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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的上午,晨雾尚未完全散尽,淡青色的雾气萦绕在新筑的皇城墙脚,朝阳从东方升起,斜斜地洒在青砖城墙上,让原本暗沉的砖面泛着一层浅淡的暖光。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沿着御道街缓缓行驶,渐渐靠近那座刚刚落成不久的皇城。

朱槿掀开车帘一角,晨间微凉的风裹着泥土与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目光落在前方渐渐清晰的门楼之上 —— 那便是午门了。

青灰色的城台高高矗立,虽未覆琉璃瓦,却在晨光中透着一股庄重威严,城台中央开着三个门洞,两侧还各有一个掖门,呈 “凹” 字形向外延展,像一双张开的臂膀,稳稳守护着身后的宫城。

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就是午门了吧,进入皇宫的第一道正门,俗称 “午朝门”,因 “居中向阳,位当子午” 而得名。

视线越过午门,朱槿能隐约望见远处紫金山富贵山的轮廓,晨雾中,山峦起伏如巨龙盘踞,而皇城正稳稳倚靠着这 “龙脉之龙头”;向南望去,秦淮河的水波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静静流淌过皇城脚下。

他忽然想起,当初刘基奉老爹之命选址时,便是一眼看中了 “钟山之阳,旧城东白下门之外二里许” 这块地 —— 既要背靠龙脉聚气,又要面水纳财,就是为了让皇宫契合 “背山面水” 的风水要义,这般 “钟阜龙蟠、帝王之宅” 的格局,难怪被视作建都的绝佳之地。

待马车稳稳停定,朱槿走下车,脚踩在微凉的青石板上,站在午门前的空地上,仔细打量着四周的建筑。

皇城的城墙是用新烧的青砖砌成,部分墙面还能看到工匠未完全抹平的灰缝,午门的城楼尚未加装繁复的斗拱与彩绘,只有简单的木构框架支撑着屋顶,显得朴素却规整。

他不禁想起后世在现代看到的北京故宫午门 —— 同样的 “凹” 字形布局,同样的中轴对称,连门洞的数量与规制都如出一辙,可眼前这座午门,没有北京故宫午门那般覆着金灿灿的琉璃瓦,也没有檐角精致的浮雕彩绘,处处透着 “简陋”。

这 “简陋” 背后,藏着的不只是工期未竟的仓促,更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心意。

朱槿记得自己老爹不止一次跟大臣们强调,宫城设计要 “不求奢华、注重实用”。如今明初刚定天下,百姓刚从战乱中安定下来,国库比脸还干净,既要拨银安抚流民、兴修水利,又要筹备军饷防备北元残余,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

这宫城能满足礼制规格与日常使用便好,哪里还能追求多余的装饰?想到这儿,朱槿又忍不住多看了午门两眼 —— 这朴素的城台,倒比后世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更透着几分开国的务实劲儿。

“见过指挥使大人!”

一声沉厚恭敬的问候陡然打断了朱槿的思绪。他循声抬眼,只见午门前原本严阵以待的守卫们已悄然收了戒备,为首那名士兵正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单膝跪地时甲片碰撞发出轻响,动作利落又庄重。

晨间的阳光斜斜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 —— 朱槿只扫了一眼,便认出这是吴十二。

赣州城外初遇时,吴十二就已是副壮实模样,如今过了这几年,那股子结实更显厚重:青色布面甲紧紧裹着他的身躯,肩颈处的甲片被肌肉撑得微微凸起,连腰间束带都绷得紧实。

与从前不同的是,他周身多了股沉凝的肃杀之气 —— 额角那道浅疤斜划过眉骨,是刀光剑影里留下的印记;眼神不再是当年的憨直,而是锐利如鹰,哪怕跪着,脊背也挺得像杆标枪,一看便知是在战场上实打实磨砺过的老兵。

“吴十二啊,都百户了,今日是你当值?” 朱槿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先触到布面甲的粗糙质感,再往下是硬实的肌肉,隔着甲胄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稳的力量。

明初军中升职全凭军功,没有半分虚头。吴十二能从标翊卫的普通士卒做到百户,想来这些年在战场上没少提着刀冲锋,斩下的敌首数都数不清。

吴十二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瞬间涌满感激,连声音都比平日亮了几分:“回禀指挥使大人,正是末将!”

他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朱槿还能一眼叫出自己的名字,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敬重,“若不是大人当年在赣州城拉末将一把,让末将加入标翊卫,别说凭军功挣这百户官职,恐怕早在某次守城战里,就成了城楼下的枯骨了。大人的恩情,末将这辈子都不敢忘!”

