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清楚了。”
那个手下脸色难看的点了下头。
昨天傍晚,他去江少渊居住的胡同口装作与人闲聊,不经意问起江少渊的干爹。
那些人虽不清楚江少渊干爹的具体职位,却是知道对方是个当官的,还告诉他江少渊干爹的名字。
相处了十年时间,而且王延丰经常来江少渊家中做客。
同一个院子的邻居,怎么会对此事没一点了解?
得到这个消息后,将这个办事员也给吓了一跳,没想到江家还有这层关系在。
他本还想着,等事情过去,撺掇领导将事情报复回来。对方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放的狠话能当真?
知晓经少渊的背景后,让他再也不敢生出这般想法。
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张主任,后者连忙起身道:“不行,我得去上门赔罪。”
话落,他便从柜子里面拿出两瓶收藏的酒,装入盒子,然后让手下带着他一起,前往江少渊家中。
“小同志,在做饭呢?”
到进入院子,见江少渊正在做饭,他不由赔笑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
对这人上门,江少渊面色不虞,明显不怎么欢迎。
后者连忙提了提手中的礼盒,恳切道:“因为我们的麻烦,给小同志还有你的家人带来困扰。”
“这不是专程来给小同志赔礼道歉吗。”
说实话,真要江少渊的干爹是王延丰,他就算上门赔罪,也不会表现得如此谄媚。
如此表现,也是被刘主任的遭遇给吓住。
他可不希望,自己哪天睡下后,也醒不来,变成一个植物人。
不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
昨天他对对方的威胁还只是担忧,不愿与这种狠人打交道。
但见识过刘主任的遭遇,他就不只是担忧,还有深深的惶恐。
将你变成植物人这种,你查都不好去查。
哪怕知道是对方干的又如何?证据呢?
对方的动机有了,那是如何行动的?用的什么办法?
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不是说你有罪你就有罪,上法庭还得有证据。
即便跟治安那边关系好,能将之屈打成招,还要过审判那一关。
最关键的是,江少渊身后还有背景。
对这种人,他可不敢有丝毫得罪。
江少渊眉头一挑,虽然厌恶此人,却也不会因为对方受人指使给他大姐办了下乡就对之如何。
毕竟,他只是下面办事的。主谋都除了,办事的小喽啰并不重要。
当然,他也不会给其好脸色。
“行了,东西放那,心意到了就行,时间不早就不留你吃饭。”
“好,我先告辞,不打扰了。”
将礼盒放在地上,张主任便带着下属迅速出了院子。
在他看来,江少渊这态度才算是正常。
院子里面,江如月望着地上的礼盒也反应过来:“这人是负责处理下乡事务的?”
“嗯。”
将事情简单说了下。
当然,他没说威胁对方的事,而是直说他将干爹搬出来,对方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乖乖将事情处理妥当。
说到这里,江少渊心中一动,不由问道:“二姐,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工作?”
“工作吗?”
江如月顿时一怔,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是说她没有梦想,而是这个时代,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即便她有心仪的职业,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们家中有三个小孩,在这种浪潮下,注定要有两个人下乡。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小弟下乡。
故而,在很多年前,她就不对以后的生活抱有太大期望。
见二姐这模样,让江少渊忍不住心中一疼。
好在事情都已过去,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他不由问道:“二姐,要不你以后也从政吧,当了大官后,我就靠你罩着。”
这话让江如月忍不住一乐,不过又想到什么,不由撇嘴道:
“你有干爹罩着,还用得着我?”
“二姐,干爹今年都已经五十三岁了,以后不得你罩我。”
“你啊。”
江如月不由拿手点了江少渊额头一下,继续切菜。
生出这个想法,江少渊便上了心,觉得让两个姐姐走仕途也不错。
女孩子走仕途比男人要困难许多,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
再说,还有干爹在后面罩着。
相对其他职业,在这个年代走仕途,前景要光明许多。
不像后世,许多漂亮女性进入仕途,更多充当的是,那种不能言说的角色。
在这个年代很少出现那种情况。
不要说官场,就是民间出现不正当男女关系,都要上纲上线。
可不像后世,只要不混官场,就算再混乱的男女关系,都没人拿这个来用行政惩处你。
至于官场,要是闹出了风波,行政处罚那是必不可少,没闹出风波的嘛,那就不知道了。
江少渊已经决定,要是有可能,还是劝大姐二姐都选择从政。
吃过午饭,午睡起床后,江少渊哪都没去,一直待在家中。
等待下午江婉心与母亲回家,他便迫不及待询问:“大姐,怎么样,今天上班累不累?”
“不累。”
江婉心笑着回了一句。
江少渊不清楚大姐说的是真是假,决定晚上多给大姐喂几滴灵水,缓解下她上班的疲累。
去工厂上班,最少得坚持到第一次高考之后。
等考上大学,拿到通知书后,就不用去工厂上班。
至于现在,工作就是大姐不去下乡的护身符。
“啊……”
“嘭嘭嘭。”
与此同时,在燕京谐和医院外面,一个少年正提着饭盒走着,身后突然窜出几人,给他套上麻袋。
然后将之绊倒一阵拳打脚踢。
“好了。”
丝毫不顾及地上那人的惨状,一阵拳打脚踢后,为首那人方才挥手道:
“先离开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哼,便宜你了。”
为首之人发话,那些动手的方才不情不愿停手,还有人不忿,最后踢了地上那人一脚。
“啊……”
地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等那些人离开后,他才从地上坐起,取下头套,捡起地上的饭盒,一瘸一拐向医院正门走去。
走到有路灯的地方,透过微弱灯光,依稀可见少年脸庞。
其脸上虽然鼻青脸肿,却仍旧可以看出,他就是那日吩咐左雪梅的那个刘少。
也是刘炳权的儿子,刘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