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早晨，
晨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在浅灰色的地毯上织出细碎的光斑时，陈佳乐才在一阵酥麻的痒意中睁开眼。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身旁温热的肌肤，还带着昨晚残留的薄汗。
顾清岚的手臂正环在她的腰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呼吸均匀地落在后颈，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唔……”
陈佳乐轻轻蹭了蹭顾清岚的手臂，想起昨晚最后一次相拥时，窗外的月亮都快沉到楼角了。
她其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夜晚，顾清岚总是很温柔。
哪怕次数多了，也从不会让她觉得难受。
只是今早浑身像被裹在暖绒里，连抬手的力气都透着慵懒。
大概是昨晚顾清岚难得失控，折腾到后半夜才肯放过她。
“醒了？”
顾清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指在陈佳乐腰侧轻轻摩挲。
“看你睡得沉，没舍得叫你。”
陈佳乐转过身，鼻尖蹭到顾清岚的锁骨，毛茸茸的头发扫得对方轻笑出声。
“都怪你，”
她仰头瞪了顾清岚一眼，脸颊却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现在肯定很晚了吧？”
顾清岚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上午十一点五十七分。
“糟了，” 顾清岚撑起身子，指尖捏了捏陈佳乐的脸颊。
“把纪念日的事都忘了，说好要早点起来的。”
陈佳乐也慌了，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肩头的淡粉色印记。
“完了完了，早餐都没吃，中午还要去逛街呢！”
她急得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顾清岚一把拉回怀里。
“别急，”
顾清岚吻了吻她的额头，眼底满是笑意。
“现在起来准备午餐，吃完再去也不迟。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陈佳乐靠在顾清岚怀里，手指揪着对方的睡衣领口。
想了想说：“要吃番茄炒蛋，还有你上次做的虾仁滑蛋粥。”
她知道顾清岚厨艺好，哪怕时间紧张，也能很快做出可口的饭菜。
顾清岚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下床时。
陈佳乐还盯着她的背影偷偷笑 —— 顾清岚穿家居服的样子特别温柔。
宽肩窄腰的线条藏在柔软的布料里，比穿正装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洗漱完走到厨房时，顾清岚已经系着围裙在切番茄了。
锅里的粥正冒着袅袅热气，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
“我来帮你剥虾仁吧！”
陈佳乐凑过去，从冰箱里拿出装着虾仁的保鲜盒。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虾仁，就被顾清岚握住了手。
“别碰，太凉了，” 顾清岚把她的手往身后拨了拨，“你去客厅等着，很快就好。”
陈佳乐只好乖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着厨房门口那个忙碌的身影，心里甜丝丝的。
没过多久，顾清岚就把饭菜端上了桌。
番茄炒蛋的汤汁裹着米饭，虾仁滑蛋粥鲜得让人舌头都要化了。
陈佳乐吃得狼吞虎咽，顾清岚坐在对面，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自己却没怎么动，就看着她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顾清岚递过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饭粒。
“吃完我们去换衣服，争取下午早点到商业街。”
两人匆匆吃完午餐，顾清岚收拾碗筷，陈佳乐则去衣帽间挑衣服。
她个子娇小，平时最喜欢穿宽松的卫衣和百褶裙。
今天特意选了一件浅紫色的卫衣，搭配白色的百褶裙和保暖裤袜。
脚上穿了双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像个高中生。
顾清岚则选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内搭黑色的针织衫和牛仔裤。
长发披在肩上，气质优雅又干练。
“清岚，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陈佳乐转了个圈，裙摆轻轻扬起，像只活泼的小兔子。
顾清岚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声音温柔：“好看，我们乐儿穿什么都好看。”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时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顾清岚开车，陈佳乐坐在副驾驶上。
手里拿着手机导航，时不时跟顾清岚说几句话。
“我们去学校附近的商业街，那里还有很多好吃的，逛累了还能去吃甜品，”
陈佳乐指着导航上的路线，眼睛亮晶晶的。
“对了，我们还要去周大福看戒指，我之前刷到他们家有几款黄金戒指特别好看！”
顾清岚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
“好，都听你的。你喜欢黄金戒指，我们就买黄金的，只要你喜欢就好。”
车子驶进商业街附近的停车场时，陈佳乐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热闹的街道，兴奋地拉着顾清岚的手就往那边跑。
顾清岚无奈地跟上，怕她跑太快摔倒，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
商业街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卖衣服的、卖饰品的，还有各种小吃摊。
陈佳乐像个活泼的小孩子，看到可爱的玩偶店就走不动道。
拉着顾清岚进去逛了半天，最后买了一个小兔子玩偶出来，脸上满是开心。
“清岚，你看这个兔子跟我像不像？”
她把兔子玩偶举到顾清岚面前，眼睛弯成了月牙。
顾清岚捏了捏玩偶的耳朵，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像，都一样可爱。”
两人逛了几家服装店，陈佳乐试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
站在镜子前转了转，回头问顾清岚。
“好看吗？”
顾清岚从身后抱住她，在镜子里看着两人的身影。
轻声说：“好看，不过我们乐儿穿什么都好看。”
最后顾清岚还是把这件连衣裙买了下来，说要给陈佳乐当纪念日礼物。
陈佳乐心里暖暖的，拉着顾清岚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她没注意到，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道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正紧紧跟着她们。