朱槿笑着伸手将他扶起,指尖微微用力,带着几分熟人间的亲近:“这话就见外了。军功是你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跟我可没多大关系。”

话锋轻轻一转,他语气里多了丝试探,“如今调你们从战场撤下来,替羽林卫守皇城,日日做些站岗巡查的活计,心里头有没有觉得憋屈?”

“末将不敢!” 吴十二猛地挺直脊背,声音掷地有声,“大人让我们守皇城,我们就把每一寸城墙都盯紧;大人若哪天要再带我们上战场,末将照样敢提着刀冲在最前面,绝无半分含糊!”

“好,有这股劲就错不了。” 朱槿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期许,“好好值守,别觉得守皇城就不用练武艺 —— 平日多流几身汗,真到了战场上才能少流血。放心,日后有你们再上战场杀贼的时候。”

吴十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亮像是淬了火的刀刃,带着对战场的渴望。他重重叩首,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末将遵令!定不负大人所托!”

朱槿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想起方才吴十二站姿如松、应答利落的样子,暗自点头:看来卞元亨平日训练得是真严,就算换了值守任务,标翊卫的兵也没丢了战场上的锐气,军纪士气都没半点松懈。

这时,身后传来姑父李贞轻微的咳嗽声,朱槿才猛然想起身后的人。

他转头望向午门内侧 —— 从这里到马秀英的寝殿,得穿过奉天门,沿着文华殿东侧的回廊走,再绕过御花园边缘的石子路,算下来约莫有两里多地。按宫城的规矩,马车最多只能停在午门外,门内是禁闱之地,车马严禁擅入,只能靠步行。姑父年纪不小了,哪经得起这么远的路折腾?

“吴十二,你去寻一顶辇轿来。” 朱槿对刚起身的吴十二吩咐道,语气里多了几分细致,“要稳当些的,不行就去把我爹常用的那顶抬来 —— 我姑父年岁大了,经不起颠簸。”

“末将这就去!” 吴十二没有半分迟疑,应声后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去。阳光落在他挺拔的背影上,甲片反射着细碎的光,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早已习惯了对朱槿的命令绝对服从。

没等片刻,远处御道街的方向便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节奏沉稳,不疾不徐。

朱槿抬眼望去,只见吴十二双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大步走在最前面。

他身后跟着四名太监,皆是一身深蓝宫服,领口、袖口绣着浅灰色云纹,腰间束着黑色绸带,四人两两一组,分别抬着辇轿的前后轿杆,步伐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稳稳托着一顶辇轿朝这边而来。

那是朱元璋平日在宫城内部出行所用的御辇,一眼望去便透着皇权的威严。

轿身通体用深红色漆木打造,漆层光滑莹润,想来是每日都有人精心擦拭,在晨间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光;轿身的四角、边缘处都镶着厚重的黄铜饰件,雕成简洁的云头纹样,既防磕碰,又添了几分贵气;轿帘是明黄色的上等绸缎,质地细密柔滑,上面用银白色的丝线绣着层层叠叠的云纹,每一朵云的纹路都细腻工整,仿佛一吹就能飘起来,帘幕边缘垂着两指宽的浅褐色流苏,风轻轻拂过,流苏便悠悠晃动,带着几分灵动。

再看那轿杆,是碗口粗的硬木,外面裹着深蓝色的厚棉布,棉布上还缝着细密的针脚,想来是为了防滑,也能让抬轿的人少受些磨伤。

四名太监抬轿时腰背挺直,手臂平稳,连轿身都几乎没怎么晃动。

朱槿的目光从御辇上一一扫过,从深红漆木到明黄轿帘,再到黄铜饰件,心里暗自思忖:果然是老爹用的东西,哪怕只是日常出行的辇轿,没有龙袍那般张扬,却也处处透着股不怒自威的庄重,连细节处都透着皇权的讲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朱槿回头,见李贞正牵着李景隆的手慢慢走上前。

李景隆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顶御辇,而李贞一看到轿帘那抹明黄色,脸色顿时变了,连忙摆着手往后退了两步,连带着李景隆都被他拉得一个趔趄。

“槿儿,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他的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带着明显的拘谨,“我们走过去就行了,哪能坐上位的御辇?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大罪过!”

