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科的冷白光线下，拇指粗的钢筋铁笼被撞得“哐当”作响，棕褐色的小泰迪前爪扒着栏杆，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笼外，嘴里的獠牙沾着涎水，每一次撞击都让铁笼的焊点发出刺耳的变形声。孙成穿着藏蓝色警服，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手铐上，额角渗出细汗——这狗原本只有巴掌大，注射蓝色液体后不但眼神变狠，力气更是翻了好几倍，刚才差点把铁笼撞出个缺口。
“哥，你可算来了！”孙成看到刘高走进来，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迎上去。刘高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的下颌线紧绷，手里攥着个黑色帆布包，里面装着从孙成那拿的蓝色液体样本，脚步轻快却带着股沉稳的气场。
白国富站在铁笼旁，国字脸绷得紧紧的，警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扣子，能看到脖颈处的青筋。他冲刘高点点头，转头对旁边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说：“小李，把情况跟刘高说说。”
被称作小李的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手里拿着份化验单，声音带着点紧张：“刘先生，我们从赵亚宁身上搜出的蓝色液体共10毫升，先取了1毫升做成分分析——发现里面有高浓度的神经兴奋剂，但还有一种未知成分，能让细胞活性在半小时内提升三倍。”他指了指铁笼里的泰迪，“我们给这只狗注射了0.5毫升，不到十分钟，它就开始狂躁，血液循环速度是正常时的三倍，牙龈发紫，唾液里还检测出微量毒素，像是……像是被强行催生出了攻击性。”
“细胞活性提升？”刘高走到铁笼前，蹲下身，手指隔着栏杆对着泰迪的方向虚点了一下。小泰迪像是被刺激到，猛地扑过来，前爪在栏杆上抓出几道白痕，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刘高的眼神沉了沉——这症状跟三年前怪老头提过的“狂化剂”太像了，那种药剂能短暂激发人体潜能，却会破坏神经，最后让人变成只知攻击的疯子。
白国富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刘高，你之前帮我针灸调理过身体，知道你懂点特殊门道，这液体会不会是……基因药物？”他想起上次刘高给自己开的中药，喝了半个月后，多年的老腰不疼了，连晚上跟老婆相处的时间都变长了，在他心里，刘高比医院的专家还靠谱。
刘高却摇了摇头，伸手把帆布包里的样本瓶拿出来，瓶里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白署长，我对基因药物不熟，但这液体的气味有点像我以前在山里见过的一种毒草——能刺激神经，却会让人失去理智。龙牙的人不是明天到吗？他们有专业设备，或许能查出未知成分。”他没说实话——不是不信白国富，而是“狂化剂”牵扯太大，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怕给孙倩惹来更多麻烦。
白国富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也没多问——刘高不愿意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拍了拍刘高的肩膀，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铁笼的栏杆被泰迪撞断了一根！
小泰迪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纵身一跃，近两米的高度竟然轻松跳过，张开满是獠牙的嘴，直扑白国富的脖子——它的眼睛更红了，爪子上甚至沾了点自己撞破的血，看起来像只失控的野兽。
“署长小心！”孙成反应最快，伸手想把白国富拉开，可他离得太远，白国富又因为年纪大，反应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扑中。
就在这时，刘高的身影像道黑风，瞬间出现在白国富身后，右手精准地扣住泰迪的后颈，拇指按在它的颈椎穴位上。泰迪的身体猛地僵住，挣扎了两下，嘴里的低吼变成了“呜呜”的哀鸣，猩红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清明，像是在哀求。
“还能认出人？”刘高挑眉，手上的力道松了点，没直接摔死它。小泰迪像是听懂了，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眼神里的疯狂渐渐退去，只剩下疲惫。
孙成和小李都看呆了——刘高刚才的速度太快了，明明站在三米外，眨眼间就到了白国富身后，动作快得像残影。小李赶紧跑过去，用备用铁笼把泰迪装进去，重新锁好，又取了一管血，匆匆跑进化验室：“我再测测它的细胞活性，看看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白国富捂着胸口，喘了口气，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刘高，你这手速……真是救了我一命！刚才那狗的牙要是咬到脖子，我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他拉着刘高的手，指腹能摸到刘高掌心的厚茧，“走，咱们去外面休息室坐会儿，等小李的化验结果。”
休息室里摆着两张灰色沙发，茶几上放着个保温壶。白国富给刘高倒了杯热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刘高，有空去我家坐坐？我老婆总念叨着要谢谢你——上次你给我开的药方，我喝了之后，家里气氛都和睦多了。我女儿最近也从外地回来工作了，正好让她跟你认识认识。”
刘高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笑了笑：“白署长，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去拜访。”
白国富见他答应，笑得更开心了，又聊了几句家常，便借口去洗手间，让刘高和孙成单独待着。
白国富刚走，孙成就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高哥！你刚才那动作怎么练的？太快了！我都没看清你怎么动的！”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心也有茧子，却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跟刘高的比起来，薄了不少。
“练得多了，自然就快了。”刘高靠在沙发上，喝了口热水，目光落在孙成的手上，“我这茧子是以前在山里练拳脚、握木棍磨出来的，你这是握枪磨的，不一样。”
孙成却没听明白，盯着刘高的手心，突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得天天练，把茧子磨厚了，速度就能变快？”他攥了攥拳头，眼神里满是坚定，“高哥你放心，我以后天天练，争取把茧子磨得跟你一样厚，到时候也能跟你一样，一下子就冲到前面救人！”
刘高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怕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说的“练拳脚”是真的练格斗，不是孙成想的“磨枪”。可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忍心戳破，只能含糊地点点头：“嗯，勤加练习肯定有效果。”
孙成更兴奋了，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哥，我跟你说个事——上次我听孙队说，以前有个叫‘死神’的杀手，身手特别好，速度快得能躲过子弹。你说……你会不会就是‘死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