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看着那些暂时摆在后院的聘礼,好笑道:“虞家这阵仗,可真是大。”
他也听说了沿路发喜糖,洒喜钱的事,官府都派了好些人来维护街道人流。
料想现在江州城里应该都在讨论这桩婚事。
齐善瞧着心生艳羡,“景哥这赘婿做得可真值。”
林老咳嗽一声,“怎么,你也想入赘到姑娘家里?”
齐善挠挠头,“我倒是想,但这不是没姑娘瞧得上我嘛。”
他补了句:“不过景哥这婚事应该谢我才是,要不是我及时……”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景哥让他不要到处乱说的。
林老狐疑看他:“你及时什么?”
齐善紧张回道:“我、我及时告诉他虞家的人来下聘。”
林老半信半疑,见什么都瞧不出来才道:“……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再一转眼齐善就跑开了。
燕澜景把一匣子从房里拿出来,交给领头下聘的人,“这个,是我要送给小姐的东西,麻烦帮忙转交。”
那人点头应下,说话也是客气的,“公子放心,我这就让人送回去。”
“这是聘书,公子请过目,”接着让绣娘递上了喜服,“公子试试这衣服,若不合身,也好及时改了。”
虽然是按着尺寸来的,但还是要穿上试试,免得出了差错。
这可是小姐的婚礼,若其中有一环节出了错,就不吉利,不美了。
燕澜景:“好。”
这试出来的结果自然是没什么差错的,虞家用的绣娘一向是最好的。
还有一人负责在旁边为穿了新郎装的燕澜景作画,画得相当传神。
燕澜景:“这是?”
立即就有虞家的人上前作答:“小姐说想瞧瞧你穿了喜服是什么模样。”
其实小姐的原话还有一句——“若是不好看,大婚那日就让他自个拜天地去。”
不过现在就不必多提了。
这未来的姑爷瞧着挺俊朗的,都不像是药堂干活的伙计,气度甚至不输那些书生。
怪不得这桩婚事那么快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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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帖送过去了吗?”
虞卿霜正试着嫁衣,想起来还有个流程要走。
银宁低着身子替她整理裙摆,“这事金筱让人去办了,应该已经送到了。”
虞卿霜点点头。
上次郡守夫人的赏花宴,方明芸展示了自己的才华,琴棋书画都得了一众夫人的赞赏,本也能因此名声大噪了,却还是要故意扯上她。
琴棋书画,这些对虞卿霜来说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并不算精通,江州的小姐也都知道她自小被家里人宠着,并不逼她学这些,方明芸一直和她敌对,自然也清楚。
可当时偏偏故意在郡守夫人面前吹捧她,说着什么自愧不如的话,引得郡守夫人好奇点她出来对句子。
最后让她被郡守夫人点了句“空有美貌而才华不足”。
其实这样的点评,她也不在意,毕竟夸她长得美嘛,才华什么的,她本就不稀罕。
虞卿霜在意的是这方明芸分明是拿她当垫子……
所以现在想到方明芸恼怒的神情,虞卿霜就觉得心情好了。
大概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方明芸心思不好,她心思也坏咯。
金筱抱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小姐,表公子让人送了这个匣子回来,说是那林公子的‘嫁妆’。”
虞卿霜面带疑惑看过去,“他的嫁妆?有说是什么东西吗?”
金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呢,表公子的人说里边的东西挺有价值的,但他一个药堂伙计,能有什么贵重物品?我想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吧。”
虞卿霜突然来了兴趣,开口道:“打开瞧瞧吧。”
金筱:“好。”
这匣子带有锁,钥匙也一并送过来了。金筱把匣子放在桌上,拿钥匙打开,主仆三人就都瞧见了里面卧着的几只人参,根须又长又密,蜷曲在匣子里头。
金筱惊讶:“这参可不便宜。”
银宁也点头称是,“从前老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参都没这几只品相好,而且这几只参的年份看起来应该很久了,这随便一根须就够补的了。”
两人都觉得这嫁妆很有诚意了,原想着这药堂伙计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的。
虞卿霜反而一下子失了兴趣,送什么参呀,还不如给她送点好看的饰品呢。
银宁瞧她意兴阑珊的模样,“小姐不喜欢?”
虞卿霜懒懒散散道:“这参又不好看。”
银宁笑笑,“这参自然是没有花长得好看,不过它有别的作用。等以后姑爷知晓小姐的爱好,便知道该送什么给小姐了。”
金筱跺了下脚,“他还没进门呢,你怎么就先叫他姑爷了?”
银宁便装模作样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是我说错了,现在不叫他姑爷。”
虞卿霜被她俩这出戏逗笑了,接着颇有兴致地提着裙摆转了一圈,像是开花了一般。
“我穿着好看吗?”
“好看!小姐穿什么都特别好看!”
金筱和银宁都拥了过来,带她到那面虞知柏特意让人弄来的全身镜前。
虞卿霜笑盈盈地看着镜子里的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金筱瞧了一会才道:“小姐,那我把人参放库房里?”
虞卿霜摆摆手,“去吧。”
她也用不上,日后还不知道被谁收缴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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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让我出门!”
方明芸本想出门去见见林景,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上一次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么?
谁知才刚出自己的小苑,就被方夫人拦下来了。
方夫人其实早知自己女儿最近这段日子频繁去回春堂,知道她对那药堂伙计有意,不过想着女儿和那伙计也不能成,便放纵了她一段时日。
现在也该是了断的时候了。
“不行,你还是好好在家里学琴。”
方明芸坚持:“娘,等我回来自会将今日功课补上,你就让我出门透透气吧。”
方夫人拧眉,“你想做什么,娘都清楚,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你与那伙计绝不能成,况且他现在已经入赘了虞家,成了他人的夫婿。”
方明芸咬唇,不甘:“分明是我先……”
方夫人冷声道:“你先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先前只是看病拿药!”
这是直接透露了她早已知道。
方明芸心头一凉。
方夫人抓着她的手,轻拍了几下,“郡守夫人很喜欢你,会给你介绍一段好姻缘的,娘也会帮你好好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