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髙所言极是,他的言行足以让人感受到这一点。
道理人人都懂,但真正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难怪他能让我如此放心,柴髙行事向来稳妥,在找到可行之策前,绝不会轻易许诺。
”
这便是朝臣们对柴髙的共识。
有了这样的印象,再想提出异议便难上加难。
因此,别以为柴髙今日的地位来得轻松。
这一切都源于他从未失手的战绩,正是这些累积的成就,使得众人不敢轻易反对。
若有人质疑,只需拿出真凭实据即可。
若真要打赌,柴髙可不怕冯去疾。
他手中还有两项未公开的发明,其中最令人惊叹的自然是印刷术,而指南针也会在合适的时机亮相。
不过,指南针需待海军建立后再推出。
如今的大秦虽有水师,却仅限于近海航行。
若想真正征服海洋,既需要勇气,也离不开技术。
对此,柴髙并不着急。
他已着手绘制龙船的设计图,这些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巨舰,将因他的到来而诞生。
至于目标,他早已定下。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设计出木牛流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这些器械能在他的指挥下化作最强大的战力。
至于海上霸主——长达一百二十多米的宝船,眼下还不是亮相的时机。
待大秦扫平陆上最大的劲敌——匈奴之后,它才会登上历史的舞台。
倘若连这头号劲敌都无法摆脱,想要在远洋贸易中攫取巨额利润简直是痴人说梦。
中丞大人何时筹备?下官随时听候差遣,不如散朝后即刻商议?要么这样——下官在中丞府恭候,待您得空时指点一二,其余事项……
杜志,中丞方才返朝,连府门都未踏入。
你这般急切,莫非膝下有女要许配给中丞?
始皇帝难得打趣杜志。
他深知这位臣子痴迷器械研制,至今未育子嗣。
** 可不愿柴髙步此后尘——如此聪慧的头脑若无人继承,实乃憾事。
不过那幅巨舰图纸已令他心驰神往。
按柴髙所言,此舰专为远洋航行打造,既可操练水师,日后还将进献更宏伟的舰船。
自昨夜与扶苏对饮起,始皇帝便觉醺然未醒。
柴髙带来的变革太过震撼,恍若梦境。
但他明白柴髙的决策无比正确。
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头——当柴髙提出新主张时,满朝哗然。
学子们不仅要承袭先贤思想,更需掌握开创未来的技艺。
除经史子集外,算术与格物同样重要。
算术?中丞所指莫非是算筹?此等微末小道也配列入官学?除了记账核数还有何用?大人莫非说笑?
质疑声刚起便迅速低落。
连始皇帝都露出讪色——他刚被儿子扶苏上了一课。
当他接过那幅绘满奇异符号的巨舰图样时,恍如面对天书。
父皇,这些数字是太傅三日演算所得。
儿臣近日随太傅修习算术,其中奥妙无穷。
譬如这道题……
被教育的 ** 暗自苦笑:这位太傅究竟还有多少本领?方才扶苏徒手演算,竟胜过宫中最好的计吏。
此刻他彻底明白,这位中丞绝非等闲——若论智谋,自家儿子怕是永远要被牵着鼻子走。
柴髙提出这些建议后,获得了全力支持。
语言和数学不必多说,就连技术方面也深得始皇帝认可。
大秦的能工巧匠本就稀少,而柴髙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从民生到军事,这位中丞贡献的发明还少吗?酿造的烈酒岂是仅供享乐?治疗外伤的消毒酒精从何而来?风筝、马镫、炼铁炉又是谁的功劳?
柴卿,你所说的这些若要实施,需耗时多久?朕总觉得要耗费漫长岁月,恐怕难以亲眼见证成果。
陛下,微臣所言的未来愿景,不仅陛下无缘得见,就连臣等亦难目睹,甚至扶苏公子的子嗣能否见到都未可知。
群臣闻言皆惊。
柴髙此言何意?莫非暗指陛下无法长生?为何连扶苏的子嗣都可能无缘得见?难道实施这些需要如此漫长的时光?
但臣确信一事:自大秦 ** 君主起,必将见证这番景象。
届时将崛起一个辉煌强盛的大秦。
若能妥善推行,纵使百世之后,臣不敢妄言疆域几何、民生如何,但今日所为必将永载史册。
准奏!柴髙,既然是为大秦千秋基业,自当竭力而为。
你有何具体建议?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陛下,臣建议设立专职机构,可命名为教育司。
暂由范增执掌,此人正在云阳考察,待其归来即可赴任。
其余事宜暂由臣与李斯大人筹备。
始皇帝欣然应允。
对于柴髙的建言,他确实格外重视。
这些举措都将产生深远影响。
嬴政深知,自己的功过是非并非自说自话,终将由时间检验、后人评说。
因此对柴髙的提议,他视作能够名垂青史的要务。
冯去疾却暗自失落。
这个新兴权力机构再度与他无缘,不仅本人未能参与,连其子嗣与亲信都未获任用。
但他丝毫不敢阻挠,深知始皇帝为此殚精竭虑已久。
若此时反对,无异于自寻死路。
事关社稷根本,任何阻拦都将成为皇帝诛杀他的口实。
只是他不知,自己早已被始皇帝与柴髙视为。
留着这些人,就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警示。
若真把镜子砸了,谁还能分辨是非对错?
