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莺听罢,深以为然,父亲便是军人,自小耳濡目染,无论哪部军中,军痞亦不少。
军中不像官场那么多弯弯绕,尤其是底层士卒当中,拳头便是权威,拳头便是道理。
随即,文莺想起小时候被顽劣孩童欺负过的时候,父亲曾教导他不惹人,但也不怕人,要么不动手,动起手来不留情,反正得罪也得罪了,不怕得罪深了。
文莺想通后不再顾虑,向左右打趣道:“今日天气本不错,可惜犬吠不止,真是扫兴。”
刘金刚亦不是傻子,一听便知此言在骂自己是狗,勃然大怒,向前快走几步,双手拍在桌子上,震起了不少碟子,菜汤洒出来一些,一旁的新兵吓得一哆嗦。
刘金刚把脸凑近了文莺,嘴角抽动道:“小兔崽子,你敢骂老子!”
文莺笑道:“刘屯长,我可没说是谁,你自己捡骂,怪不得我。”
刘金刚气血上涌,头一扬,猛然下砸,眼看着要砸向文莺的小脑袋,电光石火之间,文莺一侧头立马拿起一旁的一盘菜,往过一拉。
“砰”的一声,刘金刚的脑袋砸碎了盘子,盘子被砸得四分五裂,菜叶子、菜汤沾了刘金刚一头。
周围士卒大惊失色,刘金刚抬头站起,菜汤,菜叶,还有一些血丝混杂在一起顺着脑门流淌下来,众人一下呆住了。
刘金刚从未如此狼狈过,直到菜汤掉在身上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盘子碎了一地,吓得掌柜和小二抱头鼠窜,即不敢报官,又不敢上前劝阻。
周围士卒惊呼地闪身一旁,此时文莺道:“刘屯长,若想与在下切磋武艺,自当奉陪,不要殃及池鱼,砸了人家店,伤了手下弟兄。”
刘金刚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要来便来!”
话还未落音,刘金刚大步朝文莺走来,踢开面前挡路的凳子,一记重拳抡向文莺的下巴。
文莺看向此拳,势大力沉,伴随着拳风朝自己砸来,力量虽足,但动作太大,便有破绽。
文莺轻松侧身一躲,顺势拉了一下刘金刚的胳膊,左脚一伸,绊住了刘金刚的脚脖子。
刘金刚动作太大,收不住势,被这轻轻一带,竟向前摔了出去,把文莺之前坐的那张凳子砸成两段。
刘金刚才被沾了一头菜汁、菜叶子,又摔了个狗啃屎,两个回合没动着文莺一根毫毛,身上又有些疼痛,瞪着双眼,不可思议地喘着粗气。
刘金刚再次站起身来,身上沾了不少木屑,刘金刚怪叫一声双手同时扑来,想抓住文莺,文莺一个快速转身,从刘金刚腋下穿过,反手一拳,击向刘金刚脑部,周围士卒大惊,这是直击要害啊,若是下死手,怕要出事,不少士卒惊呼起来。
只见文莺的拳头直击刘金刚太阳穴,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停住,文莺的指骨正好轻轻碰住了刘金刚的太阳穴。
一旁士卒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刘金刚被这一击彻底吓怕了,当时只觉得眼前一晃,一股拳风扑向自己的额头,极其冰凉,眼睛都被这股拳风吹得睁不开,这拳要是没收住,真的击下去,他小命今天或许就交代在这了。
想罢后背生汗,遍体生寒,这哪里还是纨绔?
刘金刚手下那小卒见大哥有失,大吼着带人就要冲上来揍文莺。
这时,魏冉快走几步,拔出随身剑鞘,“啪啪啪啪”四声响后,谁都没看清魏冉如何出的手,最前方的四名士卒便倒在地上了,皆被击中了小腿腿骨,众人看这四人痛苦地在地上抱着小腿哀嚎着,就算没有骨折也得瘸几天了。
双方的士卒十分惊愕,刘金刚一方彻底被吓怂了,不敢上前。
文莺一方开始兴奋起来,跟着这么能打的队率和什长真乃大幸,多日被老卒欺辱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发泄出来,连连大吼起来,这让刘金刚一方的士卒更加胆寒,不知不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刘金刚还未完全从刚才的惊愕与恐惧中反应过来,转过头呆呆地看向文莺。
文莺笑道:“刘屯长承让,这一看便是征战劳累,还饿着肚子吧,免不了动作迟缓。”
刘金刚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才知道这是文莺在给自己台阶下,随即慌忙回道:“啊。。。对对对。。。文兄弟说的是,这么一说,还真是饿得不行。”
这时对文莺的称呼变成了兄弟。
随即刘金刚看了看左右道:“呃。。。这家店地方太小了,小的们。。。咱去大点的店吃酒去。”
片刻,二十几人哗啦啦地撤下楼去,酒楼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