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凉的手指在他额前滑过。
终于…又回来了。
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墨贽抬手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睫轻轻颤了下。
有这份契约在，他才能随时感知她的位置，感受她的欣悦……他本该高兴的，但这一刻却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好像、不够。
他还想要……什么呢？
墨贽捏紧了手指，执拗地望着她，突然道：“这个契约会一直在吧？”
他不想再被她丢下了。
他们之间应该、应该是——就算死亡，也无法分开的。
墨贽自顾自想着。
“不一定，”虞卿霜顿了一下，“你要是让我觉得讨厌了，我就解除契约。”
她才不会给自己下套呢。
……当然，就算她现在真应了他说不会，以后她也是能随时反悔的。
墨贽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视线仍与她对着，手悄悄握住了她指尖那部分。
“我会很听你的话的。”
“也会变得更强……”
“不会让你输给任何人。”
他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语，已经将这些刻在了他心中，随着那道束缚一起。
虞卿霜听了一会，突然感觉他这跟念咒似的。
“你别念了。我要回天都城玩了。”
“……好。”
还是跟之前一样，他站在她身后，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视线。
往回走了几步，墨贽想起了什么，微微垂下眼皮，从空间中拿出一支镂空蝴蝶发钗，“这个给你。”
虞卿霜接过来看了下，很快想起来这是她在酒楼雅间里往下看时瞧见的发钗，用完饭之后下楼想买，却没见着那个摊子了。
原来他注意到了，还给她买了回来……
虞卿霜并没有为此露出感动或是高兴的神情。
她很自然地就把发钗收回了宝石空间里头，对他哼了声，“就知道那时候是你偷偷摸摸看我！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没看到那时候我缺个使唤的吗？”
一想到这几天处处不得劲，她就不高兴了。
他要是早点出来，她都不至于来这一趟。
所以还是要怪他。
墨贽低着声，“……我怕你当着我的面说不要我了。”
虞卿霜抬起手就敲了下他，“不许装可怜。就是你不对。”
墨贽看着她，慢慢眨着眼睛，点了点头，“嗯，都是我不好。”
那时候无论怎么样，他都该出现在她身边，满足她的一切需求才是。
墨贽突然明白了什么，唯有这样，才能让她不丢开自己……
虞卿霜又拿出之前吃剩的果脯，慢慢吃着走回去，不好看的果脯就往后丢给墨贽吃。
之前她也是这么养他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秘境外边。
老侯正打着哈欠，本想稍微打个瞌睡的，一转头就瞧见了雇主。
“姑娘，你办完事了？”老侯问了句，又看看站在她身旁的男子，心想怎么多出了个人？
“办完了，可以回去了。”虞卿霜一伸手，墨贽便将她扶上了车，随后也跟着坐到旁边。
那头叫豆豆的灵兽疯狂冒冷汗。
越是弱小的灵兽就越能感受到龙的那股强大压迫力。
“好嘞！豆豆，咱们回去！”老侯使劲拍了拍豆豆。
豆豆抖了下身体，不敢动弹。
还是墨贽往外看了眼，口中念了几个字，那只叫豆豆的灵兽才立刻起身，飞快朝天都城方向跑。
不过这起步的速度一下子太快，虞卿霜没留神晃歪了身体，墨贽及时扶着她。
前边的老侯都差点滚下去了，幸亏抓住了豆豆脖子上的那撮毛。
“豆豆！你这做什么呢？！”
老侯直接强行用精神力压制了，他平时很少用的，毕竟他精神力也不强，用的次数多会头疼。
豆豆的速度终于是慢了下来。
老侯这才有功夫回头向虞卿霜道歉：“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只灵兽大概是睡迷糊了……”
虞卿霜：“嗯……”
等老侯转回头，她才狠狠拽了下墨贽胸前的衣服，“你乱吓它做什么？”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在车上，吓到那只叫豆豆的灵兽，岂不是让她受罪。
墨贽把头低下想给她敲了解气，口中还低声道：“……我错了。”
他也不知道这灵兽胆子这么小，就只说了句话而已。
虞卿霜重新坐回了位置，身体靠椅背。
她还忍不住瞪他一眼，“你比以前还笨了。”
肯定是解除契约的那段时间，他自己学坏了。
墨贽：“……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状况了。”
他瞧见她耳边的头发有些乱了，应该是刚刚不小心蹭乱了。
他伸手，轻轻用指尖给她重新理顺了。
不过……她在侧边绑起的一缕小辫子，似乎有点歪。
他想起今早她是自己弄的，可能是对着镜子自己动手扎歪了。
墨贽便开口道：“回了客栈我给你重新弄一下头发？”
虞卿霜看他，平静地问了句：“你是不是觉得我把辫子绑歪了？”
墨贽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但也不好对她撒谎，便点了点头。
虞卿霜微微笑了一下，“我才没有弄歪，这是新发型。”
墨贽：“……嗯。很好看。”
虞卿霜还不太高兴，伸手扯下他的发带，“还是让我给你弄一下头发。”
长长的墨发顿时披散下来，墨贽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便识趣地转过身，背对着她，让她随意折腾自己的头发。
虞卿霜就忿忿地给他扎了几根小辫子。
然后越想越不对，好像把自己带坑里了。
凭什么是她给他扎头发？
虞卿霜把手一放，“不玩了，你自己扎起来。”
她把发带往他身上一扔。
墨贽也不在意那几根小辫子，没解开，反而一起用发带高高绑了起来。
和刚才没什么区别，也就发间多了几根辫子。
墨贽还抬手碰碰发间夹着的几根辫子，神情似乎有点害羞？
“我很喜欢。”他对她说。
虞卿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