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的水晶灯依旧璀璨,却照不进任何人的心房。
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宾客们早已识趣地陆续离场,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陈家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压抑感,与原本该有的喜庆氛围格格不入。
陈耀国的 80 岁寿宴,就这样在一片狼藉和阴霾中草草收场。
陈佳乐一家的别墅里,
陈耀国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二楼陈佳乐的房间。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沉重。
他脸上的愤怒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心疼——那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公主,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那样惊恐的眼神。
作为陈家的大家长,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护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可偏偏在自己的寿宴上,让最疼爱的孙女遭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他那被岁月刻满痕迹的手紧紧攥着拐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来到陈佳乐的房门前,那扇紧闭的门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陈耀国停下脚步,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他能想象到门后孙女那绝望无助的样子,一时间竟没有勇气去敲门。
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心如刀绞。
房间里,陈佳乐蜷缩在床的角落,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看不到任何光亮。
她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柔软的睡衣,可那整齐的衣物却掩盖不住她内心的创伤。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噩梦,在她的脑海里反复上演,王天成那狰狞的面孔、撕扯她裙子的力道,都让她浑身发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她窒息的时刻。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她空洞的眼眶里滑落,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雪莉坐在床边,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头发,可手在半空中停了停,又轻轻收了回来,生怕自己的触碰会再次伤害到女儿。
她强忍着泪水,声音温柔得像羽毛一样:“乐乐,妈妈在这里呢。别怕,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陈淮月站在妈妈身边,眼圈通红。
她比陈佳乐大几岁,自从妹妹上大学以后一直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着妹妹。
可刚才发生的事,她不在身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在床上委屈着。
她走到床的另一边,拿起一条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陈佳乐身上,轻声说:“乐乐,有姐姐在,以后姐姐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顾清岚也在房间里,她刚才一直默默地守在旁边。
此刻看到陈佳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走到陈佳乐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真诚而坚定:“乐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你要相信,坏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再也不敢伤害你了。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你身边。”
雪莉见女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便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用自己的掌心温暖着她:“乐乐,你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是妈妈不好,没有在一旁守着你,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说着,雪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陈淮月也跟着哽咽起来:“乐乐,是姐姐没用,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冲到你身边。”
顾清岚拍了拍陈佳乐的肩膀,轻声说:“乐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你是受害者,错的是那个坏人。你要慢慢好起来,不能让坏人的错误影响你一辈子啊。”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和心疼。
可陈佳乐依旧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眼神呆滞,只是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房间外,陈志军、陈耀国和陈志伟都站在那里,听着里面的动静,各自沉默着,脸上都写满了自责。
陈志军一拳捶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眼眶通红,声音沙哑:“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好乐乐,要是我一直跟在她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这个爸爸太失职了!”
他一想到小女儿在里面承受的痛苦,心就像被狠狠揪住一样,恨不得替小女儿受过。
陈耀国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和自责:“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老了,没本事了,连自己的孙女都护不住。今天是我的寿宴,却让乐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对不起她啊。”
他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陈志伟也低着头,满脸愧疚:“爸,小军,也怪我。要不是我让小乐和小岚到门口迎客,或许就能避免这一切了。我这个大伯当得不合格。”
三个男人站在走廊里,被浓浓的自责包围着,却又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房间里的雪莉、陈淮月和顾清岚能好好安慰陈佳乐,让她能尽快从这场阴影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