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壮在高个子男生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似乎被说服了。说完后王大壮似乎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众人，嘴角闪过一抹不屑。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火气，对着周峰和张浩喊道：“吵什么吵！打嘴炮有什么用！”他顿了顿，指着篮球场：“敢不敢真刀真枪干一场？半场，四对四！哪边输了哪边滚蛋！敢不敢？”
这个提议一出，争吵声瞬间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10班这边。
周峰和张浩对视一眼。打球？这倒是避免了直接群殴的风险。
“打就打！怕你们啊！”张浩立刻吼道，他对自己的球技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周峰也觉得这是个挽回面子的好机会，挺起胸膛：“行！就这么办！输了可别赖账！”
“谁赖账谁是孙子！”高个子男生冷笑。
赌约，就此立下。
王大壮提出的“打半场定胜负”的提议，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即将燃起的斗殴火焰，却也点燃了另一场更具竞技色彩的硝烟。
双方迅速划定了半场边界，并开始挑选队员。规则很简单，打四个球，进球后交换球权，犯规不罚球，但由对方重新发球。
11班那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派出了最强阵容：上次被张浩打的高个子男生，名叫孙猛，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体型壮硕如牛，还有一个动作灵活、速度很快的小个子后卫，再加上一个精壮的中锋。王大壮虽然心里发怵，但为了撑场面，也被推上了场，站在了内线，正好对位周峰。
10班这边，张浩当仁不让，周峰为了表现自己也硬着头皮上。另外两个被拉上场的男生，一个是班里个子最高的，但体型偏瘦，另一个平时也爱打球，技术还行但身体对抗一般。
林秋、李哲和陈硕以及其他同学则站在场边观战。陈硕紧张地攥紧了薯片袋子。李哲双手抱胸，目光冷静地分析着场上阵容。林秋则面无表情，眼神淡漠地看着球场，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但他的目光偶尔会扫过王大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书呆子，你看好了！看浩哥我怎么虐他们！”张浩上场前，还特意冲林秋挥了挥拳头，显得信心十足。
周峰也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试图拿出领袖派头：“大家打好配合，赢了下周饮料我包了！”
比赛开始，由11班先发球。
那个小个子后卫接到球，面对10班防守，一个快速的交叉步变向，轻松过掉了防守人，直插篮下。张浩赶紧补防，但对方手腕一抖，球精准地传到了篮下卡好位置的“壮牛”中锋手里。那中锋根本不做任何技术动作，靠着绝对的力量和体重，往后猛地一坐！
负责防守他的正是周峰。
“砰！”一声闷响。
周峰感觉像被一辆小卡车撞了一下，胸口一闷，脚下根本站不住，“蹬蹬蹬”连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模样狼狈不堪。
“壮牛”中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轻松起跳，将球放进篮筐。
“1：0！”11班的人欢呼起来，夹杂着刺耳的嘲笑声：“太弱了！一撞就飞！”“10班行不行啊？”
周峰脸色涨得通红，在几个女生的窃笑中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狠狠瞪了那中锋一眼。
轮到10班进攻。张浩持球，想利用速度强突，但对方防守很紧，他勉强传球给周峰，周峰想还一个，运球背打王大壮。王大壮虽然心里怕林秋，但打球的身体对抗却不虚，死死顶住。周峰挤不进去，仓促转身跳投，动作变形，“哐当”一声，球砸筐而出。
“篮板球！”张浩大喊。
但那个“壮牛”中锋如同坦克般卡住位置，轻松摘下了篮板，直接传给小后卫发动快攻。10班回防不及，被对方打了一个漂亮的二过一，轻松上篮得分。
“2：0！”
形势一边倒。11班的身体优势太明显了，内线碾压，外线速度也快，配合也比临时拼凑的10班默契。反观10班，进攻滞涩，防守漏洞百出。周峰被针对得很惨，无论是在进攻端还是防守端都完全处于下风，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浩急了，开始个人蛮干。他凭借一股狠劲，强行撞开防守人，冲进内线，在空中扭曲着身体把球扔向篮筐。
球在篮筐上颠了几下，幸运地掉了进去。
“2：1！浩哥牛逼！”10班这边终于迸发出一阵欢呼。
张浩落地，捶了下胸口，冲着11班的人怒吼一声，总算出了口恶气。
但好景不长。下一个回合，11班迅速还以颜色。孙猛利用队友挡拆，接到传球，直接在中距离跳投命中，手感柔和。
“3：1！”
赛点到了。10班岌岌可危。
压力之下，10班进攻再次失误，传球被那个灵活的小后卫抢断。他像泥鳅一样钻过防守，直扑空无一人的篮下。
“拦住他！”周峰气急败坏地喊道。
张浩拼命回追，从侧后方猛地跃起，试图封盖！
“啪！”一声清脆的打手声。
球没盖到，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犯规！”11班的人立刻围了上来，气势汹汹。
小后卫捂着手臂，表情夸张地龇牙咧嘴。
张浩也知道自己动作大了，悻悻地举起手，嘴里却不服软：“喊什么喊！打球能没身体接触？”
“操！输不起是吧？动作这么脏！”孙猛上前推了张浩一把。
张浩立刻顶了回去：“你他妈说谁脏？！”
眼看冲突又要升级。
“都别说了！”王大壮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他主要是怕真打起来没法收场，尤其是林秋还在场边看着，“犯规就犯规，发球就是了！赶紧打完！”
球权依旧归11班。他们发边线球。
球发出来，经过几次传递，又到了内线“壮牛”中锋手里。他再次强吃周峰，周峰这次拼尽全力顶防，但力量差距太大，还是被对方挤开，轻松打板进球。
“4：1！赢了！”11班的人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嘲笑声，互相击掌庆祝。
“垃圾！滚蛋吧！”
“这么菜还来打球？”
“球场是我们的了！10班滚蛋！”
嘲讽声像鞭子一样抽打在10班每个学生脸上。周峰脸色苍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另外两个上场男生也垂头丧气。
张浩气得眼睛都红了，对着得意洋洋的11班众人怒目而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无力反驳。输了就是输了，比分悬殊，毫无争议。
“妈的……”张浩狠狠啐了一口，极度不甘心。
11班的人已经开始嚣张地清场，做着热身动作，准备享受他们的胜利果实。
场边，陈硕唉声叹气。李哲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一直沉默观战的林秋，看着对方肆无忌惮的庆祝和张浩那憋屈的样子，又看了看记分牌上刺眼的比分，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被轻微触动的、类似于看到自己领地被人践踏时的不快。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向前迈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