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座哨塔顶端的“炮筒”猛地一震,三个西瓜大小的金属盒被瞬间弹射而出,飞向俯冲而下的曲长老和孔琛。
金属盒在空中便自行爆裂开来,瞬间,上千万根闪烁着幽蓝光泽钢针,铺天盖地地向着二人笼罩而去。
针尖之上附着的毒物,甚至能腐蚀护体罡气。
这正是唐门着名的暗器“针鸠千夜”,由“暴雨梨花针”改良而来,单根针的威力或许稍逊,但数量翻了数十倍,是唐门用来勉强应对高品修士的底牌之一。
面对这毒针狂潮,曲长老和孔琛也不敢托大,立刻止住俯冲之势,悬停半空,体内元罡澎湃涌出,在身前形成厚实凝练的护体罡罩,将自身牢牢护住。
毒针撞击在罡罩之上,发出密集如雨的“嗤嗤”声,幽蓝的毒性与罡气相互侵蚀、消磨,暂时阻住了二人的攻势。
与此同时,唐门山庄地下,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内。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唐门子弟的尸体,其中甚至包括一位拥有六品修为的执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能量波动。
密室中央,有一座三尺三寸高的圆台,上面镌刻着无数复杂玄奥的符文线条,此刻符文光芒黯淡,显然已经停止了运转。
李丰衣抱着还在咬手指头的李国宝,肩上趴着开始长毛的兔蒙生,旁边恭瑜和赵缨持剑而立。
他们的前方,圆台旁,站着一位其貌不扬、头发灰白的老者。
老者正是曾在苍岭山矿场与李丰衣有过交集,普贤教内顶级的阵法大师——古大师。
为了确保能迅速破解唐门这经营了数百年的护山大阵,曲长老特意申请将中将这位“专业人士”派来了。
古堂主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从那停止运转的阵法中枢上移开,脸上带着一丝自得,看向李丰衣。
李丰衣立马送上赞叹:“古堂主不愧是顶尖的阵法大师,唐门这依仗了数百年的护山大阵,在您老人家手里,短短半刻钟就被解析破除了,晚辈佩服之至。”
古堂主显然很受用,抚须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李丰衣肩头那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兔子,眼神炽热:“嘿嘿,我就喜欢你小子说实话。不过话说回来……”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指着兔蒙生,“李小子,这只兔子……卖不卖?开个价!只要老夫拿得出来,都好商量。”
掌控空间神通,能无视阵法阻隔直接潜入阵法核心内部,这兔子……简直就是为他这等阵法师量身定做的。
原本趴着的兔子立马站了起来,呲了呲牙:“呸!老小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兔爷我可不想跟着你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不羞!”
古堂主被怼得一愣,随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极其惋惜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唉……罢了罢了,强求不得,强求不得啊……”
他强行收回目光,神色一正,对李丰衣道:“好了,阵法已破,但唐门经营多年,必然还有别的负隅顽抗的手段。”
“你们两个,”他指向恭瑜和赵缨,“悄悄溜到上面去,捅他们屁股眼。”
恭瑜与赵缨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杀意。
恭瑜重重点头:“有劳古老先生,李师弟,此地交给你了。”
说罢,他与赵缨身形一闪,便沿着地下通道,急速向着地面赶去。
李丰衣目送二人离去,将怀里的李国宝往上托了托,小胖墩似乎察觉有架要打,黑眼圈里的豆豆眼眨了眨,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别傻愣着了!”古大师搓着手,老脸上满是兴奋,“赶紧去找宝库!
唐门盘踞巴蜀这么多年,暗中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宝物,想想都流口水!”
李丰问道:“古老,您知道宝库藏在哪里?”
古大师没好气地回应:“我又没来过,怎么知道具体位置。”
说着,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李丰衣肩头的兔蒙生:“但这不有咱们的兔宝贝在嘛!它的空间神通出神入化,带着咱们把这唐门总部都‘逛’一遍不就行了?”
兔蒙生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哎呦喂!老家伙,谁是你的兔宝贝!别叫得这么肉麻,兔爷我都要恶心死了!”
李丰衣也被古大师这声“兔宝贝”雷得不轻,赶紧打断:“好了好了,既然要找,总得有个方向。唐门建筑大多依山势而建,核心区域在南边,我们先往南边找找看。”
说着,他另一只手按在古大师干瘦的肩膀上。
兔蒙生虽然嘴上嫌弃,但动作却不慢,小爪子搭在李丰衣身上,银光一闪,四人便从这地下阵法中枢控制室内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们出现在一条阴暗潮湿的通道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血腥味和某种刺鼻药味的难闻气息,令人作呕。
墙壁上挂着昏暗的油灯,火光摇曳,映照出两侧一排排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这里似乎是唐门的私人牢房!
“什么人!”两名守在通道口的守卫被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极快地掏出腰间的机弩对准几人,厉声喝问。
不需要李丰衣吩咐,兔蒙生默契地带着他一闪,出现在一名守卫身后。
破晓剑出鞘,炽热的剑身划破守卫的脖子。
那守卫哼都没哼一声,便向前扑倒。
另一名守卫见状骇然,立刻转身扣动弩机,三支淬毒的短弩激射而出。
银光再闪,短弩射穿了空气,钉在对面的墙壁上。
而李丰衣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他侧面,破晓剑顺势一挥,一剑封喉,干脆利落。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两名守卫便被解决。
李丰衣这才扫视整个牢房区域。
只见十几间牢房里,几乎每间都用铁链锁着一个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伤痕,而且全都是修士,修为最高的似乎有七品,但无一例外,全都被残忍地穿了琵琶骨,眼神麻木空洞,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刚准备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见最里面一间牢房里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蜷缩在角落,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紫黑色,周身还缭绕着淡淡的毒气。
李丰衣眉头微皱,缓步走过去,隔着铁栅栏仔细辨认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齐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