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抓住我的脚踝，寒气顺着经脉往上爬。我立刻运转《凤翔诀》，火焰从足心爆发，沿着对方手臂烧了上去。那人闷哼一声松开了手，身形向后退去。
我没有追击，而是借力跃起，双翼展开，稳稳落在高台中央。脚刚落地就喊出命令：“赤环锁空阵，最后一波火力，全部释放！”
话音落下，主阵眼轰然震动。埋在地下的火符接连引爆，一道道火柱冲天而起，封锁低空区域。数十名正要俯冲的凤族战士被气浪掀翻，有的翅膀直接烧毁，惨叫着坠落。
赵九带着小队从侧翼杀出，专挑受伤落地的敌人下手。他们动作干净利落，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陈阵师站在阵眼旁，双手快速结印，引动地底残存的火灵之力，激活了早就埋好的“地火雷阵”。
三十六枚地雷同时炸开，火浪席卷左翼。凤族阵型瞬间裂开一个口子。我们的战士立刻压上，箭塔组调整角度，密集的爆炎箭覆盖缺口区域。敌军根本来不及反应，成片倒下。
我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战场。红袍高手还跪在地上，气息微弱。金红长袍将领悬浮半空，脸色难看。他身边的两名布阵者也站不稳，显然刚才那一战耗尽了灵力。
我知道机会来了。
深吸一口气，双手抬起，掌心朝天。体内灵力疯狂涌动，《凤翔诀》催到极限。我能感觉到经脉发烫，但顾不上这些。现在不是保留的时候。
“九焰连环斩！”
九道弧形火刃从我手中飞出，呈扇面扩散。每一道都带着高温与冲击力，穿透敌阵。第一排五人当场被斩断羽翼，第二排三人被火刃擦中，身体炸开。第三排想要闪避，却被余波掀翻。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十几具尸体从空中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全场安静了一瞬。
接着，我们这边爆发出吼声。士气彻底点燃。所有战士都在喊我的名字，声音震得山体都在颤。
我没有停下。转身看向左侧崩塌的防线，右手一挥，残余的地火被引动，顺着断裂的符线蔓延，在废墟边缘重新筑起一道火墙。火焰跳动，将逼近的敌人逼退。
“守住缺口！”我对附近的队长喊，“不要往外冲，等他们自己乱。”
他说了声“明白”，立刻组织人手布防。
我回头再看凤族军阵，已经后撤了五十丈。原本整齐的队形变得松散，不少人脸上露出惧意。那名金红长袍将领正在和另外两个高手低声说话，眼神不断扫向我这边。
他们在犹豫。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只要他们开始想退，这场仗就赢了一半。
我慢慢走到高台边缘，长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刚才那一招消耗太大，呼吸有些急促。右手小指还在流血，之前被灰雾中的符箓划伤，一直没来得及处理。
但我不能坐下，也不能低头。
现在我是所有人看着的中心。只要我站着，他们就不会垮。
风刮过来，吹得披风猎猎作响。远处还有燃烧的声音，那是被毁的哨塔在冒烟。几只传讯鸟在空中盘旋，等待新的指令。
我抬起左手，打了个手势。
立刻有三名阵法师跑向东南角，开始修复主阵眼的连接。陈阵师亲自带队，用备用火晶替换即将枯竭的能量核心。虽然地脉火灵只剩不到两成，但还能撑一段时间。
“叶尘。”赵九跑了回来，脸上沾着血迹，“左翼清完了，抓到两个活的，关在地牢里。”
我点头。“留着，别杀。”
“明白。”他喘了口气，“弟兄们问……要不要趁现在压出去？”
我看向敌阵。
他们还没撤，但也没有再攻。像是在等命令，又像是在评估局势。
“不急。”我说，“让他们多看一会儿。”
赵九笑了笑，转身下去安排。
我重新握紧剑柄，抬头望向高空。
金红长袍将领终于转过身，直视我这边。他的眼神很冷，但没有之前的傲慢。他知道今天拿不下这里了。
我也盯着他，一句话没说。
这种对峙比任何言语都有力。
片刻后，他抬手打出一道金光。信号弹升空，炸成一朵凤凰形状的火焰。这是收兵的标志。
凤族部队开始有序后撤。伤员被同伴带走，尸体也被拖走。动作很快，但不再有压迫感。
我让各据点保持戒备，不得放松。箭塔依旧瞄准天空，阵法师轮流值守。直到敌军完全退出三千里外，才下令解除一级警备。
但高台上的火旗没有降下。
我知道他们还会来，只是不会这么快。
这场仗打出了威风，也打出了震慑。以后他们再想动手，就得好好想想代价。
我拔起插在地上的剑，轻轻吹掉剑刃上的灰烬。
远处山峦起伏，云层低垂。风还在吹，带着硝烟的味道。
一名年轻战士走上来，递给我一瓶丹药。“您先服下吧，大家都看着呢。”
我接过瓶子，打开喝了一口。苦味在嘴里散开，灵力缓缓恢复。
我把空瓶递回去，问他：“怕吗？”
他摇头。“刚开始有点，后来见您站在上面不动，我们也就不怕了。”
我笑了笑。“记住这种感觉。真正的强者，不只是能打赢，还要让敌人不敢再战。”
他用力点头，敬了个礼，跑下去了。
我站在原地，望着远方。
天色渐暗，战场上残留的火焰仍在跳动。影子拉得很长。
这时，南方天空出现一点亮光。速度不快，方向明确，朝着我们这边飞来。
我眯起眼。
不是凤族的飞行方式。
也不像敌袭。
那东西越来越近，能看出是一枚玉符，在空中平稳前行。
它穿过火墙，没有触发任何阵法，直奔高台而来。
我在原地没动。
玉符落在我面前，悬停半尺高处，静静旋转。
我没有伸手去接。
风吹动披风，沙沙作响。
玉符突然亮了一下，传出一道声音：
“凤族七长老求见，可愿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