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写好，虞卿霜放下笔，重新默念了一遍。
不错！写得很好。
虞卿霜满意地扬起了下巴。
上面的墨一干，她就把信收了起来，打算等用上的时候再找出来丢给他。
虞卿霜对外唤了声，金筱很快端着水盆进来给她净手。
金筱随口问了句：“小姐画了什么？”
虞卿霜用手巾擦了擦手，笑了一下，“没画什么，就是随便写点东西。对了，你不是和银宁学着绣活吗？怎么样了？”
说到这金筱就忍不住叹气，明明姑爷和她同一天开始学的，现在她还没绣出什么花样来，姑爷就已经送了好几个荷包给小姐了。
小姐现在腰间戴的那只荷包，上面就绣着一只可爱的锦鲤，同小姐上次画的肥鲤很像呢。
所以她现在对这姑爷也算改观了，学什么都很快，还对小姐言听计从的。
“小姐，我觉得我可能不太擅长这个。”
虞卿霜还是笑，“你要是喜欢就慢慢学呀，要是兴趣不大，就再找些别的玩。”
她从出生起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在还没化形之前，作为一朵花，她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嗯嗯，我知道了小姐。”其实她目前学着还是挺好玩的。
虞卿霜这会在考虑为金筱她们做好今后的安排。
这后边的剧情，只提到了她很惨，虞家很惨，但没具体提到她那些贴身婢女，也就是说只要让金筱她们提前离了虞家，就不会跟着凄凄惨惨了。
至于表哥……按照原本的剧情，在虞家倒了之后，他会对她这个表妹感到失望，认为都是因为她的跋扈给虞家带来了这场劫难，因此在最后，他没管她，直接离开了江州。
以表哥的能力，到哪都吃得开，就不用她操心了。
不过这剧情发展……为了让她这个炮灰达成众叛亲离的下场，就这么草率地让无底线宠着她的表哥离开了啊。
虞卿霜之前就问过系统剧情能不能改变。
系统没有正面回她，还是那一句：【这是以xxx的意志构建出来的世界，一切剧情发展都是以天之骄子燕澜景为中心。】
这话应该能理解为——得罪了男主就没有好下场。
比如她这个每天在他面前作死的炮灰。
虽然虞卿霜完全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若是连那些小事都做不好，凭什么做她的夫君？
又比如那些在他身份低微时处处针对他的人。
现在江州就处处在传他为了巴着虞家小姐，日日低首做仆，连男子应有的骨气都没了。
这些人最后自然是被皇帝派出来的人给清理了。
.
左韩在离回春堂不远处的客栈住下了。
这几日都上门与林老叙旧，偶尔还帮忙坐诊，指点林老那些学徒，期间有意无意地和燕澜景接触了几次。
林老没有怀疑左韩的用心，给他看了自己这些年自己编写的医书，经常指着上面记录的病症与他探讨是否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燕澜景能感觉到这个叫左韩的师叔在试探他，似乎是想知道他过去发生了什么，在哪里生活。
他想，左韩过去应该是见过他的。
而从林老与左韩那几次对话中，他判断左韩之前应是宫里的太医……
若是之前，燕澜景得知清楚他过去的人出现，定会抓着人弄清他的过去……但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其实，就这样和霜霜走完一辈子也好。
他身上的旧伤……他的过去，太复杂了。
因此，在左韩过来试探时，他几次都回避了。
而这偏离了原本的剧情。
系统全程监控中，但并未告知虞卿霜。
……
几次试探下来，都没有结果，左韩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也许只是长相相似而已呢？
而且他上一次见太子是七年前的事了，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可万一没认错呢？
左韩瞧他也实在不像乡野之人。
联想到现在宫中的形势……圣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但太子失踪了几年都没有消息，圣上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他是个太医，也看得清楚，宗亲们开始坐不住了。
……恐怕要迎来一场大乱了。
左韩也知道，掺和到这事会有危险，但他早年受过威远侯的救命之恩，也一直记着要报答。
威远侯正是太子的亲舅，这几年也在四处寻找太子的踪迹。
左韩在客栈房间里来回踱步，到最后终于有了决断。
他叫来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药童，正要开口吩咐，但很快想到此事非同小可，若让药童出，不一定能见到威远侯，消息也许会经过多人……
所以还得他亲自去一趟。
左韩便和林老说有亲戚来信，事还挺急的，他得离开一段时间，等处理完了再回来与他探讨医术。
林老自然不疑，还让他回来路上不用走得太急。
左韩心说怕是比去时还要急的，即使只有一丝可能，威远侯也会亲自赶来确认的。
……
燕澜景是在几日后才发现左韩离开江州了。
这应该是放弃了对他的试探吧？
这几次试探，倒反过来让他对自己的身世有了大致的猜测。
想到那些，燕澜景的眸色便沉了几分。
从回春堂那回来后，燕澜景便寸步不离地跟在了虞卿霜身侧。
虞卿霜可不管他有什么复杂心事，仍和之前一样使唤他端茶倒水，逛花园时累了也叫他抱着她回屋，让他给自己捏腿。
就得趁现在好好用他！
结果她这样折腾，他反而还愉悦了不少，时不时看她，唇上还带着笑。
这人是真喜欢做这些？
还是等着秋后算账呢？
用过饭，下人端来了净手的水和绸巾。
不用多说什么，燕澜景便拿起绸巾给她擦手，贴心至极，这姿态俨然是要将她的事都包办了。
虞卿霜想不通，但也不想了。
反正就要使唤他。
他望过来的眼神似乎更亮了，里边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
燕澜景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心中念着对方，相伴到老。
但几日后，他在收拾书房时，意外把放在书柜最顶层的匣子碰倒了。
担心里边的东西被摔坏，燕澜景便打开了匣子。在看清里边的信时，他如同被一盆凉水泼了头。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