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秦军中战神白起也不过如此,实在令人叹服。
杨端和振作精神,率领五千精兵向预定冬季牧场进发。
所谓冬季牧场,其实是草原上为数不多的背风地带,通常只在特殊地形条件下才能形成。
柴髙提供的地图相当准确。
这些冬季牧场并非封闭区域,而是位于山脊南坡的背风处。
虽然夏季无人放牧,但积累的草料仍有定量。
为保证牲畜越冬,牧民们必须严格遵守划定的冬季草场范围。
即便是部落首领也必须遵守这项规矩。
然而今年寒冬来得格外早,多数牧民已提前将牲畜赶往冬季牧场。
这与匈奴人在冒顿指挥下的大规模迁徙有关。
整件事的起因,不过是东胡王一次看似平常的索要贡品的外交事件。
匈奴王庭坐落于阴山脚下,这座规模不大的王城比草原上的帐篷舒适许多,因此居住在此的男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此刻,向来傲慢的冒顿单于却勃然大怒。
东胡使者突如其来的造访,在他看来无异于 ** * 的挑衅。
来人!去查探那个狂妄的使者在做什么。
召集所有将领,我有要事宣布。
冒顿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个转机。
东胡王贪婪的胃口,终将要付出代价。
但需谨慎行事,以免反被其噬。
这位精明的单于暗自权衡着双方实力。
对于东胡的无理要求,他既不愿轻易妥协,也不打算断然拒绝。
大单于,我们还要继续忍气吞声吗?一名彪形大汉闯入帐中,正是冒顿最器重的猛将。
前年他们要战马,我们给了;去年索要阏氏之女,我们也给了。
如今竟敢觊觎我们的牧场!
冒顿欣赏他的勇武,却对其谋略不敢苟同。
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单于故意反问,深知唯有激将法才能让这员虎将率军出征。
杀过去!夺其草场,灭其王庭!
同为草原雄主,东胡的贪婪令人不齿。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部族,因冒顿早年的反抗给了东胡王可乘之机。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当年头曼单于宠爱新阏氏,欲废长立幼,竟将冒顿送往月氏为质,随后立即发兵攻打,意图借刀 ** 。
冒顿却盗得月氏宝马,千里走单骑逃回匈奴。
头曼见其骁勇,遂命其统领万骑。
这位未来的草原霸主发明鸣镝,严令部众:鸣镝所向,不射者斩。
先是射猎鸟兽,后射爱驹,再射宠妾,凡迟疑不射者皆被处决。
不久后,冒顿外出 ** ,用鸣镝射向单于的坐骑,随从纷纷效仿。
由此冒顿确信部下皆可为他所用。
后来他随父亲头曼单于出猎,用响箭直取头曼首级,左右侍从亦随之放箭,头曼当场毙命。
随后冒顿将继母、胞弟及异己大臣尽数铲除,自立为单于。
这正是冒顿的谋略所在——他不仅要族人绝对服从,更在谋划宏图伟业。
为此他甘愿暂时隐忍。
新晋单于之位尚未稳固,从部属的恭敬程度便能看出端倪,这也解释了他为何两年间对东胡王的羞辱忍气吞声。
他需先稳固内部,方能对抗外敌。
由此催生了历史上着名的冒顿奇袭东胡事件。
起因是强盛的东胡听闻冒顿弑父自立,决定先礼后兵,遣使索要头曼的千里马。
冒顿征询群臣意见,众人皆言:千里马乃国宝,不可予之。
冒顿反问:岂能为邻国吝惜一马?遂将宝马相赠。
数月后,东胡得寸进尺,又索要单于的阏氏。
群臣激愤请战,冒顿却说:岂能为邻国吝惜一女子?便将爱妾送出。
东胡王见此愈发骄横,认定这位新单于懦弱无能。
殊不知冒顿为匈奴安危强忍屈辱,只因尚未把握胜算。
至本章所述时期,东胡竟开始觊觎匈奴疆土。
这个活跃在滦河流域的游牧部族联盟,与匈奴同属北方民族。
之称源自中原对其地理方位的指代,历经演变成为该部族的统称。
在历史长河中,东胡族经历了由弱变强的曲折发展,曾有过南征北战的辉煌时期。
春秋战国时代,东胡势力强盛,屡次与赵国、燕国交锋,因此较早就从中原习得了诸多精妙战术。
待到秦始皇一统天下之际,东胡王误判邻邦实力,最终沦为匈奴崛起的阻碍,这也促使冒顿单于下定决心要彻底铲除这个对手。
当时双方军力悬殊——东胡王在边境常年驻守着五万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匈奴虽有所戒备,却因实力差距始终避免正面冲突。
日渐骄纵的东胡王得寸进尺,开始不断向西扩张。
两国边境原有千里无人区作为缓冲,双方皆在边界设立哨所。
狂妄的东胡王竟派使者要求独占整片缓冲地带:哨所以外的土地,你们匈奴人不准踏足。
面对这般挑衅,隐忍多时的冒顿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但他必须审慎权衡:即便集结全国男丁也不过三万兵力,对阵五万东胡精锐胜算难料。
即便侥幸取胜,还要防备大秦与月氏的趁虚而入。
特别是听闻长城守将换成了保守的杨端和,或许能争取喘息之机。
至于月氏方面,他已备好说客之策。
此刻帐外群臣皆垂垂老矣,连举刀的勇气都已丧失。
冒顿凝视着挚友波尔胡,突然发问:若给你两万骑兵,能否牵制东胡主力?让我有机会给予致命背刺?
波尔胡拍着胸膛高喊:单于若要攻打东胡,我这条命就是您的刀!您下令吧,我愿第一个冲进敌阵!
