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捏着水生递来的碎银,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他将登记薄胡乱塞进柜台抽屉,:“两位请跟我来,这村里的赌坊虽小,却最是热闹,保准让你们玩得尽兴!”
水生与武松交换了个眼神,跟在何清身后走出客店。
”水生,你要去赌博啊?这可使不得!“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还有别的事要做“
”真没事儿?“
”没事儿,走吧,瞧我给二哥你露一手“
水生自信地说道。
武松看了看他,眼中满是钦佩。
他被这少年实在是惊到了。
夜色中的村路坑坑洼洼,两旁的茅草屋透着昏黄的灯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何清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赌坊的规矩:“咱们玩的是推牌九,庄家轮流坐,赌注最低一文钱,最高不限。里面有几个常客,都是村里的老赌棍,手气时好时坏,你们要是新手,先少押点试试水。”
水生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他虽没怎么玩过推牌九,但有空间里兔小白这样超级数据大神的支持,就算赌神来了也得当弟弟。
再加上水膜的辅助,除非他主动想输。
不多时,前方传来嘈杂的人声。
何清指着不远处一间亮着红灯笼的屋子:“到了!就是那儿,王二开的赌坊,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爱来这儿耍两把。”
三人走进赌坊,一股混杂着汗味、烟味和酒气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七八个人围着桌子,正高声吆喝着。
桌子旁坐着个留着山羊胡的汉子,正是赌坊老板王二,他手里捏着一副牌九,正准备发牌。
“王二,给这两位爷腾个位置!”
何清走上前,对着王二拱了拱手,又指了指水生、武松,“这两位是清河县来的郎中,想过来玩玩儿。”
王二抬眼打量了两人一番,见他们衣着普通却气度不凡。
他笑着点了点头:“行,正好陈老三输光了,让两位兄弟坐他的位置。”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赌桌上的一个刀疤脸男人让开,那男人懊恼地起身,他的左手有两个断指很是明显。
水生也不推辞,在空位上坐下。
巧合的是,他对面正坐着白顺。
白顺抬头扫了眼,眼神轻蔑。
武松则站在水生身后,看似看热闹,实则留意着周围人的神色。
赌坊里有几个威猛汉子,应该是这赌坊里的打手,此刻他们正盯着他们二人,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武松盯着那个赌输离桌的陈老三,不由皱起了眉头。
王二将牌九洗好,递给身边的人切牌。
轮到水生时,他指尖轻轻拂过牌面,水膜瞬间感知到牌九的纹路。
一张 “天牌”,一张 “地牌”,正是推牌九中的顶级牌面 “至尊宝”。
“这位兄弟,押多少?” 王二笑着问道。
水生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中央:“先押这些。”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一两银子对村民来说,已是半个月的生活费,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少年竟如此阔绰。
对桌白顺皱了皱眉,也跟着押了一两银子:“我跟!”
王二发牌时,水生故意放慢了揭牌的速度。
当 “天牌” 和 “地牌” 露出时,周围的人再次惊呼:“好家伙!至尊宝!”
白顺看着自己手中的 “人牌” 和 “和牌”,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狠狠将牌摔在桌上:“晦气!”
水生收起银子,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运气好,运气好。”
接下来几把,水生故意输了两把,又赢了三把,碎银和铜钱渐渐堆成了小山。
何清站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凑到水生身边:“兄弟,你这手气也太好了!要不下次我跟你押?”
水生笑着点了点头,却在心里盘算着,再赢两把,就该收网了。
果然,下一把牌,水生又摸到了 “至尊宝”。
这一次,白顺忍不住了,押上了五两银子:“我就不信你还能赢!”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水生的牌。
当 “天牌” 和 “地牌” 再次出现时,白顺气得拍了桌子:“你是不是出老千?!”
水生脸色一沉,将牌九往桌上一摔:“这位兄弟,说话可得讲证据!大家都看着呢,我怎么出老千了?”
王二也连忙打圆场:“白顺,愿赌服输,别坏了规矩。”
白顺恨恨地瞪了水生一眼,心中极为不甘。
他身上的银钱已经用完,他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了怀里。
他掏出一根金簪拍在了赌桌上。
”这个能押不“
王二将金簪拿起验了验,然后冲他点点头。
”可以,十两“
”好,那我就押十两,你敢不敢跟?”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清看向白顺,眼中满是疑惑。他将白顺的表情和动作牢牢记在了心中。
水生点了点头,将桌上的银子推到中央:“我跟!”
