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曾辉气极反笑:“行,给她写。”
工作人员:“啊?”曾导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啊什么啊,就这么告诉她,可以写。”
男人粗粝的嗓音还带着几分讥笑,听的前面的司机一个寒颤。
还想要演卧底警察?
怕是还没卧进去就被杀手组织一枪崩了。
那演技,连剧组小孩都不如,还想说服观众?
“…好,好的,曾导。”工作人员快速应下,等了几秒,曾导率先挂了电话,才松了气。
前面司机专心开车,曾辉看了看手边刚签好的合同。
脑海中全是刚刚餐厅包厢里,程锦的一言一行,以及孙山那掩饰的很好的服从。
没错,就是服从。
仿佛孙山只是程锦的一个下属。
过了一会儿,曾辉看着下了高速朝着不同路走远的劳斯莱斯,一把拽下头上的假发,让头顶凉快凉快。
管他呢。
反正他只是个拍戏的,只要不得罪了人就行。
到时候让人随时提醒着他一点,别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把人给骂哭了就行。
这边,程锦开着车来了路边随意一家商场。
新家没有可乐,这怎么能行。
程锦推着购物车付完款,拎着两袋子零食往外走。
因为是临时起意,他的车就停在了路边的车位上。
刚走近,他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陈鹤舟被推倒在地,双手撑在他车子轮胎旁边,黑色的书包被丢在一边,几本练习册已经被风吹到车底。
旁边还站着三个胖胖瘦瘦,穿着蓝色校服的男生。
为首的胖男孩,背对着程锦,嘴里还在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程锦脚步不停,走到车边,当着几人的面打开车门,随手将零食都放进去。
“我的车被你们刮花了。”程锦随手一指车门,语气冰冷。
虽然戴着口罩,但几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不高兴,并直觉大事不妙。
“不关我们的事!”小胖子往后退了一步,音量骤然加大:“是他!是他的水杯摔出来了,才会…才刮花了你的车!”
程锦:“是吗?”
小瘦子:“没错!就是他!就是他的水杯,你看那边地上的水杯都碎了!”
程锦了然,“好,既然如此,那就赔钱吧。”
程锦说的轻巧,倚在车门边,垂眸看了眼还坐在地上,不起来的陈鹤舟。
又抬头转眸看向旁边的三个高中生,“你们在这里是?”
他停顿了一下,又勾起嘴角:“哦,我忘了,是你们几个小孩打架,才刮到我的车的。这么说,你们几个也有责任……”
“没有!不关我们的事!”
“走,快走……那车可贵了,我爸前段时间说要买,还要攒几个月工资呢。”
“不就是豪车嘛,我家也有,我赔得起。”
程锦听着三人的嘀咕,笑出了声:“你们应该还是未成年吧,大笔金额赔偿需要家长在……
我报警处理吧。”他语气悠悠,像是在和朋友说着玩笑话。
三人一听要报警,想都不多想一下,连连说不关他们的事,一分钟不到,就跑出老远一截。
人都跑远了,程锦轻笑出声:“怎么?要碰瓷啊?”
陈鹤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程锦是在和自己说话,扒拉了几下自己的书包,杵着地就站了起来。
“没有。”陈鹤舟抿了抿唇:“要赔多少?”
程锦伸手挑了挑额前的碎发,还没开口,就听面前的人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三十万!……行,我会赔你的。”
程锦:???
陈鹤舟一口定下,随后便拿着包,准备离开现场。
程锦轻啧一声,“害羞个锤子。”
“我没有害羞!”
程锦看着听到他话,猛的回头的少年,慵懒一笑:“没害羞,你跑什么?”
“我……”陈鹤舟说不出话来了。
程锦看着恼羞成怒的少年,“上车。”
“干什么!?”
程锦:“卖了你还债。”
陈鹤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上了程锦的车,还跟着他来了江边。
来就来了,为什么就喝上了酒?
喝就喝了,为什么这家伙酒量那么好,他反倒先醉了!
时间拉回两小时前。
夕阳在江边波光粼粼,程锦靠坐在江边长椅上,单手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冰可乐。
顺便从地上塑料袋里掏出一罐冰啤,递给旁边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
陈鹤舟曲着腿,放下裤腿,将自己刚刚擦完的碘伏棒收拾放好。
“你给我一个高中生,喝这个?”
“怎么,你都二十了,喝不得?”程锦指尖轻轻敲了一下还在冒着冷气的罐身。
陈鹤舟:“那你怎么不喝这个,喝什么可乐。”
“我出钱买的。”程锦转头,有些无语。
冰啤滋的一声被打开,这是陈鹤舟第一次喝酒,有点刺苦,回过味来又带着点甜。
“还挺好喝。”
“是吗?”
程锦没喝过这种啤酒,刚刚拿,也是看包装好看。
两人你一碰,我一口的,坐在江边吹着晚风,看着江面上的红日被白月代替。
“小鹤呀,你有点惨…”程锦眯着眼,长桥对面的霓虹灯闯不进他的眸子,“不过,没有我惨。”
“惨有什么好比的……”
程锦指尖一顿,晚风吹起少年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盛满星河的眼睛。
“呵呵呵…对…”他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我很幸运,我是锦鲤!”一字一句越发响亮。
吓了陈鹤舟一跳:“是,谁有你幸运啊,一出生就站在顶峰。”
“那你要不要也站上来?”
“你说什么?”陈鹤舟有点懵。
“我说,你明年考上A大,做我学弟呗,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当自己是神灯啊,还许愿。”
“你都说我站在顶峰了,满足你一个愿望还不简单?”
……
……
程锦将人送到酒店,给他开了一间总统套房后,留下纸条,就找了代驾回南门公寓。
一进门,换了鞋,程锦就瘫倒在沙发上。
眯着眼,有朦朦胧胧的暖光盖在脸上,程锦重重舒出一口气。
在江边,程锦套了许多话。
比如陈鹤舟之所以在龙潭湾赛车,是为了给外婆挣医药费。
比如陈杰说的私生子,也是真的。
比如陈鹤舟其实比他还大两岁,已经参加过两次高考了。
比如今天找事的三个小屁孩,其实他知道就是陈杰找来,平时在学校里给他找麻烦的人。
跟程锦的从前一点也不一样。
但程锦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某一刻的样子。
“话都说出去了,”程锦轻声叹气:“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再说,他能不能考上A大还是一回事呢……”
程锦语气有些飘,但却下意识相信,陈鹤舟能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