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话音刚落,茅草屋的门就被 “吱呀” 一声推开了。
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村民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眼神凶狠地盯着陈佳乐。
“灾星,你终于醒了!”
老太太的声音尖利得像刮过瓦片的风,拐杖在泥地上狠狠一戳,“咚” 的一声闷响,惊得陈佳乐心脏猛地一跳。
“要不是看你还有口气,早就把你扔去喂狼了!现在村里闹旱灾,庄稼都快枯死了,肯定是你这个灾星带来的!”
陈佳乐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看着眼前这些村民,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和愤怒,眼神里的恶意让她不寒而栗。
“我不是灾星,” 陈佳乐鼓起勇气反驳,“旱灾是天气原因,跟我没关系!”
老太太却立刻骂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是不是灾星,烧了就知道!”
她对着其他村民使了个眼色,“快把她拖去老槐树下,祭坛都准备好了!”
一个年轻的村民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陈佳乐的胳膊。
“村长说了,必须把你烧死,才能平息天怒,让村子恢复太平!”
陈佳乐吓得浑身发抖,她拼命挣扎。
却因为身体虚弱,根本不是村民的对手。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别慌,有人会来救你的。】
陈佳乐不知道系统说的人是谁,但她只能选择相信。
她被两个汉子架着胳膊,踉踉跄跄地往村头走。
一路上,她看到村子里一片死寂:原本该长满庄稼的田地,现在只剩下干裂的土地和枯黄的杂草;
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只有几个孩子扒着门缝偷看,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恐惧;
村口的老槐树下,果然搭着一个半人高的土台。
土台周围堆着两捆干柴,柴堆上还插着几根挂着红布的竹竿。
旁边放着一个铜制的香炉,香炉里插着三炷燃了一半的香。
烟雾袅袅升起,飘向灰蒙蒙的天空。
几个穿着道袍的人正围着土台转圈,手里拿着桃木剑挥舞,嘴里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今有灾星降世,祸乱乡邻,特以火祭,上告天庭……”
陈佳乐心里一沉,原来他们不仅要烧了自己,还真的举行了献祭仪式。
“把她绑上去!” 老太太指挥着村民,让他们把陈佳乐拖到土台上,用粗麻绳把她的手脚牢牢绑在一根竖起来的木桩上。
绳子勒得她手腕生疼,她能感觉到干柴的碎屑落在她的衣襟上。
还有香炉里飘来的香灰,落在她的头发上,痒痒的,却让她浑身发冷。
村长这时也来了,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
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经书,走到土台前,对着村民们喊道。
“大家都跪下,跟我一起祈祷!求上天保佑咱们村,求山神爷降下甘霖!”
村民们纷纷跪下,双手合十,跟着村长念起了祈祷词。
“愿以灾星之血,换我村风调雨顺…… 愿以灾星之命,换我村民安居乐业……”
陈佳乐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想起了现代的父母,想起了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
要是没有那场意外,她现在应该在教室里上课。
而不是在这里被当成 “灾星”,等着被活活烧死。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清岚,救我…… 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在哪里?”
老太太走到香炉前,拿起一根点燃的香,对着陈佳乐晃了晃。
“灾星,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要是你肯认错,老婆子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陈佳乐咬着牙,摇了摇头:“我没罪,该认错的是你们!你们这是迷信,是在犯罪!”
老太太被气得脸色发青,把香扔回香炉里。
拿起旁边一个燃烧的火把,一步步走向土台。
火把的火苗跳动着,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看起来格外狰狞。
“好,既然你不认罪,那就让你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她举起火把,就要往柴堆上扔。
陈佳乐闭上了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伴随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喊道。
“住手!不准伤害她!”
陈佳乐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远处的土路上,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疾驰而来。
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腰间挂着一块莹润的白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的骑马技术极好,骏马四蹄翻飞,卷起一路尘土,转眼间就到了老槐树下。
“你是谁?敢管我们村里的事!”
老太太停下了动作,警惕地看着男子,手里的火把却没有放下。
其他村民也都站了起来,一个个盯着男子,眼神里满是戒备。
男子翻身下马,动作优雅流畅,他走到陈佳乐面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看到她满头的白发时,他微微皱了皱眉。
却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反而对着村民们抱了抱拳,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在下刘默,是太学的博士,此次奉朝廷之命,前往西北考察灾情,路过贵村。不知这位姑娘犯了什么过错,诸位要如此对待她?”