李贞一辈子在乡下种地,见惯了的是田埂、庄稼,最是敬畏皇家的规矩,此刻见了属于皇帝的御辇,只觉得那明黄色都带着威压,连脚步都不敢往前挪了,双手下意识地在衣角上蹭了蹭,像是怕自己沾了泥土的手碰脏了御用品。

朱槿正目光扫过午门的守卫队伍,忽然瞥见人群里一个眼熟的面孔。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满脸局促的李贞,语气里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姑父,您这就太见外了。这御辇放在宫里也是闲着,今儿正好用得上。您要是不坐,回头我就跟我娘说,您身子骨弱,得在皇宫里好好养着,让她留您住下,天天陪着她说话、赏花,省得您总惦记着回家种庄稼。”

“哎!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李贞一听 “住皇宫”“不回家”,顿时急了,连忙摆着手,声音都有些发颤,“我那地里还有几畦青菜等着施肥呢,再不浇肥就要蔫了!哪能在皇宫里常住?槿儿,你可不能跟你娘这么说!”

他这辈子就围着那几亩地转,地里的庄稼比什么都重要,一想到自己的庄稼没人照料,就坐不住了,脸上满是焦急。

“姑父,您先别急呀。” 这时,王敏敏从马车旁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是之前特意给李景隆准备的,见李贞急得额头都冒了汗,连忙上前两步,笑着柔声劝道,

“公子也是一片好意,怕您走太久累着。您想啊,公子特意让吴百户去请御辇,就是为了让您舒舒服服的。要是您执意不肯坐,回头上位知道了,定会觉得公子没照顾好您这个长辈,说不定还要责罚公子呢。您坐这御辇,不是给公子添麻烦,反倒是帮公子免得挨罚,这可是帮了公子的大忙呀。”

王敏敏说话时语气轻柔,眼神诚恳,句句都替李贞着想,又把 “朱槿挨罚” 的后果点出来,让李贞不得不放在心上。

果然,李贞一听到 “朱槿会挨罚”,脸色顿时变了,原本焦急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慌乱,他连忙看向朱槿,眼神里满是担忧:“槿儿,这... 这要是因为我让你挨罚,那可怎么好?那... 那这轿我坐,我坐!你可千万别让上位罚你!”

他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给朱槿添麻烦,更别说让朱槿因为自己受责罚了,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皇家规矩,满脑子都是不能让朱槿受罚。

朱槿见李贞松了口,忍不住笑了,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这就对了嘛,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王敏敏和不远处的表嫂,又叮嘱道,“敏敏,表嫂,你们先陪着姑父坐御辇去我娘的寝殿,路上慢些走。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皇宫,想四处逛逛,晚点再去找你们。”

王敏敏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公子放心,奴家会好好照顾姑父和表嫂的,定不会出岔子。”

说着,她先扶着李贞的胳膊,又蹲下身对李景隆笑着说:“九江乖,我们坐轿子去见舅姥姥,好不好?轿子里可舒服了。”

李景隆看了看李贞,又看了看王敏敏手里的桂花糕,点点头,伸手抓住了王敏敏的衣角。

王敏敏扶着李贞慢慢走到御辇旁,四名太监连忙微微俯身,方便李贞上车。李贞坐进御辇时,还不忘探出头,对着朱槿叮嘱道:“槿儿,别逛太久,宫里大,别迷路了,早点去见你娘,别让她等急了!”

“知道了姑父,您放心吧!” 朱槿笑着应下,站在原地目送御辇缓缓转过身,四名太监抬着轿杆,稳稳地走进午门,轿帘上的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渐渐消失在午门内侧。

直到御辇的明黄轿帘彻底消失在午门内侧的阴影里,朱槿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下意识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整齐列队的守卫队伍 。

朱槿眯起眼,仔细辨认了片刻:果然是蓝玉!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一身小兵的甲胄,成了个守午门的卒子?

眉头瞬间蹙起,朱槿在心里暗自嘀咕:明明记得自己只是让卞元亨跟他 “比试” 一番,磨磨他那股傲气,可没说要给他降职啊!而且标翊卫中的调任,蒋瓛为何没有通报自己。

再定睛看向蓝玉的装扮 —— 往日里,蓝玉穿的都是千户品级的青色布面甲,甲片细密,肩颈处还绣着浅纹,透着几分武将的威风;可如今身上的甲胄,却是最普通的灰色小兵甲,甲片边缘粗糙得能看到毛刺,胸前只缀着一块巴掌大的牛皮护心镜,边缘都磨得发白。

甲胄的系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显然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宽大的袖口晃荡着,衬得他原本壮实的胳膊都显了几分单薄。

他头上戴着顶黑色布帽,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双手按在腰间那柄没有任何装饰的普通腰刀上,脊背挺得笔直,却透着股刻意的僵硬,和周围那些自然站定的守卫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吴十二,” 朱槿收回目光,转头对身边站姿如松的吴十二吩咐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疑惑,“去把蓝玉唤过来。”

吴十二顺着朱槿的目光看去,很快便锁定了蓝玉的身影。他应声 “是”,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在蓝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蓝玉听到 “指挥使唤你” 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按在腰刀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都泛了白。他顿了两秒,才缓缓转过身,帽檐下的目光快速扫过朱槿的方向,又迅速垂下。

他走得不算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透着几分不自在,甲片碰撞发出的轻响都比旁人杂乱些。

到了朱槿身前,他几乎是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时甲胄摩擦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急促:“末将蓝玉,见过指挥使大人!”

