何至于让孔明如此决绝?
决绝得...似攥住了什么 ** 锏。
军情如火,张任只得放弃等候后续援军,即刻拔营追击。
同一时刻,竟陵城头。
苏飞捏着军报冷笑:来得正好。当即点齐兵马出城,铁骑斥候如离弦之箭射向四方。
未几,侦察兵归来时却面色古怪。
可曾锁定敌军方位?苏飞急问。
侦察兵哭丧着脸报告:“查到了,诸葛亮的部队钻进了山里!”
苏飞瞪大眼睛:“他那上万人马,放着大路不走,偏要钻山沟?”
士兵抹着眼泪道:“他们的斥候装备太精良了,长短弓箭样样齐全,射程比我们的还远。跟去侦察的弟兄们就我躲得远才捡回条命,连战马都被他们缴了。”
苏飞勃然大怒:“你是说跟丢了?”
斥候连忙解释:“也不算全丢,那座山里就一条道,直通云梦方向。”
苏飞揉着太阳穴:“诸葛亮果然狡猾,放着江边的阳关大道不走,非要钻山越岭,我们辛苦布置的防线全白费了。”
转念一想又冷笑道:“不过进了山就等于走上独木桥,他们扬州水军也派不上用场,这招简直是自断臂膀。”
“为了躲开三面包围,诸葛亮这是在走险棋...等等,你刚说山路通向哪?”
传令兵答道:“云梦!”
苏飞猛地拍案而起:“云梦北面就是安陆,诸葛亮这是要偷袭州牧的老巢!”
“全军听令,立即出发追击!”
苏飞略作思忖,当即点将张硕、陈就,率部追击诸葛亮大军。可当他带着部队进山后,望着山道上密密麻麻的脚印和堆积如山的石块,顿时目瞪口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石兵八卦阵?
荒山野岭间,孙澎正率部沿着崎岖山路缓慢行进。
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今卧龙凤雏联手布下石兵八卦阵,倒要看看你苏飞如何应对!
苏飞当然不敢妄动——他已经被吓得寸步难行。
身为荆州人,苏飞早已听腻了去年徐庶那场战役的故事。
这看似普通的石阵,却让黄忠、文骋有去无回,王威、张允当场丧命,就连活着出来的刘磐也身负重伤。如今整个荆州军见到这些石堆就瑟瑟发抖。
迫于军令,苏飞硬着头皮命士兵前去探路。士卒们哭丧着脸暗骂不已,但军令难违,只得战战兢兢往里走。
忽见山坡上有野兔蹬落石子,滚动的碎石吓得探路士兵惊叫:有埋伏!掉头就跑。刚跑出十余步,就见督战队寒刀出鞘——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
在死亡威胁下,士兵们强忍恐惧继续前行。顺利穿过三里石阵后,众人反而更加惶恐——队伍里那些参加过上次战役的老兵清楚记得:去时风平浪静,归时却见石堆化作索命恶鬼,将同袍逐一拖入地狱。
禀报将军,石阵安全无虞。领头的士兵刚说完,督战队员转身便发现——方才还跟在后方的探路士兵,竟凭空消失了!
督战刀斧手竖起耳朵,连脚步声都未听见,顿时毛骨悚然:莫非真遇鬼了?
士兵甲对同伴低声道:八成是吓破胆躲起来了,不然怎会没动静?跟我来,揪他们出来。
话音未落,身后同伴面部突然狰狞扭曲!
——!
冷刃入背,得手的叛变者高喊:老李老刘!要逃也算上我!这鬼地方,爷宁死也不回头!
乱石堆后探出两个脑袋。老李咬牙道:姓苏的拿咱们当炮灰!跟我走,这山沟我熟,先躲几天再说。老刘犹豫道:逃兵当不得,荆州哪还有咱们容身之处?
叛变者急道:投扬州!今早我站岗听见孟将军说孙澎那边正缺人手,去准有活路!三人草草掩埋 ** ,蹿进深山。
孟达在营帐里踱步——派出的百名斥候竟折损近三成,正惊疑是否遇伏,却听逃回的人禀报:那些荆州兵穿过石林就死活不肯回头,连督战队都杀了!
虽大半人马撤回,听完汇报的孟达仍觉后颈发凉。石林三里平安无事的军报更让他心惊——当年蔡瑁蒯越在此损兵折将的教训犹在眼前。鬼知道穿过石林会不会撞上诸葛亮的埋伏?
穿过这片石林再想撤退,恐怕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进还是不进?
苏飞短暂思索后,果断拍板——
必须进!
没有退路!
一旦让诸葛亮拿下安陆,黄祖绝不会轻饶他!
安陆绝不能丢!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苏飞率领主力部队进入石林的同时,紧急派出传令兵向蔡瑁和张任报信,又另派快马直奔西陵向黄祖禀报军情,提醒他提防诸葛亮偷袭。
然而苏飞忽略了关键一点:快乐因人而异,但恐惧却出奇相似。
当蔡瑁率部抵达石阵前,那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浑身发冷——这一刻,全军都回想起了当年被石阵支配的恐怖记忆!
魏延见蔡瑁脸色惨白,不禁暗自嘀咕:去年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吓成这样?
苏飞进去多时了,这多半是诸葛亮的疑兵之计。魏延低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