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雨过天晴，但王昊的心情却比昨日的暴雨还要阴沉。他提着一个厚重的公文包，再次走进便利店。与昨天的失魂落魄不同，今天的他眼中带着一丝决绝。
林哥，资料都在这里了。他将公文包放在柜台上，从最初的研发笔记，到所有的专利文件，还有......他苦笑一声，昨天肯特·米勒给我发的收购要约。
林默打开公文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厚厚的文件。最上面是一份用摩根集团抬头的收购协议，条件苛刻得令人发指——一亿人民币收购云睿科技全部知识产权，同时要求王昊签署竞业协议，十年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
这份协议我咨询过律师，根本就是霸王条款。王昊指着其中一行小字，你看这里，甚至要求我承认技术是借鉴了摩根的前期研究
就在这时，王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是肯特·米勒。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同时按下录音键。
王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一个带着傲慢笑意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说的是英语，但带着浓重的美式口音，我的出价已经很慷慨了。
王昊强压着怒火：米勒先生，你们窃取了我们的技术，现在还想用这种方式强买强卖？
窃取？肯特·米勒轻笑一声，王先生，说话要讲证据。我们摩根集团拥有全球最顶尖的研发团队，怎么可能需要窃取你们这种小公司的技术？
那你怎么解释两份技术方案的相似度超过90%？
这只能说明你们在模仿我们的技术路线。米勒的语气突然转冷，王先生，我建议你认清现实。签了这份协议，你至少还能拿到一亿。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米勒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商业手段。银行断贷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是供应商终止合作、客户集体违约、监管部门调查......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云睿科技就会破产清算。而你，将背负数十亿的债务，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王昊的手开始发抖，但他还是强撑着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这是在教你商业规则。米勒慢条斯理地说，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你们这些蝼蚁最好学会低头。记住，我给你最后24小时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还不签字，那就等着破产吧。
电话被挂断，王昊无力地放下手机，脸色惨白。
他都说了什么？林默问。
王昊把录音放给林默听。当听到让你破产这几个字时，林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很有意思。林默轻声说，他亲口承认了要让你破产。
这有什么用？王昊苦笑，这种对话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在某些场合，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林默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收购协议，这份文件，能借我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但是......
林默已经拿起手机，对着协议关键条款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快速发送出去。
你要做什么？王昊疑惑地问。
给米勒先生一个惊喜。林默收起手机，你先回去等消息。记住，在我联系你之前，不要接米勒的任何电话。
王昊还想再问，但看到林默已经开始接待顾客，只好提着公文包离开了。
当天下午，位于纽约曼哈顿的摩根大厦顶层办公室内，肯特·米勒正悠闲地品着咖啡。他刚刚收到消息，又一家云睿科技的主要供应商宣布终止合作。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这时，他的助理匆匆走进来：先生，有一封您的加密邮件，发件人显示是Lin
Lin？米勒皱眉，不认识。可能是垃圾邮件，删掉。
但是......助理犹豫地说，邮件标题是关于收购协议的几点疑问
米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打开看看。
助理操作平板电脑，片刻后，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古怪：先生，您最好亲自看看这个......
米勒接过平板，只见邮件正文很简单：
米勒先生：
贵司的收购协议存在几处疑问：
1. 第3.2条关于知识产权的归属问题
2. 第7.4条关于竞业限制的适用范围
3. 附件b中引用的技术参数来源
建议重新审议。
另：今早的通话很精彩。
Lin
邮件的附件，正是今早他与王昊通话的完整录音文件。
米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不可能！我们的通讯是加密的！
更让他震惊的是，邮件下方还有一个视频附件。他点开视频，画面显示的是他位于长岛的私人别墅，他的妻子正在花园里喝茶，两个孩子在不远处玩耍。拍摄时间显示是半个小时前。
视频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很美的家庭。希望他们永远这么幸福。
米勒的手开始发抖，咖啡杯地一声掉在地上。
立刻......立刻给我查这个Lin是谁！他几乎是吼着对助理说。
已经在查了，助理颤抖着回答，但是对方的Ip地址经过多次跳转，最后定位在......在中国江城的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米勒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这是他在摩根集团最大的靠山，执行副总裁萨缪尔森的电话。
肯特，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为什么我刚才接到消息，说你在亚洲的业务涉及商业间谍行为？
这完全是诬陷！米勒急忙辩解。
是吗？那我邮箱里这份你与某个中国商人的资金往来记录是怎么回事？萨缪尔森冷冷地说，董事会下午要召开紧急会议，你最好想好怎么解释。
电话被挂断，米勒瘫坐在椅子上，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衬衫。
他再次看向平板电脑上那封邮件，终于意识到——这次，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而在江城的便利店里，林默刚刚结束午间高峰期。他看了眼手机上新收到的加密邮件，标题是目标已上钩。
他删掉邮件，继续整理货架。今天的特价商品需要多补一些货，晚上估计会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