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的目光闪了闪,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嘈杂的病房吞没:“哈利……他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一点时间。”
瑞琪看着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瑞琪并非没有好奇心,但她很清楚:该自己知道的事情,早晚会知道的。
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拿着治疗记录板走了过来,挥着手将探病的学生一一赶走:“好了好了,各位,该休息的休息,该回宿舍的回宿舍!病人需要安静!”
……
次日清晨,瑞琪收拾好书包。包里装着她亲手绘制的各类符咒——避水符、安宁符、驱鬼符……什么都有。她并不知道会遇上什么状况,各种符都装了几个。
怕自己魂息不稳,她还戴上了母亲送的手镯。那是一件定制的护灵法器,在情绪剧烈波动或灵魂受扰时,会自动激发结界。关键时刻,足以保她一命。
镇魂剂虽然现在已经很少喝了,也装进包里。
吃过早饭后,瑞琪随邓布利多一同离开霍格沃茨。两人步行至霍格莫德村口——正是他们上次幻影移形去戈德里克山谷的地方。
邓布利多伸出手臂:“扶好我,瑞琪。”
瑞琪立刻挽住了他的手臂。
下一秒,空气骤然紧缩,视线模糊成一片。
熟悉的窒息感裹挟而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钩子从腹部深处猛地将她拽起——身体被压缩、拉长,又在剧烈旋转中重新拼合。
等她重新睁开眼时,脚下的土地已经变成了湿滑的岩石。
他们立在一处高出海面的峭崖上,海浪翻滚着拍击岩壁,浪花溅起的白沫扑到脸上,带着咸湿的腥气。
六月的海风出奇地冷,瑞琪下意识地抱了抱双臂。
邓布利多抬手指向前方的岩壁裂口:“就是那处岩洞。有人在这里设下魔法限制,幻影移形无法通过,只能游过去。”
他的声音被海浪声掩没了一半,风卷着海雾扑面而来,潮气里带着刺骨的腥冷。
瑞琪俯身望着翻滚的浪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暗腹诽:“怎么不先问问我水性如何……”
“邓布利多教授,先等一下。”瑞琪从书包里翻出两张折叠整齐的黄色符咒——指尖轻触,符面便泛起一层微弱的金光。
“这是避水符和保暖符,”瑞琪递给邓布利多,“放在贴身口袋里。魔法限制一般对我们东巫的符咒无效。”
邓布利多接过符纸,眉梢微扬:“沈澄寄给你的?”
瑞琪“嗯”了一声,并未多解释,转过身去,把两张符塞进自己的衬衫口袋。符光没入衣料,化作一阵温热的气息,顺着皮肤弥漫开来,原本刺骨的寒意立刻消散。
她没告诉邓布利多,这其实是她亲手绘制的。
东巫的家学不外传,这是人人皆知的规矩。如果被邓布利多知道她学会了沈家符篆,少不了又要多问几句。
下一刻,两人同时跃入海中。
入水的一瞬,耳边的海浪声顿时消散,只剩水下沉闷的回响。两人在暗流中奋力游动,朝着那处漆黑的岩缝而去。
游进岩壁的裂口后,周围的光线骤然暗了下去。
两人踏上湿滑的石地,海浪声被隔绝在身后,只剩水珠滴落的回响。
瑞琪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干爽如初。自己画的避水咒效果不错,她暗暗松了口气。
邓布利多注意到她头顶一圈微弱的光晕,便抬起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瑞琪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是烛龙须做的发簪。昨天您说要来岩洞,我想着……洞里大概光线不好,就带上了。”
邓布利多轻声笑了笑,点头道:“东巫总有些颇为实用的魔法物品,瑞琪。我们确实会需要一点光源。”
邓布利多在岩壁前停下脚步,抬手轻轻一划,指尖血珠坠入岩石的缝隙。
随即,岩壁深处传来低沉的震荡声,石块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漆黑的裂口。
岩壁缓缓移开时,瑞琪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袭来,脑中嗡嗡作响。她踉跄地靠在岩壁上,从书包里取出一枚新的安宁符塞进衬衫口袋里。
“教授,”她轻声说,眉心微蹙,“这个地方的魂息很乱。”
邓布利多看了她一眼,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跟紧我。”
他们穿过一条幽暗而潮湿的石道。空气中弥漫着寒意,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忽然开阔,一片寂静的地下湖映入眼帘,湖面幽黑如墨。
瑞琪还没走到岸边,就双腿一软,整个人险些跌倒。
邓布利多连忙伸手扶住她,“瑞琪,怎么了?感觉到什么了?”
瑞琪脸色苍白如纸,抬手指向那片死寂的湖水,声音几乎在发抖。“有……很多怨气极重的冤魂。”
邓布利多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俯身看着瑞琪,眼神里闪过担忧与思索。
“瑞琪,”他语气低沉,“你能感受到魂器吗?”
瑞琪盘腿而坐,闭上双眼,调息聚神。
洞中冰冷的气息顺着她的灵识流动,她细细感受着每一丝魂息的波动。
片刻后,她虚弱地睁开眼,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没有,教授。我没感觉到魂器的气息。”
邓布利多沉默不语,目光投向湖心。
湖水中央,浮着一座小岛,中央隐约有一个石盆。那石盆散发出微弱的翠绿色光芒,像是一口在呼吸的深井。
“瑞琪,”邓布利多低声道,“你确定吗?这里的魔法限制很复杂,绝非天然形成。太像伏地魔的手笔了。”
瑞琪摇了摇头,脸色依旧惨白,却语气坚定:“教授,生魂和死后的冤魂是不一样的。这里……没有别的生魂了。”
她抬眼望着湖面,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冰冷的目光,从漆黑的水底透出,直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