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指尖刚触到东临港冰凉的海水,身后便传来三尾狐轻细的呜咽声。那只通身雪白的灵狐正用脑袋蹭着狐女的手背,琥珀色的眼瞳望向深海方向,耳尖不安地颤动。
“它也感觉到了?”小彩回头,见狐女正抬手顺着灵狐脊背的毛发,目光里带着几分凝重。
“玄甲鲸首领传回来的意念很模糊,只说海底有股很古老的力量,像是……被封印的光。”狐女将掌心贴在海面,一层淡青色的灵力波纹扩散开,“我试着和它沟通了三次,每次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断,最后一次,它传回来的画面里有座发光的门。”
小彩点点头,指尖凝聚起一缕五彩灵力。自从融合了五彩神龙的传承,她对水系力量的感知远超从前,此刻能清晰察觉到深海处那股若有若无的波动,不是妖兽的气息,也不是寻常的灵脉,反倒像某种器物在岁月里沉淀出的厚重感。
“你们在港口等着,我去去就回。”她没让武家屺跟着,一来自己的本体可以在深海中如履平地,二来这次深海探查变数太多,她不想冒没必要的险。
话音刚落,小彩周身泛起一层淡蓝色的水膜,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跃入海中。刚潜入百米,四周的海水突然变得粘稠起来,像是被注入了铅液。她皱起眉,运转水之力,全身被蓝色光团包裹,试图拨开阻碍,可指尖刚动,前方的海水竟凝结成无数根冰刺,朝着她周身射来。
“这不是天然的海况。”小彩眼神一凛,五彩灵力在身前凝成盾牌。冰刺撞在盾面上,碎裂的冰晶瞬间又化作细小的冰刃,顺着水流缠上她的脚踝。她低头看去,冰层下竟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正随着海水的流动闪烁着幽蓝的光。
这是上古时期的困水阵。她在传承记忆里见过类似的阵法,以海水为引,符文为链,一旦闯入者强行破阵,就会触发更厉害的杀招。小彩深吸一口气,不再用蛮力,而是将自身灵力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顺着水流融入那些符文之中。
五彩神龙传承里记载着万物同源的道理,水系阵法再厉害,本源也是水。她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渗透进符文的缝隙,像是钥匙插入锁孔。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那些闪烁的符文突然黯淡下去,粘稠的海水也恢复了正常流动。
刚穿过困水阵,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鲸鸣。小彩抬头,只见一头体型堪比小山的蓝色玄甲鲸正朝着她游来,正是狐女口中的鲸首领。它的额头上有一道浅白色的伤痕,显然是之前探查时被阵法所伤。
“跟我来。”玄甲鲸首领的意念直接传入小彩脑海,声音苍老而沙哑。小彩跟上它的身影,朝着更深的海底游去。越往下,光线越暗,直到四周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玄甲鲸首领周身散发的淡蓝色光晕能照亮前路。
不知游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里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隐约能听到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玄甲鲸首领停在裂缝入口,意念里带着敬畏:“就是这里,我不敢再往前,里面的力量会压制我的灵智。”
小彩点点头,独自朝着裂缝深处游去。刚进入裂缝,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像是要将她的灵力和神魂都吸走。她立刻运转五行之力,五彩光罩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胸口还是传来一阵闷痛。
裂缝两侧的岩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画面里有身披铠甲的战士骑着巨大的海兽,有手持法杖的巫师在祭坛上吟唱,还有无数艘巨大的战船在海面上航行。小彩放慢速度,仔细看着那些壁画,心脏突然猛地一跳,壁画里战士的铠甲上,刻着和她传承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神龙纹路。
“难道这里和五彩神龙有关?”她正想着,前方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起来。等她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愣住了。
裂缝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海底宫殿,宫殿的墙壁由淡金色的玉石砌成,上面镶嵌着无数颗散发着荧光的夜明珠,将整个宫殿照得如同白昼。宫殿的正门是两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雕刻着一条盘旋的神龙,龙首高昂,龙眼处镶嵌着两颗血色的宝石,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小彩走到青铜门前,伸手触摸门板。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青铜,门上的神龙突然活了过来,龙首猛地朝着她撞来,张开的龙嘴里喷吐出一股灼热的火焰。她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那火焰并没有伤害她,反而像是在确认什么,绕着她的周身转了一圈,然后又重新化作雕刻,回到了门上。
紧接着,青铜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小彩走进宫殿,里面的景象更是让她震撼,宫殿的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个由五彩玉石制成的盒子,盒子周围环绕着九根雕刻着不同神兽的玉柱,每根玉柱上都缠绕着一缕淡淡的灵气,像是在守护着盒子。
祭坛的四周摆放着无数个架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器物,有闪烁着寒光的兵器,有散发着幽香的丹药,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古老卷轴。可小彩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五彩玉石盒子上,她能感觉到,盒子里的东西和她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她走到祭坛前,刚要伸手去拿盒子,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吾乃上古神龙卫,守护此秘藏三千年,唯有继承神龙血脉者方可开启。”
小彩抬头,只见祭坛上方缓缓浮现出一道透明的身影,那身影身披金色铠甲,手持长枪,眼神威严而庄重。
“前辈,我继承了五彩神龙的传承,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彩恭敬地行礼,她能感觉到,这道身影虽然只是残魂,却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神龙卫的残魂看着小彩,眼神里露出一丝欣慰:“三千年了,终于等到了传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