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的晨光总带着几分柔和，透过窗纱洒在灵鸢的床榻上时，凌云多还赖在被窝里，鼻尖蹭着灵鸢肩头的软绒，听她轻声唠叨今日要处理的武魂殿事务。
“今日得去核查一些情报，怕是要晚些回来。”灵鸢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带着刚洗漱完的微凉。
凌云含糊应着，伸手勾住她的衣角，直到灵鸢笑着拍开他的手，套上主教长袍出门，他才迷糊慢悠悠的起身。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盛，沾着晨露的花瓣泛着粉白光泽。
白天的时光总过得轻快。凌云在院中将《阿瑞斯异能修炼法》运转数周，看着淡紫色的异能光晕在掌心凝成细密雷纹，偶尔也会研究新解锁的王者领域，试着将领域威压与异能融合。
累了便翻出灵鸢书房里的书看看或者取出地图，尤其是落日森林那片区域，他早已在地图上画满了圈。
水寒去武魂学院当老师后，倒也时常移形换影回来，字里行间满是兴奋，说学院里的女学员个个出色，比天水的质量好了一大截，他正跟着老讲师学习授课技巧，偶尔还能和天才学员过两招。
待暮色漫进院子时，灵鸢便会提着食盒回来，里面多半是她特意从武魂殿食堂带的新鲜菜式。
两人坐在石桌旁吃饭，灵鸢会讲起白天处理的趣事。
夜里的时光最是缱绻。两人挤在灵鸢的床榻上，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被褥上投下细碎的银斑。
灵鸢靠在他肩头，听他讲石村的事，连他小时候偷摘王婶家玉米都讲了出来；凌云则会缠着她讲武魂殿的秘闻，比如教皇千寻疾和千道流，千道流在位时到不是放手掌柜但是太仁慈，千寻疾倒是正在改革，又或是各大长老的武魂特点。
“你呀，心思都放在这些杂事上了。”灵鸢戳了戳他的胸口，语气带着笑意，“再这么懈怠，小心被水寒追上。”
凌云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却忽然咯噔一下。他想起突破七十级时的锐气，想起在极北生死一线的决绝，再看如今。
每日赖床、修炼时总回味，连去武魂城街上都觉得麻烦。这温柔乡像温水煮蛙，真消磨人的意志。
“阿姐，”凌云忽然坐起身，眼底没了往日的慵懒，“帮我查个人吧。”
“谁？”灵鸢也跟着坐起，顺手拢了拢滑落的被褥。
“独孤博。”凌云的声音沉了些，“我想知道他的武魂、魂力等级，还有常活动的区域，尤其是落日森林附近。”
他记得原着中独孤博占了冰火两仪眼，若想拿到那处的仙草，先考虑面对一下独孤博，虽然自己能一刀给他秒了，但他还没那么嗜杀和不讲道理。
灵鸢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明日去武魂殿的情报库查查。不过你问他做什么？独孤博这名字，我好像在高阶魂师名录里见过，似乎是个以毒闻名的魂斗罗。”
“以后有用。”凌云没有多解释，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等我异能到了七十五级，想去落日森林一趟。”
他不能再沉溺于温柔乡了，冰火两仪眼的仙草是能提升实力的，更何况，他还答应过要给灵鸢找十万年魂兽，没有足够的实力，一切都是口嗨。
灵鸢看着他眼底重新亮起的光，轻轻点头：“好，我帮你查。不过你要答应我，去落日森林时，一定要带上我。”
而此时的武魂殿深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窒息。
比比东穿着一身素白长袍，站在千寻疾面前，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自密室那夜后，她便再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眼神都空洞和死寂，唯有提到“玉小刚”时，眼底才会闪过一丝微弱的波动，却又很快被冰冷的死寂取代。
千寻疾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他原以为断了她的念想，她便能重新振作，可没想到，这场打击竟让她成了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你既不愿留在武魂城，便去杀戮之都吧。”千寻疾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也带着一丝决绝，“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自己。若能活着出来，或许你能明白，这世上除了情爱，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他早已安排好，让两名封号斗罗暗中跟着，只要比比东能从杀戮之都活着出来，便立刻向他报备，这是他给这个弟子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纵容。
比比东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垂着眼，指尖攥紧了衣角，直到两名武魂殿护卫上前引路，她才迈开脚步，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步走出教皇殿，走向那座充满血腥与杀戮的杀戮之都方向。
千寻疾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只知道再让比比东留在武魂城，她迟早会彻底垮掉。
武魂城的夜总是来得温柔，灵鸢提着食盒回来时，院角的灯笼刚亮起暖黄的光。
她刚推开院门，就见凌云坐在石桌旁，指尖捏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地图上“落日森林”四个字被圈了又圈，旁边还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小字。
“查着了。”灵鸢将食盒放在桌上，解下沾了些寒气的外袍，顺势坐在凌云身边，“独孤博，武魂碧磷蛇皇，如今是八十九级魂斗罗，距离封号斗罗只有一步之遥，按武魂殿的情报，他这两年一直在冲击封号，大概率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
凌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灵鸢。
“极毒。”灵鸢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指尖划过杯沿，“据说他的蛇毒无药可解，连封号斗罗都得避着他走。不过有意思的是，他和咱们武魂殿的菊斗罗关系很微妙，说是敌人，两人偶尔会一起去猎杀魂兽和喝酒；说是朋友，又会因为斗嘴打得不可开交，算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她顿了顿，语气放得轻了些：“还有些私事，情报库里写得不算详细，只说他早年丧妻，中年时儿子也没了，几年前儿媳妇也病逝了，现在身边就剩一个几岁的孙女，叫独孤雁。或许是因为家里的事，他性子孤僻得很，很少跟其他魂师往来，常年待在落日森林深处，偶尔才会出来给孙女买些东西。”
“落日森林……”凌云在地图上重重一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和原着中一样，独孤博与落日森林的关联极深，而冰火两仪眼，多半就在他常活动的区域附近。
“对了，他确实会定期去落日森林。”灵鸢补充道，“情报里说，他每次去都会待上一两个月，说是找草药，具体找什么，没人知道。武魂殿的人试过跟踪，可每次都会被他的蛇毒逼退，到现在也没摸清他的具体行踪。”
凌云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向灵鸢，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阿姐，你能不能想办法……从菊斗罗那里弄一份药草记载？尤其是落日森林里有的，还有他和独孤博一起找过的那些。”
灵鸢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小子，还找菊斗罗干什么？武魂殿图书馆里就有。”
她看着凌云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图书馆的高阶区域，有专门记载大陆各地草药的典籍，极北、星斗的部分地区都有，还有菊斗罗自己整理的《奇草录》。”
“真的？”凌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他只想着借灵鸢的关系找菊斗罗，倒忘了武魂殿图书馆的底蕴，作为大陆顶尖势力，武魂殿的藏书量，本就远超普通势力，只是原着中没说。
“当然是真的。”灵鸢笑着点头，“不过那片区域需要高阶权限才能进，普通执事都没资格看。明天我去趟图书馆，用我的主教权限帮你把典籍借出来，你在家等着就行。”
凌云心里一暖，伸手握住灵鸢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辛苦你了，阿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灵鸢反手握住他的手，眼底满是温柔。
石桌上的食盒还冒着热气，灯笼的光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