帐外又传来东胡使者的叫嚣,波尔胡按着刀柄冷笑:让我割了这狂徒的舌头!他早想用马粪堵住那张臭嘴,只等单于点头。
冒顿却按住他的肩膀:若你压不住火气就留在帐内。
我不仅要答应东胡所有条件,还要备厚礼派人护送使者回国。
波尔胡眼中精光一闪——这是要借使者麻痹东胡守军。
单于打算趁其不备突袭?波尔胡压低声音。
冒顿抚摸着青铜 ** ,眼前浮现东胡 ** 的地图:乌桓部族盘踞南庭,鲜卑部族雄踞北庭,看似强盛的东胡就像双头蛇,两个脑袋永远撕咬着同一具身体。
当冒顿重新接见使者时,东胡人正趾高气昂地催促答复。
匈奴贵族们怒目圆睁,有个年轻人甚至咬破了嘴唇。
使者却得意地捋着胡须:单于该不会像这些毛头小子一样不懂权衡利弊吧?
冒顿故作迟疑地召开议事。
年轻将领们捶着桌案请战,几个白发老臣却颤巍巍劝道:那片荒地连野兔都不落脚,不如送给东胡换几年太平。
有位千夫长更凑近耳语:边界驻扎着五万东胡铁骑,咱们得先暗中调集兵马......
冒顿露出笑意,两位大臣顿时醒悟——单于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
帐内众人不再多言,他们清楚冒顿即将再次示弱。
东胡使者如愿以偿。
冒顿不仅应允所求,更赠予成箱的金玉珍宝,以永结盟好为由厚赏来使。
待使者喜出望外离去时,单于特意指派那两名主和派大臣随行,赴东胡缔结和约。
青铜剑出鞘的寒光划破帐内沉寂。
东胡屡辱我族!冒顿的怒吼惊醒了垂首的部众,若诸位尚有匈奴男儿的血性,便随我与波尔胡踏平东胡!
群臣恍然——原来单于方才的退让皆是伪装。
当东胡使者再度逼迫时,冒顿的暴怒点燃了整个王庭。
这次反击名正言顺,东胡的贪婪终将招致灭顶之灾。
仇恨的火焰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凝聚人心。
冒顿深知此战若胜,他的权威将再难撼动。
各部落听令!剑锋直指东方,此战所获尽归尔等,汗庭分毫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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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黎明,四万铁骑分作两路。
冒顿亲率主力正面佯攻,波尔胡带着两万精骑绕道敌后。
这是场豪赌——以迂回战术撕碎东胡五万大军防线。
全军上下同仇敌忾。
留守的部队监视着月氏与秦境,而东征的勇士们只想雪耻。
冒顿望着滚滚铁骑,嘴角浮现冷笑。
东胡使者的傲慢,恰成了他转移内部矛盾的最佳契机。
各部族战士的怒火已被彻底点燃。
面对疏于防备的东胡,这场突袭注定要
东胡使者送来的这份大礼来得正是时候,虽然可能让匈奴再度陷入危机,但冒顿决心抓住这个机会。
他清楚东胡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除了培植亲信势力,还必须给东胡一些甜头,哪怕为此牺牲自己的女人。
好在阏氏并非他唯一的妻子,只是这顶绿帽子仍让他怒火中烧。
经过两年的经营,他笼络了一批匈奴青年,总算站稳了脚跟。
为此,他甘愿背负骂名。
有人唾骂他不知廉耻,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女人都能出卖;也有人讥讽他只会窝里横,毫无真本事。
但此战若胜,所有非议都将烟消云散。
关键在于如何牵制敌军,让盟友从背后给予致命一击。
战马嘶鸣间,冒顿想起曾目睹的一幕:一头巨兽被狼群围攻,恶狼轮番撕咬放血,最终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沦为群狼的晚餐。
东胡此番出动五万骑兵,但他确信对方的战马远不如匈奴骏马。
凭借马匹优势,他决定采用放风筝战术,轻装疾行,只带五日粮草,正是为了与东胡人周旋到底。
毕竟同为游牧部族,战术本就相似。
但东胡人绝不会料到,一支奇兵正从他们背后杀出。
这一击,足以将东胡拉下神坛。
待扫平其他游牧部族,他终将成为草原上最伟大的君主!
在他的宏图里,东吞东胡,西并月氏,南取河套,北服诸部,方成大业。
号角声中,匈奴铁骑冲向毫无防备的东胡大军。
首轮冲杀后,东胡士兵竟迅速稳住阵脚展开反击。
不愧是精锐之师,遇袭后反应如此迅捷,当真难逢敌手。
冒顿暗自发誓,征服东胡后定要组建一支常备军。
有了这样的虎狼之师,何惧大秦来犯?
或许有朝一日能与大秦抗衡了。
此刻他隐约意识到,大秦并非不可战胜。
若先前谋划可行,游击战术足以击溃秦军。
果然,他的战士仍无 ** 面迎敌。
这些正规军绝非牧民能敌,但他本就不求歼灭,只为拖住敌军,在最后关头摧毁其士气。
这便是他的杀招。
他凝视着战场另一端,静候时机降临。
正面部队被分为五千人一队,轮番佯攻,死死缠住敌人。
骤然间,呼啸般的呐喊从敌后炸响——埋伏的勇士们杀到了!东胡军阵瞬间大乱。
都说波尔胡有勇无谋,谁知他竟令部下高喊东胡大汗已死。
东胡骑兵闻讯崩溃,阵型土崩瓦解。
正面待机的冒顿见机立势,率军直扑。
东胡骑兵最惧背后受敌,奔逃中难以转向。
将后背暴露给匈奴铁骑,无异于自寻死路。
败兵如雪崩般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