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还在我手中，触感温热。刚才系统给出的答案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七长老是凤族内部权力变动的关键人物。这个判断不能只藏在心里，得让所有人都明白，和平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战斗的开始。
我起身走出主厅，脚步声在石板上回响。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风停了，战场的焦味还在飘着。几名弟子正在清理最后一处阵眼残骸，见到我出来，立刻停下动作行礼。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赵九和陈阵师已经在主厅外等候。其他人也陆续赶来，都是这次守战中表现突出的骨干。我带着他们重新进入主厅，把门关上。
“我知道有人觉得现在应该追击。”我站在地图前，手指按在南岭边界线上，“但我们现在最不该做的事，就是逼得太狠。”
赵九皱眉：“可他们刚退，士气正弱，这时候打过去，说不定能一举拿下西谷。”
“那是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弱点。”我说，“凤族撤得整齐，没有丢下伤员，也没有乱阵型。这不是溃败，是收兵。他们比我们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陈阵师低声问：“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从袖中取出赤羽令，放在桌上。“使者说，七长老力主议和。而根据系统的推演，七长老正是凤族内部最容易动摇的人。”
众人一静。
“为什么？”有人问。
“因为他选择了谈。”我说，“主战派输了战斗可以推给对手强，但主和派一旦失败，就会被指责软弱。他在赌，赌这一退能让族内稳住，也赌我们不会继续进攻。如果我们现在杀过去，等于帮他坐稳位置——所有反对的人都会团结起来对抗外敌。”
赵九慢慢点头：“所以咱们不动手，反而是在拆他们的台。”
“对。”我说，“真正的优势不是打得赢，而是知道什么时候不打。”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陈阵师开口：“那接下来呢？总不能真的歇三个月。”
“当然不能。”我走到桌边，铺开一张新绘的地图。“从今天起，我们转入二级警备。轮班值守，修复阵法，救治伤员，这些照常进行。但除此之外，要做三件事。”
我抬眼看他们：“第一，总结这几次作战的经验，形成一套完整的战术手册；第二，加快资源自产，尤其是火晶和爆炎弩的供应；第三，扩编部队，训练新人。”
赵九眼睛亮了：“要扩军？”
“两个百人队。”我说，“装备全部升级。西谷的矿洞改造成兵营，你负责带人去布置。材料不够的话，我会想办法解决。”
陈阵师接过话：“火晶培育我可以接手。之前您提到的种植术法，我已经研究过，只要建好灵脉导流池，七天内就能出第一批。”
“那就这么定。”我说，“从现在开始，成立发展规划司，赵九管军备，陈阵师管资源，其他人按专长分工。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十二项指标全部达成，包括兵力、火力、防御体系和情报网络。”
有人犹豫着问：“万一凤族撕约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还没发力。”我说，“但我们不能天天想着打仗。真正的力量，是别人不敢轻易动你。要做到这一点，光靠打赢一场仗不够，得有持续战下去的能力。”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了。起初还有些躁动，现在大家都沉下心来听。
“接下来，我们做第二件事。”我拿出一块空白玉简，“把这几次和凤族交手的过程全部记录下来。什么时候破阵，什么时候反击，敌人高手出招的节奏、灵力波动的变化，全都记进去。”
“可是很多细节记不清了。”一名队长说，“当时打得太急，只能凭感觉走。”
“所以我们要开复盘会。”我说，“今晚就开始。我把系统生成的初稿拿出来，你们对照着看，哪里不对就改。重点标出凤族的弱点——比如他们换阵时中间有三息空档，再比如红袍高手连续施展大招后，灵力恢复慢半拍。”
“这些都能用？”赵九问。
“能。”我说，“以后新来的战士都要学。不只是怎么打，还要知道为什么这么打。我们不能再靠临场拼运气活着。”
陈阵师忽然抬头：“您是想把经验变成规矩？”
“没错。”我说，“一个人强不算强，一群人懂怎么打才叫实力。”
会议继续进行，讨论越来越具体。有人提出要在各据点设传讯塔，缩短情报传递时间；也有人建议把伤员编成后勤组，参与火晶培育和武器维护。我都记了下来。
最后，所有人散去，各自领命。赵九走之前回头看我一眼：“您真觉得这三个月能翻盘？”
“不是翻盘。”我说，“是奠基。”
等人都走了，我独自走上高台。夜空清澈，星光洒在烧焦的土地上。远处还能看到几处未灭的火堆，映着残破的箭塔轮廓。
我手里拿着刚刻好的玉简，上面写着《抗凤作战纪要》六个字。这不是胜利的终点，而是一支队伍真正开始成长的起点。
风吹过来，带着灰烬的味道。我盯着北方天际，那里一片黑暗，但我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移动。不是凤族，也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支势力。
赵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站了很久了。”
我没有回头。
“你说，一个地方守住之后，下一步该做什么？”我问。
他想了想：“应该是扩张吧？占更多地盘，收更多人。”
“不全是。”我说，“我们守的不只是地盘。是从前没人看得起的一群散修，现在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以后不管来的是谁，都不能随便踩我们一脚。”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您刚才说的那些计划，不只是为了防下一次战争？”
“是为了让下次战争，不再由别人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我说。
他没再说话，只是站到我旁边，一起望着远方。
片刻后，我掏出另一块玉简，输入指令。系统界面浮现出来，新的题目正在加载。
【当前势力发展优先级排序为何？】
我正要思考，忽然察觉北方天空有一道微弱的光闪了一下。太快，像是错觉。
但我知道不是。
我握紧玉简，指尖传来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