“刘博士?” 村民们听到 “太学博士” 四个字,脸色瞬间变了。
太学是朝廷设立的最高学府,能在太学当博士的人,都是学识渊博、受朝廷重用的人。
他们一个小村子,哪里敢得罪这样的大人物?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汉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举着柴刀的少年,也把刀藏到了身后;
连老太太手里的火把,都下意识地往下放了放。
村长连忙走上前,对着刘默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慌乱。
“原来是刘博士,失敬失敬!您有所不知,这个姑娘天生白发,是个灾星 —— 自从她上个月晕倒在我们村口,被我们救回来后,村里就一直没下雨,地里的庄稼都快枯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着用火烧了她,平息天怒啊!”
刘默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语气严肃起来。
“荒谬!白发只是天生的生理特征,就像有的人天生高大,有的人天生矮小一样,怎么能说是灾星呢?我沿途考察了十几个州县,都遭遇了旱灾,难道每个地方都有‘灾星’吗?”
他指着远处的田地,“旱灾是老天爷不愿意赏水给我们,与这位姑娘毫无关系。你们这样做,不仅残忍,更是违背天道, 朝廷早就颁布过法令,禁止以‘献祭’为名伤害百姓,要是被巡按御史知道了,你们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治罪!”
村民们被刘默的话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交头接耳:“是啊,隔壁李家庄也闹旱灾,他们没烧人,不也好好的?”
“说不定真的是我们弄错了,要是得罪了朝廷,可就麻烦了!”
“早知道就不相信那些谣言了,这姑娘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老太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火把终于拿不住了,“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
火星溅起,吓得她连忙往后躲。
村长也慌了神,搓着手说。
“刘博士,我们…… 我们也是急糊涂了。村里的粮食只够吃五天了,要是再不下雨,村民们都要饿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相信了那些传言啊!”
刘默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村长。
“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先拿去,让村民们去镇上买些粮食和水。我会写一封信给当地的知府,让他派人来村里打井、送赈灾粮,帮助你们度过旱灾。”
他顿了顿,看向土台上的陈佳乐。
“至于这位姑娘,她既然是孤女,无家可归,我就带她回京城,让她在太学里打杂。”
“太学里正好缺一个整理书籍的人,她在那里不仅能有口饭吃,还能旁听课程,学点知识。”
村长接过钱袋,入手沉甸甸的。
他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亮晶晶的银子,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对着刘默连连鞠躬。
“多谢刘博士!您真是大善人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相信传言,伤害无辜之人了!”
村民们也纷纷对着刘默道谢,刚才的敌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感激与愧疚。
刘默走到土台前,解开绑在陈佳乐身上的绳子。
绳子勒得她手腕通红,一松开,她就忍不住揉了揉,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刘默,知道这就是系统说的救她的人。
连忙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刘博士救命之恩!要是没有您,我今天就……”
刘默扶起她,温和地笑了笑:“姑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佳乐。” 陈佳乐低着头,小声回答。
“陈佳乐,好名字。”
刘默点了点头,“既然你无家可归,就跟我回京城吧。太学里的先生们都很和善,学生们也懂事,你在那里不会受委屈的。而且太学的藏书楼有很多书,你要是感兴趣,还能跟着先生们学点算术、诗词,以后也能有一技之长。”
陈佳乐抬起头,看着刘默真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这是她在这个时代立足的唯一机会,也是她寻找顾清岚前世的开始。
她再次对着刘默鞠躬:“多谢刘博士!我一定会好好干活,整理好书籍,不辜负您的好意!我也会努力学习,以后做一个有用的人!”
刘默笑了笑,牵着白马,对陈佳乐说。
“走吧,我们尽快赶路。现在天色不早了,要是赶不上前面的驿站,今晚就要在野外露宿了。”
陈佳乐跟在刘默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让她经历了生死的村落,心里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在这个时代的第一步。
而且,她还会在这里遇到顾清岚的前世 —— 顾青兰。
想到这里,陈佳乐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她加快脚步,跟上了刘默的步伐,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