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卧室内，烛光摇曳。
薛辉和白晓双双钻进被窝里，紧紧拥抱在一起。
昏黄的光晕模糊了两人轮廓，窗外陆续传来的枪炮声，和房间里浓重的叹息声交相呼应。
“老公，你轻点，外面……还有人呢。”白晓主动回应着，气氛在沉默中逐渐升温。
薛辉闷哼：“不用管她。”
……
良久，白晓的头靠在薛辉胸膛，轻声开口。
“谢谢你，老公。”
“要不是你，我爸的仇，恐怕没那么容易报。”
薛辉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也笑了。
“也谢谢你。”
“要不然，在我对付天海母尸的时候，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睛，相视一笑。
……
与此同时。
碣石县古城内。
枪声四起，火光冲天。
胡金刚率领第三大队，如同猛虎出闸，疯狂冲入羊群。
他们轻易撕开救世军临时拼凑的防线，对着城内的所有人展开无差别射杀。
“哒哒哒哒！”
火舌喷吐，子弹如雨点般泼洒。
街道上，一名刚刚探出头的救世军士兵，眉心瞬间多出一个血洞，身体向后仰倒，重重砸在地上。
他身后的战友们惊恐地缩回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枚迫击炮弹就从天而降，在他们身边炸开。
热浪和冲击波把他们掀飞出去，熊熊烈火猛地窜上全身。
人群倒在地上，痛苦翻滚，凄厉惨嚎。
战斗力相差太悬殊了。
第三大队的成员，全员都是异能者。
而守在城里的救世军，大部分都还只是普通人，只有少数的一小部分是强化者。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战局完全呈现一面倒趋势。
无情的杀戮，持续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古城里那些残存的救世军，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们的意志被彻底摧垮。
“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了！”
一个年轻士兵第一个扔掉手里的栓动步枪，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有人带头投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
人们惊恐万状，纷纷丢掉武器，抱头走出掩体。
甚至还有人手忙脚乱地脱下迷彩服，狠狠扔在地上，仿佛是想要跟救世军撇清关系。
“我们也投降！”
“我们不是救世军了！”
数不清的救世军高举双手，颤抖着站在街上，脸上写满了哀求。
“停止射击！”胡金刚挥刀下令。
他带着一队人，踏过满地狼藉，端着重机枪、扛着高射炮走了过来。
“咣当”一声，胡金刚把开山刀砸在地上，眼神冷冷扫视人群。
俘虏们下意识后退两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还丢盔卸甲的。”胡金刚指了指地上的迷彩服：“把衣服穿上。”
俘虏们愣住了，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听见吗？！”
胡金刚的副官厉声喝道，同时掏出手枪，对准天空扣动扳机。
“砰！”
枪声让所有俘虏一个激灵。
他们不敢再有任何迟疑，赶紧地弯腰捡起地上的迷彩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
这是……要收编他们了？
还能继续吃军饷吗？
一时间，大家的眼神里，多了一线重获新生的期盼。
然而，就在大家的扣子还没扣好时。
“哒哒哒哒……”
枪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密集的弹雨，瞬间吞没了这群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俘虏。
血雾爆开，一具具身体被打成筛子，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栽倒在地。
钟镇天架着双拐，亲眼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
他浑身一震，再也忍不住，一瘸一拐地冲到胡金刚面前。
“胡经理！住手！他们已经投降了！别再杀了！”
胡金刚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继续清剿残敌。
钟镇天见状，直接扔掉双拐，“扑通”跪倒：“请您给他们一次机会吧！求求您了！”
“起来！”胡金刚看着钟镇天的样子，轻轻叹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卫星电话，塞到钟镇天手里。
“你可以找李经理或者郭经理说情，看看他们谁敢违背大嫂的命令。”
“当然，你要是胆子够大，可以直接打给白晓嫂子。”
钟镇天握着电话，手都在抖。
找李贵发和郭瑞峰？
怎么可能有用！
那两个家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更是对白河的死愤恨到了极点，恐怕巴不得杀光救世军。
直接打给白晓……
钟镇天脑海中浮现出白晓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心里发怵。
可是，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身影，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惨叫，他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拨通了白晓的电话。
……
苏清竹的家中。
薛辉和白晓刚刚经历过一番缠绵，此刻正泡在巨大的塑料盆里，洗澡解乏。
热水的热气蒸腾，气氛旖旎。
白晓慵懒地靠在薛辉怀中，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老公，你想拿走我身上的异能吗？你会杀了我吗？”
“暂时不会。”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那……我要是怀上了你的孩子呢？你还会狠心对我下手吗？”
“应该……不会吧……至少得等到孩子断奶之后！”
就在这时。
浴室外，白晓的手机铃声响起。
“清竹，帮忙接一下，问问什么事。”薛辉伸手捂住白晓的重点，懒洋洋吩咐。
“好的。”苏清竹连忙拿起电话，走到浴室门外：“您好，请问您找白晓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转达。”
简单沟通了两句，苏清竹隔着门，小声汇报。
“白姐，是……是钟镇天将军。”
“他想求您……不要再屠城了，希望您能允许救世军投降。”
她的声音颤抖，心中无比震撼。
苏清竹是碣石县居民，她自然知道钟镇天将军是何许人也。
想不到，在恶魔夫妇面前，连高高在上的“七杀星”都只有祈求饶命的份！
浴室内沉默了一秒。
“清竹，麻烦你把电话拿进来。”白晓的声音传来，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苏清竹轻轻转动门把手，小心推开浴室门。
水雾缭绕。
她不敢多看，低着头，打开免提，将电话举到白晓面前。
“钟经理，我是白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晓淡淡开口。
她真的就只是询问，并不是在质问。
身为管理层，她不能凭借苏清竹的一面之词，就草率回复钟镇天。
电话那头。
钟镇天听到了白晓的声音，吓得腿肚子都有些抽筋。
他壮着胆子，再次恳请白晓开恩，放过那些已经投降的救世军。
白晓轻叹。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会屠城的。”
“请问，他们为什么不跑呢？是不是他们压根就不怕我？”
“现在刀架脖子了，才想起来投降，早干什么去了？！”
说完，白晓不等钟镇天有任何回应，便对着苏清竹挥了挥手。
“行了，清竹，你出去吧。”
苏清竹听到这个命令，心里一阵发寒。
这就给拒绝了？！
我的天呐！
这可是多少条人命啊！
苏清竹不敢怠慢，连忙挂断电话，又顺手往盆里添了些热水，这才退出了浴室，轻轻关好了门。
浴室里，薛辉轻轻揉捏着白晓，感到有点意外。
“其实……人家都已经投降了，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这一刻，薛辉不知为何，竟想起了乔伊留在“神域”中的那番话，想起了那个作恶多端、人神共愤的商纣王。
虽然他并不奢求当个好人，可也没必要徒增杀戮吧。
白晓在他怀里蹭了蹭，柔软的身体贴得更紧，下巴微微扬起。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救世军的主力都在山区，城里的这点守军就只是一小部分。”
“我没让胡金刚追上山，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开恩。”
薛辉闻言，更加不理解了：“放跑了他们，不怕他们以后报复吗？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树敌吗？”
白晓翻了个身，趴在薛辉的胸口，呼吸间的热气喷在他的皮肤上，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就是要放他们跑。”
“屠城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震慑。”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敢动我们破晓城，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跑掉的救世军，会成为我们最好的‘宣传队’，把我们的规矩，传遍天下。”
她抬起头，看着薛辉。
“以后谁再想要打我们的主意，至少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这种灭顶之灾。”
“这能省去我们很多麻烦。”
“这叫，以杀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