朱槿低头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 蓝玉的视线始终黏在地面的青石板缝里,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自己这边瞟,那副心虚的模样,倒像是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孩子。

“听闻前阵子你跟卞将军对练,被他伤着了?” 朱槿先开口,语气尽量放得平和,“怎么那么不小心?”

见蓝玉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他又接着问:“如今伤都好了没?还有,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不然怎么会来午门守着 —— 按你的身份,不该做这个。”

这话问出口时,朱槿心里也在犯嘀咕:蓝玉虽傲气,可战功摆在那,在标翊卫里也是数得上的千户,就算跟卞元亨比试输了,怎么会被贬成守城门的小兵?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蓝玉跪在地上,听到朱槿的话,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委屈,还有几分无奈。他攥了攥拳,指节蹭过粗糙的甲片,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多谢指挥使大人关心,末将的伤... 已经好了。”

说到对练的事,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甘:“那日卞将军说要跟末将切磋,末将还以为是寻常对练,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没留手 —— 末将的肋骨断了两根,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连翻身都费劲。”

“等伤好之后,末将本来想好好训练,日后再找卞将军讨教回来,可还没等我归队,就收到了调令,让我来午门值守。” 说到这里,蓝玉的声音更低了,头也垂得更下,“末将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连调令上都没写清楚缘由。”

朱槿听着,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 能调动标翊卫的人,还能让蓝玉不敢反抗,除了老爹,也就只有...

他正想追问,就见蓝玉又急忙补充道:“末将后来托人打听,才知道这调令是世子殿下下的。他们说... 说要追究我好几年前在军中喝酒误事的过错 ——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蓝玉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些,带着几分急切的辩解:“自从末将加入标翊卫,跟着大人您,末将早就不敢再喝酒了,每日天不亮就起来训练,连跟弟兄们聚餐都只喝白水,实在想不通世子殿下为何突然翻旧账!”

“原来是这样。” 朱槿心里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 果然是那个心思比筛子还细的黑芝麻汤圆朱标。这哪里是翻旧账,分明是做给自己看的。

想通了这点,朱槿转头看向身后一直沉默的蒋瓛,语气里带着几分问责:“这事你怎么没告知我?蓝玉被调职这么大的事。”

蒋瓛闻言,吓得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急忙解释:“二爷,不是属下不告知您!是... 是当时您没让属下说下去啊!”

他语速飞快,带着几分急切:“那时候您刚到庄子没多久,属下跟您汇报标翊卫的事,刚提到‘蓝玉’的名字,您就皱着眉说‘这点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别来烦我’!”

朱槿一怔,仔细回想了片刻 —— 还真有这么回事!那时候自己听到蓝玉的名字就觉得烦躁,确实没耐心听下去,随口打发了蒋瓛。

他轻咳一声,伸手摸了摸鼻子,掩饰住自己的疏忽,转头对蓝玉说道:“行了,起来吧。这事过去好几个月了,世子殿下也去北方了。”

见蓝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蒙尘的星星突然有了光,朱槿又补充道:“你现在就回去,继续跟着卞将军训练,不用在这守午门了。如今上位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宫守卫虽重要,但前线更缺能打仗的人 —— 回去之后,训练别落下,过不了多久,就有你们上战场的机会了。”

蓝玉猛地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里满是激动,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连忙再次跪地叩首,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末将谢指挥使大人!末将定不负大人所托,每日加倍训练,等着上战场杀贼!”

他心里早就盼着离开午门了 —— 每日百官上朝都要从这里经过,不少昔日相识的同僚看到他这副小兵模样,虽没明说,可那眼神里的同情与调侃,让他脸都快丢尽了。如今不仅能离开这个丢人的地方,还能等着上战场建功,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朱槿看着他这副模样,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温和:“行了,起来归队吧。先跟吴十二交接完值守的事,再去见卞元亨 —— 别让他等急了。”

“是!末将遵令!” 蓝玉应声起身,动作都比刚才轻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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