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整个人也趴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流到了地面。
黑衣人抽刀转身,又一刀砍向旁边的老大娘,老大娘也应声倒地。
齐王瞳孔剧缩,拔出腰间的短刀,随手一射,“嗖”。
短刀正射中黑衣人的脖颈,那人扑通一下就趴到了地上。
齐王手中的长剑犹如闪电一般划过,那剑刃在冷风中闪着寒光。
长剑横扫,周围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血溅当场。
齐王立刻冲到老伯身边。膝盖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他伸手去拉老伯,老伯的胸口微弱的起伏着,嘴角流着鲜血。
眼角不自觉的流出泪水,唇角微动。
“大侠,我不行了。”
齐王大声呼唤他,“老伯!老伯!”
老伯微微抬起一只手,拉住齐王的手,嘴唇轻微动着,却说不出来话了。
躲在缸里的香香听见齐王大声喊老伯的声音,她把缸上的木板挪开,露出脑袋。
夜刀看见香香,连忙把她提了出来。
香香踉踉跄跄的冲到父亲母亲的身边,大声的哭喊。
“爹!娘!爹!”
声音凄惨。
地上的老大娘已经一点呼吸都没有了。
老伯微微抬手,香香一把抓住老伯的手。
“爹!爹!你怎么样了?”
老伯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浑浊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
终于颤抖的说出:“香香”。
老伯的手越来越凉。眼睛也半眯着,胸口的起伏也更加的微弱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小福子紧紧拉着老婆的手,听老伯说话。
“香香……我………要不行了……”
香香的眼泪唰的落下来,
“爹!你一定要挺住啊,你领我打鱼呀,你如果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一旁的齐王看着不断抽泣的香香,很自责,紧咬着嘴唇,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们,这些人是要来杀我的,你们却惨遭他们的毒手。”
老伯一只手抓着齐王的手,一只手抓着香香的手,慢慢的把他们两个手交叠在一起。
老伯微微张着嘴,从嘴角流出血,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
“大侠,求你,把他认作义妹,你以后照顾她。”
说完,老伯的手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
香香一下子扑在老伯的身上,眼泪夺眶而出。
“爹!爹!”
齐王看她哭的这样惨,小心翼翼的安慰她。
“香香,别哭了,以后我会陪你打鱼。”
香香一下转身扑到了齐王的怀里,拽着齐王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
齐王低头看她扣着自己的衣服,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齐王温柔的说:“别哭了,以后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陆嫣此时划着竹筏也来到了岸边,她跳上岸,看到香香还拽着齐王的衣服。
陆嫣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齐王转头看到陆嫣,想推开香香,可她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齐王无奈把手垂在两边,一脸无奈的看着陆嫣。
陆嫣蹲下身拍拍香香,“别哭了。”
她使劲一甩胳膊,瞪着陆嫣。
“我爹死了,难道还不让我哭吗?就怨你们!一定是你们把那些黑衣人领来的!”
陆嫣连忙摇头说道:“不是我们领来的,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那些黑衣人。”
香香泪流满面。
“就是因为你先来了!那些黑衣人才来的,一定是那些黑衣人偷偷跟踪你们,才找到这里的,就怨你!”
齐王无奈拍拍香香的后背。
“别怪她。这些人是奔我来的,他们要杀害的人是我,而不是陆嫣他们。”
香香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是齐王。”
香香眨了几下眼睛。
“你是齐王?”
齐王点点头。
“对!这些黑衣人就是奔着我来的,他们都是来杀我的。
陆嫣和夜刀是来通风报信的,都怪我思虑不周,如果我在这里等一等,就不会连累到大伯大娘了。”
“啊?既然你是齐王,为什么还会有人要杀害你?”
“因为有人想夺皇权。”
香香从小一直生活在这河边,她从来不了解外面的世界,齐王所说的皇权,她也不太懂。
但看到齐王很郑重的样子,猜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终于松开齐王的衣服,又趴在老伯的身上抽泣着。
齐王站起身,转头看着那向那三间土坯房。
窗台上的母鸡早已不知道飞哪去了。
门口的狗也被人砍死了。
曾经在风中摇摇晃晃的鱼干架子也倒了,鱼干散落的满院子都是。
几只鸭子在院子里拽着那些鱼干。
香香的哭泣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得让人心疼。
齐王回头看向老伯和老大娘那冰冷的尸体,齐王顿时热泪盈眶。
曾经温暖的小家,因为他被连累成这样。
齐王紧握双拳,愤恨不已。
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幕后的人铲除掉。
陆嫣看到齐王脸色苍白,紧握双拳。
她拉住齐王的胳膊摇晃两下,“齐王,节哀顺变。”
齐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大伯和大娘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他们这些天很贴心的照顾我,我的伤口才能好。
每一天,老大娘都会做上热乎的饭菜,炸上鱼干,做上虾米酱,一家人围着火炉慢慢的烤火。
我和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有生以来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唉,他们一家人本来可以其乐融融的一直生活下去。
都怪我,因为我的到来,让他们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陆嫣低头看了一眼哭的撕心裂肺的香香,也长长的叹息一声。
夜刀和齐王把两个老人安葬好,还立了一块墓碑。
香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她看着墓碑,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齐王慢慢的扶起她。
“大伯!大娘!我领香香走了,以后我会来看你们的。”
香香像了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紧紧拉着齐王的衣襟。
陆嫣走过去一把拉过香香,“跟我走吧,我也会照顾你的,我是宫中的女官,你以后跟着我到皇宫中当宫女,你愿意吗?”
香香重重的点点头,“我愿意。”
寒风萧瑟,周围的树木被吹得“哗哗”作响,干枯的草也被吹的东摇西晃。
齐王他们几个人坐上老伯的船划向河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