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 被陆明轩按在展台上,手腕上的手铐冷得像冰,可他眼里仍闪着疯狂的光。趁众人议论之际,他突然挣扎着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用力挥向藏家:“你们看!这是宋代画院的《传世画作印章记录》拓本!上面明确写着,《蓬莱仙境图卷》真迹有‘宣和御览’印章,而他们的画连半个印章都没有,这不是赝品是什么?!”
那张纸在藏家手中传阅,上面确实有模糊的 “宣和御览” 印章印记,还有手写的 “绍兴年间藏于内府” 字样。几位对印章不甚了解的藏家皱起眉,小声议论:“要是没有印章,确实有点可疑……”
“伪造的。” 沈墨心的声音清晰地穿透议论声,她从画盒底层取出一个锦袋,里面装着一张更薄、更陈旧的绢纸 —— 边缘泛着自然的褐色,是苏琳在 “收藏家” 实验室的通风口内侧找到的,标注着 “宋代画院秘藏拓片”。“这才是真正的《传世画作印章记录》残片,你们看‘宣和御览’的‘宣’字,宝盖头下是‘亘’,而他手里的拓本,宝盖头下是‘曰’,这是南宋后期仿造者最常犯的错误。”
她将两张纸并排放到展台上,用放大镜对准印章细节:“还有纸张材质,他的拓本是明代竹纸仿造的,纤维粗硬;而我们的残片是宋代麻纸,纤维细腻,还能看到麻纤维特有的‘断纹’—— 李医生之前帮我们做过碳十四检测,年代距今 850 年左右,刚好是南宋时期。”
一位研究古印章三十年的老藏家立刻上前,用指尖摩挲两张纸的纤维:“没错!沈小姐说得对!‘宣’字的结构错误太明显了,而且宋代麻纸的断纹是仿不出来的,这张肯定是真的!”
“收藏家” 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他嘶吼着:“这是你们伪造的!苏琳早就被我控制了,怎么可能拿到真拓片?!”
“就凭你那点监控,还想困住苏琳?” 江寻的声音带着冷意,他示意陈默将一段视频投到大屏幕上 —— 画面是实验室通风口内侧,苏琳趁着守卫换班,用微型相机拍摄拓片,还在镜头前比了个 “V” 字,背景里能看到 “收藏家” 的实验记录册。“苏琳早就发现你藏拓片的地方,她故意顺从你,就是为了拿到这个关键证据。你以为你在控制她,其实是她在利用你的自负,给我们传递信息。”
“不可能…… 不可能!”“收藏家” 的声音开始发抖,他悄悄摸向袖口的微型通讯器,想启动最后的 “后手”—— 安排在会展中心楼下的手下,一旦收到信号,就引爆事先藏好的烟雾弹,趁乱劫走他。可指尖触到通讯器时,却发现它毫无反应,连绿光都灭了。
陈默的声音及时从耳机里传来:“江哥,‘收藏家’的通讯器被我干扰了!他安排在楼下的手下,刚拿出烟雾弹就被暗卫小队按住了,现在已经交给警方。另外,我还查到,他所谓的‘鉴伪团队’,其实就是一群拿钱办事的混混,根本不懂古画,所有报告都是张敬山一个人伪造的!”
张敬山听到这话,双腿一软,“扑通” 跪倒在地,哭喊着:“是他逼我的!是‘收藏家’逼我伪造报告和拓片的!他说要是我不做,就杀了我家人!我也是受害者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转账记录,递给警方,“这是他给我的钱,还有他威胁我的录音,我都留着,求你们从轻处理!”
藏家们彻底被激怒了,有人将手里的香槟杯重重摔在地上:“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们!用假报告骗我们买你的赝品,还用威胁的手段逼张敬山造假,太可恶了!”“必须严惩!把他走私的国宝都追回来!”
“收藏家” 看着张敬山的招供,看着通讯器的死寂,看着藏家们愤怒的眼神,终于彻底崩溃。他瘫在地上,头发凌乱,西装沾满灰尘,再也没有之前的优雅与自负。陆明轩示意警方上前,准备将他正式带离展厅。
就在警方要架起 “收藏家” 时,他突然抬起头,眼神死死盯着沈墨心手里的《蓬莱仙境图卷》,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们别得意…… 就算我被抓了,也有人会替我报仇!你们毁了我的收藏,毁了我的计划,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沈墨心皱起眉,追问:“你说的是谁?还有谁在帮你?”
“收藏家” 却不再说话,只是发出低沉的笑声,笑声里满是怨毒与不甘。警方不再给他拖延的机会,强行将他架起来,朝着展厅门口走去。经过展台时,他突然挣扎着回头,朝着画卷吐了一口唾沫,却被陆明轩及时挡住,唾沫溅在展台上,留下一道恶心的痕迹。
藏家们纷纷皱眉,一位老藏家叹道:“真是疯了,为了利益,连基本的人品都丢了。”
沈墨心拿出纸巾,仔细擦拭展台,目光落在画卷上 —— 虽然经历了拆解和争执,绢布上的珠光依然温润,隐痕在灯光下若隐隐现,像苏琳在无声地告诉她:“我们赢了。”
江寻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理他的疯话,他现在就是困兽犹斗。陈默已经在查他的关联人员,就算真有‘后手’,我们也能提前应对。”
陆明轩处理完现场,走过来汇报:“警方已经把‘收藏家’和张敬山带走了,实验室仓库的国宝也在清点,初步估计有三十多件宋代文物,都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苏琳那边,老周说她听说‘收藏家’被抓,心情好了很多,医生说恢复得更快了。”
展厅里的气氛渐渐缓和,藏家们开始围着《蓬莱仙境图卷》,欣赏着它的珠光与神韵。几位老藏家提出,想将这幅画送到博物馆展出,让更多人看到 “螺钿晕染法” 的魅力,也让大家知道苏琳和主角团的付出。沈墨心笑着答应:“等苏琳康复了,我们一起送它去博物馆,让它成为保护文物的‘活教材’。”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即将结束时,陈默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江哥!不好了!我查到‘收藏家’在海外还有一个秘密账户,最近有一笔巨额资金转到了一个匿名账户,收款地址在东南亚!而且,他的电脑里还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名字叫‘涅盘计划’,我暂时破解不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江寻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涅盘计划’?看来‘收藏家’说的‘后手’,不是楼下的混混那么简单。沈墨心,我们得尽快去医院看苏琳,她可能知道更多关于‘收藏家’的秘密。陆明轩,你跟警方对接,跟进海外账户和加密文件夹的事,一定要查清楚‘涅盘计划’是什么。”
“收到!” 陆明轩立刻拿出手机,联系警方。
展厅的水晶灯依旧明亮,可主角团的心里却笼罩上了一层新的阴影。沈墨心看着手里的画卷,突然觉得它不仅是 “终极饵料”,更像是一个引子,引出了 “收藏家” 背后更深的秘密。她知道,虽然 “收藏家” 被抓了,但这场保护文物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夜色渐深,会展中心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顶层展厅还亮着一盏灯 —— 那是陈默在破解 “涅盘计划” 的加密文件夹,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跳动,像在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