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秦江二话不说脱下西装外套撑在两人头顶。
“跑!”
他们在雨中奔跑,秦江的外套很快被淋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阮青柠的发丝也沾了水珠,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车在那边!”
秦江指向停车场另一头。
就在他们转向时,阮青柠脚下一滑。
秦江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谢谢……”
阮青柠的声音淹没在雨声中,但秦江从她口型读出了这两个字。
他们最终狼狈地钻进车里,都淋得像落汤鸡。
秦江的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阮青柠的裙子也湿了大半。
“你冷吗?”
秦江打开暖气,担忧地看向副驾驶。
阮青柠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秦江立刻从后座拿出一条备用毛巾递给她。
“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你呢?”
阮青柠接过毛巾,却没有立即使用,而是关切地看着秦江。
“我没事。”
秦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却见阮青柠已经将毛巾一分为二,把大的那块递给了他。
“一起擦。”
她固执地说,眼睛里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
回程的路上,雨越下越大。车窗上的水幕让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车内却因为暖气而显得格外温暖舒适。
阮青柠靠在座椅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她的头慢慢歪向一侧,最终轻轻靠在了秦江的肩上。
秦江僵住了,不敢动弹。透过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
雨滴敲打在车窗上,形成一种奇妙的韵律,与他的心跳声渐渐同步。
车驶入齐坪镇时,阮青柠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靠在秦江肩上,她慌忙坐直。
“对不起,我太累了……”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在雨声里几乎听不真切。
秦江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衬衫领口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水痕。
“没关系,你睡得很沉。”
他刻意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却不敢转头看她。
公务车在镇政府大院停下时,雨势稍缓。
阮青柠飞快地解开安全带,指尖在金属扣上打滑了两次。
“方案我明天一早就整理好放您桌上。”
她抓起公文包就要推门,连落在脚边的外套都忘了拿。
“等等——”
秦江俯身捡起那件湿漉漉的西装外套,却在抬头时撞进她慌乱的眼睛。
两人同时僵住,车内弥漫着雨水与淡淡栀子香交织的气息。
“你的外套……”
他递过去的动作有些迟疑。
“谢谢。”
阮青柠一把抓过,布料发出“啪”的轻响。她推开车门时,夜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秦书记再见。”
秦江看着她冒雨跑向宿舍楼的背影,发梢在路灯下划出细碎的水光。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亮着——吴宇恒发来的消息:【别忘了周六的饭局,我老婆特意准备了红酒】。
第二天清晨,秦江比往常提前半小时到了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整齐的光影,他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份招商项目进度表,眉头微蹙。
“青柠应该已经整理好上周的数据了。”
他自言自语道,拨通了阮青柠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到医院广播的声音。
“喂,秦书记?”
阮青柠的声音有些沙哑,背景里有人用方言大声说着什么。
“青柠,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秦江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抱歉,我忘记告诉您了。”
阮青柠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妈妈突然头晕住院,我今早送她来县医院检查。已经做完ct了,医生说下午就能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虚弱的声音。
“柠柠,谁的电话?”
“是单位领导,妈。”
阮青柠小声回答。
秦江听到这里,立刻说。
“把医院地址发我,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秦书记,真的不严重,下午——”
“地址。”
秦江打断她,语气不容拒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阮青柠轻轻的叹息。
“县医院内科3楼12床。”
挂断电话后,秦江站在办公室中央,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阮青柠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
她母亲多大年纪?有什么病史?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胸口发闷。
他快步走向停车场,途中给吴宇恒发了条短信说明情况。
车子驶出镇政府大院时,保安老张惊讶地看着一向沉稳的秦书记把车开得飞快。
县医院住院部三楼走廊尽头的病房里,阮青柠正帮母亲调整输液速度。
阮母看起来六十出头,脸色苍白,眼角有深深的皱纹,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与阮青柠相似的秀气。
“柠柠,你领导真要来?”
阮母担忧地问。
“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耽误你工作多不好。”
阮青柠把母亲的手放回被子里,轻声说。
“秦书记人很好,他就是……很关心下属。”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病房门被轻轻叩响,阮青柠转身时,秦江已经站在门口。
他手里提着果篮和营养品,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斜射进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阿姨好,我是秦江。”
他走到病床前,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青柠工作很出色,听说您不舒服,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阮母惊讶地打量着这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目光在他和女儿之间来回游移。
“哎呀,秦书记太客气了。就是老毛病,血压有点高,医生说不碍事。”
秦江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拿起床头的水壶。
“我去打点热水。”
他看向阮青柠,“你陪阿姨说话,我来照顾这些。”
阮青柠愣在原地,看着秦江熟门熟路地拿起水壶走出病房,仿佛他才是常来医院的那个人。
阮母拽了拽女儿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
“这就是你常说的秦书记?这么年轻帅气?”
“妈!”
阮青柠的脸刷地红了,“我们就是同事关系。”
“同事关系人家专程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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