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半,夕阳给“邪哥烧烤”的招牌镀上一层慵懒的金边。李小邪却没像往常一样悠闲地支起摊子——他正对着所剩无几的食材库存皱眉。冰柜空了半边,放肉的格子更是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邪哥,真没招了。”刀疤刘苦着脸蹲在一边,“我跑遍了三个菜市场,平时称兄道弟的那几个老板,今天全都躲着我走。连老王都说他小舅子不敢给咱们送货了。”
李小邪眯着眼,指尖在围裙上轻轻敲打。司徒浩这一手供应链打压,又阴又准,直接掐住了他这条小烧烤摊的命脉。
“没事,”他站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明天一早,我亲自去城西批发市场转转。”
“我陪你去!”刀疤刘立即表态,“那边鱼龙混杂,别让人坑了。”
“就你这满脸凶相,别把正经生意人吓着。”李小邪笑着踹了他屁股一脚,“看好摊子,今晚限量供应。”
这时,林婉儿抱着书本匆匆跑来,额角还带着细汗。她看着空了大半的食材箱,嘴唇轻轻抿起:“邪哥,我问过农学院的张教授了,他说实验基地的生态禽类可以少量供应,但是……”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价格不便宜,对吧?”李小邪接过她的话,顺手揉乱她的刘海,“放心,哥有数。”
他动作自然地从柜台下摸出个温热的烤红薯,塞进她手里:“先垫垫,今晚给你做秘制烤茄子。”
婉儿捧着红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看着他明明焦头烂额却依然故作轻松的背影,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次日清晨,城西批发市场。
天刚蒙蒙亮,市场里已是人声鼎沸。李小邪单枪匹马杀到肉类区,连着问了几家大户,对方一听“邪哥烧烤”四个字,不是摇头就是直接摆手。
“小伙子,不是我不做你生意。”一个面相憨厚的老板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有人放过话了,谁敢供货给你,以后就别想在批发市场混。”
李小邪心里冷笑,面上却依然挂着那副懒散笑容:“老板,通融通融?我量虽然不大,但现结,价格好说。”
老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摇头:“不是钱的事……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正当李小邪琢磨着要不要使点非常手段时,市场深处突然一阵骚动。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只见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簇拥着一个女人快步走来。那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紫色西装套裙,身姿挺拔,步伐生风。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容貌极美,却美得极具攻击性——凤眸凌厉,眉梢微挑,唇上涂着正宫红的口红,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最让人心惊的是她的气场。她甚至不需要说话,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周围喧闹的人群就自动安静下来。原本还在讨价还价的几个批发大户,此刻都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就是秦姐?”有人小声嘀咕。
“小声点!秦凰姐也是你能瞎叫的?”
“听说张老大那批有问题的海鲜,就是被她亲手处理的……”
“何止处理,连人带货都‘清’出江城了。”
李小邪瞳孔微缩。秦凰?这名字他听过零星传闻,江城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产业遍布黑白灰,手段通天。没想到本人这么年轻,而且……他腰间那枚一直安安静静的古武指南针,此刻竟传来一阵细微却持续的温热感,指针微微偏向那女人的方向。
这反应,比面对司徒浩请来的那个杀手“毒蜂”时还要明显!
此时,秦凰正在处理一桩纠纷。一个批发商试图以次充好,被她手底下的人抓了个正着。那批发商满头大汗,几乎要跪下来:“秦姐,我错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凰甚至没看那人一眼,她身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上前一步,声音平静无波:“按规矩,假一罚十,自己退出市场。是你自己体面,还是我们帮你体面?”
那批发商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秦凰这才微微侧头,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全场。当那锐利如刀的视线掠过李小邪时,微微停顿了半秒。李小邪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危险的猛兽锁定,脊背瞬间绷紧,但他脸上那副懒散的笑容却没变,甚至还有闲心对着那双凤眸眨了眨眼。
秦凰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带着她那群沉默的手下,如同来时一般,风卷残云地离去。
市场里的空气这才重新流动起来。
“嘶——刚才吓死我了。”
“那就是秦凰啊,比传说中还吓人……”
李小邪摸了摸下巴,心里琢磨:这女人不简单,而且指南针的反应……她身上要么有古物,要么她本身修炼过古武。江城这潭水,是越来越深了。
他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刀疤刘发来的微信:“邪哥!有个好消息!老王、李婶他们发动周边县城的亲戚,凑了些土猪肉和山货,虽然量不大,但够咱们顶几天了!”
李小邪看着微信,心里微微一暖。这算不算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