对大秦而言,六国遗民眼下是被强盛的军力所震慑。
可一旦失去这种压制,谁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始皇帝自知无法长生,便将希望寄托于大秦的千秋万世。
但只要百姓的心不向着大秦,危机便永远存在。
因此,但凡有机会实现一统,他绝不会放过。
哪怕耗尽心血,也要推行到底——这关乎大秦的命脉,谁敢阻拦?除非活腻了,否则谁敢跳出来唱反调?
后世柴髙穿越而来时,亲眼目睹思想 ** 的恶果:区区一个经济特区,竟敢公然对抗 ** 。
这就是人心不齐的祸端。
所以柴髙的首要任务,便是统一思想。
要让天下人明白,大秦不再是嬴氏一族的大秦,而是天下人的大秦。
唯有当六国子民都认同自己是大秦人,后续的宏图才能展开。
至于科举取士,必须等到大秦培养的第一批人才成长起来。
若没有这个基础,考试不过是权贵们的游戏。
那些贵族子弟必然激烈反对——科举会让平民与他们平起平坐。
没有普及教育,科举就是空谈。
毕竟权贵们靠举荐就能稳坐高位,怎会甘心与寒门同场较量?
中丞,如今教材编好了,学堂建成了,夫子也备齐了,为何还不推行?朕还要等到何时?始皇帝心急如焚。
谁不想亲眼见证自己的功业?除非是超脱世俗的圣人。
陛下,这是关乎万代的大事。
推行前总得反复检验,以防纰漏。
臣建议一年后逐步实施,方能将风险控制在最小范围。
始皇帝恍然大悟:原来他在织一张滴水不漏的网。
还有一事需禀明:新政需要严密监察。
臣请冯劫派遣御史前往云阳,实地考察施行效果。
柴髙说到这里,目光转向冯劫,冯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受待见的原因,柴大人早就给这些人定了性。
派出去的御史要明白一点,他们没有管理权,只有建议权,所有事务仍由范增先生主持,御史只负责监察和提议。
冯去疾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御史过去能做什么?岂不是只能去受气?
不是去挑刺找骂,而是要明确自己的职责——客观观察和记录,这些材料最终要带回来做汇报。
众人这才明白,柴髙是派人去给自己挑毛病的。
不过这个办法确实最好,若在全国推行时出了差错,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试想大秦有多少郡县?光是每个县发放这些书籍,就要耗费巨额钱财。
这事没得商量,教育绝不能交给商人承办,否则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真要出了那种问题,大秦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柴中丞可是担忧大秦财力难以支撑如此巨大的消耗?若按此方案施行,究竟需要多少资金?
治粟内史孟明杰直指要害——所有政策实施都离不开钱。
没有资金支持,教育司根本无法运转。
嬴政适时追问:孟明杰,国库近期收支如何?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通盘考虑。
回陛下,国库近来收入颇丰。
至于中丞大人担心的费用,臣建议先以云阳试点核算出准确数字,届时再做精确预算。
国库收入大增?大秦以农立国,莫非另有财源?
柴髙虽非理财能手,对经济之道的理解尚显粗浅,幸得孟明杰点拨,终觉自身不足。
陛下,今岁关中大旱,商贾往来却填补了国库亏空。
单是秋收前这月,商税已征得五万金,创历年新高。
竟有此事?商税何以丰厚至此?这些银钱又是如何纳入国库的?
柴髙闻言怔住,他从未细究过商税之事。
此刻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治粟能臣。
中丞容禀,此番商税大增,全赖大人振兴咸阳商贸之功。
尤其是工程承包新法,令商路为之活跃。
感受到对方专注的目光,柴髙首次体会到自己推行承包制的远见。
虽国库支出了工程款项,却通过商税收回更多金银。
咸阳登记在册的商贾十二万户,每月需按盈利缴纳税金。
这些账目,都是下官带着治粟内史衙门一笔笔核算的。
孟明杰面有得色。
这还仅是咸阳一地,各郡县税收更会通过漕运集中解送京师。
昔年漕船所载,除粮秣外,大半都是这般税银。
大秦军备之所以精良,正源于此等税收。
此番工程招商,新增项目繁多,自然带来额外税入。
譬如承包长城修筑的商人,若要雇佣百万民夫,仅购粮一项,粮商便需缴纳两成利税于朝廷。
如此一来,无论是衣食还是工具都需要采购,除了粮食外,石材、木材、食盐等物资也成了消费重点。
工程承包迅速带动了咸阳地区的经济,大量钱币流入市场,城内十二万户商人的积极性被彻底激发。
大秦的内需由此激活,往年此时商人大多囤积资金准备收购粮食,如今却纷纷转向各类支出。
正如柴髙所言,匈奴马匹的交易暂时无人问津,正好达成他的战略目标——一出手便遏制了对手。
近期资金投入已初见成效,尤其在基建领域成果显着。
国家基础建设最能调动民众积极性,这也解释了为何当初柴髙承包项目时场面如此火爆。
商人们精于算计,自然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按当前统计,五万黄金的投入为国家带来近两亿收入,孟明杰对工程款支付毫无压力。
柴髙启动的基建项目堪称大秦的救命稻草——看似国库出资,实则激活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