王二将牌九洗好,递给白顺切牌。
白顺故意将牌洗得乱七八糟,又切了个刁钻的位置,显然是想为难水生。
发牌时,白顺率先揭开自己的牌,一张 “人牌”,一张 “天牌”,正是 “天杠”,算得上是顶级牌面。
白顺得意地笑了笑:“兄弟,看来你的好运到头了。”
水生却不慌不忙,指尖轻轻拂过牌面。
水膜瞬间感知到牌九的纹路, 一张 “地牌”,一张 “和牌”,看似普通,却是能克制 “天杠” 的 “地杠”!
“承让了。”
水生缓缓揭开牌,露出 “地牌” 和 “和牌”。
周围的人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呼:“地杠!赢了!”
白顺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水生的牌:“不可能!你肯定出老千了!”
“我有没有出老千,大家都看在眼里。”
水生说着,将桌上的金簪和银子全部收了过来,“愿赌服输,你不会想赖账吧?”
白顺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赖账,以后就没法在赌坊里立足了。
他恨恨地瞪了水生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白顺走后,赌坊里的气氛更加热烈。
何清凑到水生身边,满脸谄媚:“哥哥,你也太厉害了!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水生笑着摇了摇头,拿过五两银子递给何清:“这些你拿着,算是谢你带路的报酬。”
何清接过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哥哥!多谢哥哥!”
水生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客店了。”
何清点了点头,收起银子。
牌九上的水膜也悄然消失。
”哎??二哥呢?“
两人回头,惊讶地发现武松不见了。
水生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武松的身影。
”别找了,武松退出幻境了,这个武松是龙城刑警李锐的梦中化身,他现在醒了,出警去了。“
兔小白说道。
水生点点头。
”要不我们再等等,估计出去方便了。“
”不用,我们走吧。那大的人丢不了,我们走。“
二人出了赌坊,一边走一边聊着家常。
“何老弟,说真的,我挺羡慕你这样的。在村里熟门熟路,到哪儿都吃得开,不像我们,走南闯北的,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何清被这话戳中了痒处,腰杆瞬间挺直了几分,脚步也放慢了些,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嗨,这算啥!我哥何涛,那可是济州府的缉捕观察,管着整个济州的捕快!”
水生眼睛一亮,故意凑近了些:“缉捕观察?那可是大官了!我听说府衙里的差事不好做,你哥能坐到这个位置,肯定有真本事吧?”
“那可不!” 何清越说越起劲,伸手比划着,“我哥年轻时在军营待过,会功夫,上次抓一个持刀劫匪,三两下就把人按地上了!而且他脑子活,去年有个盗墓的,官府查了半个月都没线索,我哥去了,就看了一眼现场的脚印,就断定是本地人干的,没三天就把人抓着了!”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不光是本事大,我哥在府衙里人脉也广。你知道济州府的王推官不?跟我哥是拜把子兄弟!还有城郊巡检司的张头,每次我去城里买东西,报我哥的名字,都不用排队!”
水生听得连连点头,脸上满是 “敬佩”:“这么厉害?那你平时要是遇到啥难处,找你哥肯定都能解决吧?”
何清拍了拍胸脯,语气越发骄傲:“那当然!前阵子我赌钱输了二两银子,被债主堵在门口,我就托人给我哥带了个信,他当天就派了两个捕快过来,那债主吓得当场就把欠条撕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收了话头,嘿嘿笑道:“不过我哥也说了,做人不能太张扬,能帮衬的就帮衬,不能仗着他的身份欺负人。”
水生心中了然 —— 何清看似谄媚,实则对哥哥何涛的身份极为自豪,而且没少借着何涛的名头占便宜。
他顺着何清的话往下说:“你哥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不像有些当官的,一有权就欺压百姓。我要是有这么个哥哥,也不用到处颠沛流离,开医馆都能安心些。”
提到开医馆,何清立刻想起水生在赌坊里的 “好运”,眼神转了转:“德哥,你要是真在济州开医馆,我哥肯定能帮上忙!他认识府衙里管商铺登记的刘吏目,到时候让我哥跟刘吏目打个招呼,不仅能少交些税费,还能帮你找个好铺面!”
水生故作惊喜:“真的?那可太感谢你了!不过会不会太麻烦你哥?毕竟我们才刚认识……”
“麻烦啥!” 何清摆摆手,“我跟水生哥投缘!再说了,以后我哥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请你帮忙呢!”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 —— 这水生又有钱又有本事,跟他搞好关系,以后不管是赌钱还是办事,说不定还能借着水生的光,在哥哥面前露脸。
水生笑着点头:“那我先谢过何老弟了!要是真能成,以后你有啥不舒服的,尽管来找我,分文不取!”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王家客店门口。
何清站在门口,还意犹未尽:“水生哥,明天我就去给我哥送信,跟他说说你的事。你放心,我哥最讲义气,肯定会帮你的!”
