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骑再次被围,若塔也急于迅速灭掉曌军,赶快回师云达部,不留余力,不计生死。将新募之兵全部压上。
曌军两位主将下了死力,将士们随之顽强抵抗。新募之兵人数虽多,但在多次战役后,弱点逐渐明显。体力、反应皆跟不上,死伤颇重。
若塔也在考虑,今日再无进展,便分兵出去,回援云达部。自己刚被大汗训斥一顿,大汗还将新征之兵的大半调拨给自己,这时再求援兵,若塔也有些张不开口。
四万乌军围攻曌乌这不足三万的骑军,一连几日,还是无法拿下,曌军总是能够找到突破口,突围出去。新募之兵的战力,还是太过低下,远处放放箭还行,一旦被曌军近身,便很快被杀散。
若塔知晓,新募之兵能维持的军心也就这么几天,若再不破军,新兵就有崩溃的可能。
就在双方苦战时,有斥候忽然告知若塔,东面有一股曌军袭来,看旗号正是公孙衍。
若塔一惊!公孙衍在草原上的名号可是非常大的,柯穆厄麾下第一大将阿骨被其阵斩,南林王庭被其烧毁,此人的名声,在近几年,直追垂垂老矣的公孙擎。怎能不让若塔忌惮。
若塔忙问:“来了多少?”
“回首领,大概一万,还有,还有那鬼将也来了。”
“鬼将?什么鬼将?难道是捣毁东原王庭那位?”
“正是啊首领。”
若塔倒吸一口凉气,两名捣毁王庭专业户来了,怎能不惧。
“离此地还有多远?”
“回首领,六十里左右。”
若塔一鞭子将那斥候抽下马去。
“这么近了才察觉,养你何用?”
“首领饶命,曌军速度太快了啊,小的马都跑死一匹。”
若塔气不打一处来,赶忙调集一万骑,匆忙向东迎击。希望能为自己争取时间,挡住东来的曌军。自己以主力继续围攻公孙擎。只要公孙擎被斩,曌军必然崩溃。
一万乌骑匆忙东去,公孙擎与何宏纲压力顿时一松,且察觉到了乌军的变化。
公孙擎揣着粗气道:“何老弟,看来东边有消息了,我孙儿来了,你我向西南方向突,打了几回,西南面新募的乌卒最多。”
“正合我意。”
随即,二人率军奋勇突围。
。。。。。。
东方,公孙衍与文莺与一万乌骑很快便相遇。
那一万乌军,大部都是新募的老弱,见到公孙衍与文莺的哈恩部旗帜后,还未开打,便胆寒起来。
虽然人数略占优,但乌军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进攻。毕竟,捣毁王庭的两位将领都在这里了,二位的凶名可是深深刻印在每个乌人心中。
两军距离仅仅几里地时,乌军仅仅派出小股骑兵想先试探一下。
公孙衍正要派人围杀了这队乌军,文莺率先阻止了其义兄。
“兄长,莫急,既然乌军不敢全力进攻,犹豫不决,咱就先聊聊,聊不来再打也不迟。”
公孙衍一愣,反应过来,“贤弟莫不是攻心之计?”
“算是吧。”
公孙衍随即同意了文莺的做法,随他处理。
文莺派出一小队哈恩部的乌骑,挑选了一名精明聪慧的乌人为头目,告诉他如何为之,便离队而去。
这一小队乌人走出队伍,用乌语大声呼喊着对方骑兵。
对方若塔麾下那一小队乌军一愣,便缓慢放下了手中的弓,警惕着放慢马速,与哈恩部乌骑对峙。
哈恩部这一小队乌骑为表诚意,主动降下马速,刀未出鞘,弓箭也背在了身上,双手空空前来交涉。
对方乌军听到乌语,首先是一阵熟悉的感觉,再看对方摆出并无攻击之意,直言交涉一番,便放下弓箭,暗中戒备,想看看这股叛军意欲何为?
毕竟,他们这一万军迎击两名曌人杀才,便都认为自己成了为若塔争取时间的垫背,心有不甘,而自己这一试探进攻的小队更是垫背中的垫背,有去无回。
既然如此,曌军想谈,不如先听听再说。
两队小头目便开始了交涉。
哈恩那乌人头目传达的意思便是,我哈恩部首领知晓你等就是有来无回的垫背,首领不忍,想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听从首领调遣,事成之后,可以投靠哈恩部,也可以自行离去,并会赐予大量牛羊、钱财。
哈恩部的富足就算中部草原的底层乌民也是听闻一二的。接连缴获三座中型部落,又掠夺了东原王庭,听闻部落中的牛羊女子,数不胜数,一辈子也吃不完。而哈恩部中,没有进贡,更无奴役,就算降军都会被分配大量牲畜、女子。
再加上头目这么一忽悠,这队本来就抱着毫无生还可能的乌军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还有对财富的贪婪。
随即,这队乌军乖乖来到曌军面前,卸下兵刃,听候文莺发落。
他们怀着紧张的心情见到了那传说中青口獠牙的哈恩部首领,曌人文莺。
文莺笑脸相迎,惊煞了这一百多乌人。文莺也不解释,率先赏赐了这队乌军一些奶酒和肉干。
这些底层被迫拿起武器的乌人看到后,激动不已。虽是乌人,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吃起肉,喝起酒。那是贵族,最底层的乌民,贫困潦倒,辛辛苦苦伺候了一两年的牲口,最后还得给贵族上贡,吃些奶制品、野菜野果勉强维生。
忽然见到酒水与肉食,眼睛都绿了,捧起来便往嘴里塞,丝毫不顾及身上的尘土与肮脏的双手。
文莺未说话,只是笑得看着这队孩童与老者组成的乌军,耐心等其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