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黄得功与翁之琪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全身心投入整军备战之中。
军营里顿时一片忙碌景象,士兵们迅速整理装备,检查武器,战马也被精心喂饱、梳理,嘶鸣声此起彼伏。
粮草辎重有条不紊地装车,军令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奏响出征前的激昂序曲。
一切准备就绪,黄得功与翁之琪身披战甲,骑上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站在队伍前列。
黄得功一声令下:“出发!”大军如潮水般从西安奔腾而出,向着甘肃迅猛进发,扬起漫天尘土。
忠勇军宛如神兵天降,甘肃城镇的大顺军守军完全没有料到会遭受如此突然的进攻。
他们原本还在等待被收编的消息,幻想未来的安稳日子,却在转瞬之间,就被忠勇军的凌厉攻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乖乖放下武器,沦为忠勇军的阶下囚。
此时,还在甘州卫悠然享福的贺锦,脑海中全是投降忠勇军后的美好画面。
他深知忠勇军的规矩,投降将领不能再领军,但他仍盘算着要争取成为甘肃的最高行政长官,享受荣华富贵。
毕竟,打仗实在太过危险,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然而,这份美梦很快被无情打破。
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进他的府邸,连滚带爬地禀告:“将军,大事不好!忠勇军的前锋已经抵达城下了!”
贺锦听到这个消息,瞬间脸色煞白,手中正把玩的茶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瞪大双眼,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
原本的镇定自若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彻底慌了神,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他一直以为,自己与忠勇军的谈判虽未谈妥,但也不至于突然兵戎相见,更没想到对方的行动竟如此迅速,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贺锦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衣领。
他深知自己的军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抵挡忠勇军的凌厉攻势。
原本想着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在投降后继续享受权势,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可能不保。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贺锦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他想组织军队抵抗,但心里清楚,仓促应战无异于以卵击石;想要逃跑,但在忠勇军骑兵的追击下,也很难逃脱。
一时间,贺锦陷入了绝境,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一生吗?”贺锦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满心的懊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贺锦硬着头皮登上城墙,双腿好似灌了铅般沉重。
他望着城下那威风凛凛的军队,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想要问问来将,是不是对谈判条件有不满意的地方,他现在就可以改,哪怕放弃一切权力,只做一个富家翁,能保住性命就心满意足了。
先锋军主将马世耀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冷峻地望着城墙上的贺锦。
贺锦见到城下马世耀,心中先是一喜,毕竟二人曾同属大顺军,多少有些旧情。
他颤抖着声音喊道:“世耀贤弟!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是为何突然兵临城下啊?可是谈判条件有何不妥之处?你说,我现在就改,我什么权力都不要了,只求能做个富家翁,安享余生啊!”
马世耀面色平静,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决绝,高声回应道:“贺锦,此乃大明内阁首辅、忠勇军大都督、大明皇家忠勇王李默大人的命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如今的天下大势,想必你也清楚,明国崛起,气数正旺,大顺已无力回天。你我也曾为大顺效力,可大顺气数已尽,不如顺应天命,归降明国。”
贺锦听出了马世耀话里的劝降之意,心中一阵慌乱,急忙说道:“贤弟,我也早有归降之意啊,可你们这突然攻打,实在让我措手不及。你看,能不能容我再与大都督商议商议?我定会诚心归附。”
马世耀冷笑一声,道:“贺锦,你莫要心存侥幸。忠勇军此次前来,岂会轻易罢休。你瞧瞧你这残余的大顺军,如何能抵挡我军的进攻?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马上就会飞灰湮灭!你还是早早投降,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贺锦听着马世耀毫不留情的话语,望着城下那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忠勇军,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但他仍不甘心就此放弃,咬了咬牙说道:“世耀贤弟,你我兄弟一场,就不能念及旧情,给我指条生路?我愿散尽家财,只求能保我一家老小平安。”
马世耀眉头微皱,神色略有缓和,说道:“贺锦,我能做的,就是劝你速速投降。大都督向来宽宏大量,只要你真心归降,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但你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那下场可就不堪设想了。”
马世耀大声喝道:“我命令你马上出城投降!”
贺锦望着城下气势汹汹的忠勇军,又看看身旁士气低落、惶恐不安的残余大顺军将士,心中天人交战。
一方面,他对未知的投降结局充满恐惧,虽然马世耀说李默宽宏大量,可谁又能真正保证投降后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呢?
他在大顺军中也曾有过地位和权力,要他就这样轻易放弃,实在心有不甘。
但另一方面,眼前的局势又如此严峻,马世耀明确表示忠勇军装备精良,一旦进攻,自己这点残余兵力根本无力抵抗,顽抗下去必将死路一条,家人也可能会跟着遭殃。
思索片刻,贺锦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他深知自己已无太多选择。抬头望向天空,长叹一口气后,终于下定决心。
他颤抖着声音朝着城下喊道:“世耀贤弟,我降!还望你能在大都督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保我一家老小周全。”
说罢,他无力地瘫坐在城墙上,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
随后,贺锦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衫,命人打开城门,带着几名亲信,灰溜溜地出城投降。
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马世耀的眼睛,心中满是沮丧与无奈,曾经的雄心壮志,此刻已化为泡影。
在贺锦的配合下,忠勇军几乎未费太多周折,便顺利接管了甘肃的大部分地区。
百姓们见局势逐渐稳定,也纷纷走出家门,虽然眼中仍有担忧,但看到忠勇军纪律严明,并未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太大干扰,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