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紧抿的嘴角透着几分阴鸷 —— 那是叶凡。
他盯着顾清岚的背影，眼底满是仇恨。
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弹簧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方才在玩偶店外，他差点被顾清岚回头时瞥见。
情急之下躲进了旁边的小吃摊人群，还被摊主抱怨了几句。
这让他本就暴躁的情绪更添了几分戾气。
顾清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
叶凡立刻矮身躲到旁边的广告牌后面，
指尖的弹簧刀不小心划到了手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等顾清岚转过头去，他才慢慢探出头。
用袖口胡乱擦了擦手心的血，继续跟了上去。
顾清岚皱了皱眉，总觉得刚才那道目光格外刺眼。
像是淬了毒的针，可回头望去，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她只好压下心头的不安，握紧了陈佳乐的手。
“怎么了清岚，我感觉到你有些紧张。”陈佳乐看着一脸警惕的顾清岚开口道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我们去前面的甜品店坐一会儿吧？”
陈佳乐点了点头，拉着顾清岚走进了一家甜品店，点了两份草莓蛋糕和一杯热可可。
叶凡站在甜品店斜对面的报刊亭后，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相视而笑的两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十块钱，又看了看手腕上早已停摆的手表，知道不能再等了。
目光扫过街道，很快锁定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网约车。
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打着电话，语气不耐烦地跟电话那头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催乘客。
叶凡深吸一口气，将连帽衫的帽子又往下拉了拉。
握紧弹簧刀，装作路人的样子，慢慢朝着网约车走去。
走到车旁时，司机刚好挂了电话，正准备发动车子。
叶凡猛地拉开车门，一把将弹簧刀抵在司机的脖子上，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不许动！把车钥匙给我，赶紧下去！”
司机吓得浑身一僵，脖子上的凉意让他瞬间清醒，他颤着声音说。
“大……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就是个开网约车的，没多少钱……”
“少废话！”
叶凡的刀又往前递了递，划破了司机颈间的皮肤，渗出血丝。
“我不要钱，只要你的车！现在，立刻，下去！不然我现在就捅死你！”
司机看着叶凡眼底的疯狂，知道这人是真的敢动手。
他颤抖着去拔车钥匙，却因为太紧张，钥匙掉在了座位底下。
“快捡！”
叶凡低吼一声，眼神里的杀意让司机头皮发麻。
他慌忙弯腰去捡钥匙，手指因为颤抖好几次都没碰到。
就在这时，路边有两个交警巡逻经过。
叶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用刀紧紧抵住司机的脖子。
压低声音威胁：“别出声，不然我们俩今天一起死！”
司机吓得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交警慢慢走远。
才松了口气，捡起钥匙递给叶凡。
叶凡接过钥匙，一把将司机推下车，还不忘踹了对方一脚。
骂道：“滚远点！敢报警我饶不了你！”
司机连滚带爬地跑开，跑出去十几米才敢回头看。
见叶凡已经坐进了驾驶座，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叶凡根本没心思管司机会不会报警，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发动车子后，缓缓跟在顾清岚和陈佳乐的后面。
他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
只能隔着几辆车的距离，死死盯着商业街上的那两道身影。
很快，顾清岚和陈佳乐走到了周大福门店前，陈佳乐兴奋地拉着顾清岚走了进去。
叶凡把车停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店门。
他看到售货员热情地迎上去，看到陈佳乐趴在柜台前。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里面的戒指，还时不时抬头跟顾清岚说着什么。
顾清岚则温柔地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一幕刺眼的甜蜜，让叶凡的恨意更浓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指腹因为用力而掐进了掌心的伤口里。
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顾清岚和陈佳乐走了出来。
陈佳乐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首饰盒，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顾清岚走在旁边，侧着头跟陈佳乐说着话，嘴角还带着笑意。
突然，顾清岚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家婚纱店吸引。
她眼睛亮了亮，拉着陈佳乐的手说。
“乐儿，你看前面有家婚纱店，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陈佳乐还在低头看着手里的首饰盒，听到顾清岚的话，抬起头点了点头。
“好啊。”
她个子小，平时走路就比顾清岚慢。
加上此刻满心都是刚买的订婚戒指，脚步就更慢了。
还时不时停下来，打开首饰盒看一眼里面的戒指，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顾清岚看着前面的婚纱店，心里满是期待。
她想象着陈佳乐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特别可爱。
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渐渐把陈佳乐落在了后面。
还回头催了一句：“乐儿，快点呀！”
叶凡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他知道机会来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交警还没到。
路上的行人虽然多，但大多在低头走路或聊天，没人注意到他。
他深踩油门，车子瞬间冲了出去，朝着顾清岚的方向疾驰而去。
“砰” 的一声巨响，
车子撞断了商业街停车亭的拦车杆，碎片飞溅。
周围的行人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四散躲避。
陈佳乐听到声音，抬起头，
正好看到那辆失控的汽车朝着顾清岚冲过去，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清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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