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学院的银杏叶落了又生，凌云在普通三班已待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他成了学院图书馆的常客。每日课后，别人要么去训练场修炼魂力，要么三五成群闲聊，他从《大陆魂师伦理》到《魂兽行为心理学》，连记载着各地风土人情的杂记都翻了个遍。
他安安静静只看书不捣乱，班里的人便也习以为常，偶尔一些同学还会主动给他推荐几本藏在深处的旧书。
他泡图书馆的目的，一半是补全魂师世界的基础认知，另一半则是为自己创造摸索出的“气感判断法”。
半年前，他在修炼时偶然发现，运转异能时，指尖能隐约感知到身边人周身散发出的细微能量波动，这种波动并非魂力，更像是一种由心性、经历凝聚而成的“气”。
为了完善这个方法，他试过在食堂观察打饭的同学，在走廊留意路过的老师。他发现，心性纯粹、常存善念的人，气的波动温和绵长，像春日溪流；而那些藏着私心、或是经历过黑暗的人，气的波动则带着细碎的锐感，如同冬日冰碴。
水寒就是典型的前者，周身气感澄澈，偶尔带着少年人的跳脱，是正气偏多却远未达“最强”的类型；可让他意外的是，教魂兽知识的李老师，气感里竟裹着一层冷硬的邪气，虽不浓烈，却与课堂上温和耐心的模样截然不同，想来是早年经历过不为人知的事。
一年下来，凌云的“气感判断法”已愈发熟练，只需靠近对方三步之内，便能大致分辨其气的正邪偏向。
可走遍整个天水学院，他始终没找到气感纯粹到极致的人，没有能称之为“最强正气”的澄澈，也没有“最强邪气”的凛冽，绝大多数人都像他一样，是正邪混杂的“中间人”。
这天傍晚，凌云从图书馆出来，刚走到银杏树下，就被水寒拽住了胳膊。“你可算出来了！今晚学院有晚会，各班都要去，你别总闷在屋里了。”水寒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操场走。
操场上已燃起几堆篝火，火光映着学员们的笑脸，烤肉的香气混着晚风飘过来。水寒拉着凌云找了个空位坐下，递给他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你说你，这一年除了看书就是修炼，连跟女生多说句话都不肯，难怪到现在都没个对象。”
凌云咬了口肉串，看着不远处嬉笑打闹的人群，心里也泛起一丝惋惜。
他想谈，但是得谈原着中的人物吧，千仞雪朱竹清这些就挺不错的，可能他们现在还是米青子也说不定，但跟自己一个时代的比比东阿银这种也很不错啊，凌云眼光可高的很。
加上总想着隐藏异能和修罗铠甲的秘密，平时武魂都不带开一下的，与人相处时难免带着几分疏离，久而久之，便成了别人眼里“独来独往的书呆子”。
“对了，”水寒忽然凑近他，压低声音道，“两年后是新任教皇的加冕仪式，届时全大陆的超过四十八级的魂师都能去观礼，你要不要去看，咱虽然没四十八级，但我父亲是魂帝，带两个小孩还是没问题的。”
烤肉的油脂滴落在篝火里，溅起细碎的火星，凌云咬着肉串的动作却猛地一顿，抬头看向水寒：“新任教皇加冕？千道流真的要退位了？”
水寒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点头：“你别直呼那位大名，要尊称。我也是昨天听我爹跟教务主任聊天时提的，说武魂殿那边已经放出消息，半年后先举行传位大典，让千道流冕下卸任教皇之位，转任大供奉；等新教皇稳定朝局两年，再举办正式的加冕仪式。到时候不仅天斗、星罗两大帝国的皇室会派人去，连蓝电、昊天那些顶尖势力都得派代表去武魂城。”
凌云的指尖悄悄攥紧，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从在石村听到“教皇是千道流”的传言，到在白玉城确认千寻疾尚未继位，他一直想摸清这个错乱时间线的关键节点。如今传位大典的消息传来，意味着千寻疾即将登上教皇之位，而比比东会不会出现呢？
“怎么了？你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水寒见他眼神发直，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我还以为你只关心看书和修炼呢。”
“毕竟是大陆顶尖势力的大事，想亲眼见识一下。”凌云压下心里的激动，语气尽量平淡，“只是我现在才四十四级，离四十八级还差着一截。”
凌云等级高的秘密在半年前就被水无涯发现了，水无涯找上他的时候他还挺错愕的，自己隐藏那么好怎么可能被发现？
结果水无涯不注意他的秘密，反而更注重他的魂力，无奈下凌云的黑色魂环露了出来，水无涯也惊的不轻，但还是交代自己要隐藏好。
凌云还给水无涯展示了一下修罗铠甲合体，水无涯这才了然的接受，还给他制定了一份修炼计划。
“这你放心！”水寒拍着胸脯，眼里满是得意，“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对外说是我家的远房表弟，跟着去开开眼界，谁会多问？”
凌云看着水寒爽朗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这一年来，水寒待他是真的坦诚，不仅帮他混进学院，平时有修炼上的疑问也毫无保留，甚至连这种亲近的机会都愿意分享。
毕竟教皇加冕典礼全大陆除了那几个顶尖势力，像这种小势力和散人魂师都是想看看的，更何况还是天空无敌的第一千道流退位。
“还在想什么呀？”水寒推了他一把，“这可是去武魂城的机会！平时咱们连武魂殿的分殿都少进，更别说去总殿了。到时候还能看到封号斗罗级别的大人物，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见到传说中的十万年魂环呢！”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学员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水寒勾着凌云的肩膀往宿舍走，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武魂城的传闻，说那里的建筑全是用白玉砌的，说武魂殿的执事都戴着镶金的令牌，说……
凌云听着他的话，脚步却很稳。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