水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辛苦何老弟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找你细聊。”
何清应了声,看着水生走进房间,才转身离开。
转回头,我们再来看看武松到底去了哪里?
李锐在梦中进入赌坊,他敏锐地发现那个叫陈老三的赌徒竟然和一名在逃通缉犯陈三一模一样。
陈老三赌光离开后,武松悄悄跟了出去。
可当他走出赌坊再抬头看时,竟然发现四周的景物完全发生了变化。
破窑场、七道岭?
陈三竟然钻进了窑洞之中。
李锐猛地从梦中惊醒。
安乐村、赌坊、七道岭、破窑场、盗墓贼陈三.....这些信息被他快速串联起来。
他起身往外跑去。
警车的灯光划破龙城的夜色,李锐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
刚从幻境中惊醒时,赌坊里那名打手的脸还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 刀疤从左眉骨延伸到下颌,左手缺了两根手指,正是警方追查了三个月的盗墓贼陈三!
“李队,前方路口监控,已确认有可疑车辆一小时前往七道岭方向开去!”
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流声。
李锐猛打方向盘,警车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通知特警队,七道岭废弃窑场周围布控,务必别让他跑了!”
李锐对着对讲机喊道。
他知道,陈三反侦察意识极强,倒卖文物金额巨大且多为珍宝级,若是让他逃出龙城,再想抓捕就难如登天。
警车疾驰而过,路边的路灯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七道岭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废弃窑场的烟囱像沉默的鬼影,矗立在荒坡上。
李锐来到村口时,后面特警的车也随后赶到。
“一组绕到窑场东侧,封锁后山小路;二组守住正门,注意隐蔽;三组跟我从侧门突入!”
李锐压低声音下达指令,手中的强光手电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光。
当接近破窑场时,窑洞口外果然停着一台面包车。
特警队员们迅速展开行动,战术靴踩在碎石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李锐贴着窑洞墙壁前行。
他对着队员们比了个 “暂停” 的手势,身后的女特警王芳从背包里取出一只蜂鸟仿生无人机飞出,屏幕上出现窑洞内部的情景。
几分钟后,陈三的身影被蜂鸟发现,蜂鸟上携带无线同声装置,可将现场声音也清晰传回。
设备里传来清晰的对话声,是陈三的声音:“东西都装好了吗?”
“装好了,皇宫珍宝五件,一大瓶百花液!”
李锐眼神一凛,没想到陈三正在与人交易,可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交易的人。
“李队,你看”
王芳小声惊呼。
只见屏幕上陈三的对面多出了一个黑色身影。
那黑影将一个黑包将给陈三,陈三则递过去一大瓶液体。
黑影接过液体后点点头,转身隐进了黑暗之中。
陈三扛起黑包,满脸兴奋地往外走来。
可没等他走到洞口,一声大喝吓得他差点栽倒。
“不许动!警察!”
强光手电的光束瞬间照亮窑洞。
陈三没想到警察会突然出现,脸色骤变,从腰间掏出一把改装匕首,一边挥舞一边向后退去:“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李锐怎么会给他机会,一个滑步就攻了上去。
陈三狠狠地向他脖颈处刺来。
李锐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匕首,同时一记擒拿将陈三的手腕按住,匕首 “哐当” 掉在地上。
陈三挣扎着想要反抗,被跟上来的特警队员牢牢按住,反手铐上了手铐。
“陈三,你涉嫌倒卖文物、非法盗墓,现在正式逮捕你!”
“胡说,我没有盗墓,我没有盗墓,我是合法交易!”
李锐提起地上的黑包:“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陈三低着头,不说话。
王芳将背包打开,里面装三件瓷器、一件有玉色斑点像鱼儿游动的玉柄、一把白齿梳、一件用珍珠做成的马鞍、一卷字画,还有一件四肢弯曲、趴在地上的老虎形状的枕头和一条方团玉带。
“这些文物,都是从窑场下面的古墓里盗挖的吧?”
李锐的声音带着冷意,“你们知不知道,这些都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倒卖文物、非法盗墓,都是重罪!”
“哼,那你们去挖啊!去挖啊,看看下面有没有古墓,还有,你说这些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那你们说说这些都是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倒卖文物、非法盗墓,你们有什么证据!!”
“好,你要证据是吧,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李锐转过头对队员们下令:“把文物小心收好,送到文物局鉴定;将陈三带回警局,连夜审讯,务必查清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和盗墓据点!小李、大张,你俩留下,明天等文物部门过来排查。”
安排完后,众人带着陈三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